第283章 一点寒芒
赵一诺有些震惊的看着大姐姐，她怎么这么能吃啊，看着桌子上摞起来的饭盒，还有一个饭盒里堆满了肉肉，怪不得有人打她的屁股，她太浪费粮食了。
李美丽拿起餐桌角落里的饭缸，把刚才提前夹出来的菜倒了进去，不给女孩妈妈阻止自己的机会，把桌子上的餐盒用塑料袋系好，扔到了餐桌下面。然后又逗起了小女娃。出门在外，一段短暂的旅程，往往陌生人之间没有隔阂，可以放开心扉，没一会赵一诺就跟李美丽玩熟了。“大姐姐，我给你说一个秘密。”
“嗯，你说。”
“你的屁股还痛不痛了，其实我爸爸会治屁股痛的，过年我爸爸回来的时候，我晚上发现的，妈妈屁股痛的哇哇叫，就是爸爸给她揉好的呢。到了雁鲸，我可以让我爸爸帮你揉揉的。”
李美丽开始还没有明白，以为小朋友的爸爸是医生呢，听到后面才明白，这，这是看病吗？看了一眼女孩的妈妈，发现她的脸红彤彤的，应该是也听到了。哎呀，好尴尬啊，小女孩还要再说，就让她妈妈拉走了。
李美丽吃饱了之后，有些困了，想要转身朝里面睡觉，避免面对面尴尬，可想起女孩的话，屁股对着外边总感觉怪怪的，就找了件外套蒙着头睡觉了。
老郑今天在外边晃悠了一天了，就算是晒的汗流浃背，也不想去树荫下凉快，他的几个棋友都说老郑是老糊涂了，只要老郑自己明白，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想身子里多存点阳气啊。
尤其是这两天老伴也有些反常，也不唠叨他了，伙食水平也提高了，昨天还做了他爱吃的红烧肉，自从有了高血压之后，他都多久没吃这玩意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几乎是无肉不欢啊，就没有亏欠过他这张嘴。
这还不算反常的，今早上临出门的时候，老伴竟然还要给他零花钱，这，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说她看出来什么了，没告诉我？老郑摸了摸有些冰凉的臂膀，有些不自在的出门了，莫非真的大限已到了吗？
看着老伴走后，马大姐回屋里，把冬天的被子翻腾了出来，拿到外边晒了晒，也只有站在阳光下，她才感受到了一丝热意，哎，人老了啊，没多少日子了，尤其是这几天晚上，盖多厚都觉得冷，身上存不住热气了，马大姐知道这意味着什么，等晒完被子，她就拿着一个本子，坐在阳光下，写起了东西。
等老郑回到家，看着满桌子丰盛的饭菜，竟然还有一瓶好酒，老郑忽然就释然了，一如年轻时候那样，老郑主动帮老伴拉开凳子，当年就是这一个细节，他才能抱得美人归，将酒斟满，两个老人互诉衷肠，回忆起青葱岁月，那似水流年，仿佛还是昨日，怎么就变得两鬓斑白了呢。
夜色微凉，几杯酒下肚，驱赶着身上的寒意，老郑搂着老伴躺在一个被窝里，有快二十年了吧，没睡到一个被窝了，嗨，怎么还有点不好意思呢。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今天对于黑石山职业学社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她的第一批学徒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社园里。康丽红也早早的起来了，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画了淡妆，脖子上系了丝巾来遮挡伤痕，只是嗓子还有些沙哑。
雄鹰机械和芳华集团作为学社的出资方，等会她还要上台讲话呢，将来他们毕业大都会进入这两个企业，她要把两个企业的宏伟蓝图描绘在他们的脑海里。
康丽红有些心神不宁，作为这么重要的日子，他也一定会赶回来参加吧，难道他真的生气了，他不会不回来了吧，康丽红有些心慌，直到有人提醒她，该上台讲话了，她才深吸一口气，强装镇定，拿着手里的演讲稿上台了。
看着手里如同印刷的稿件，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如同银钩铁画，而随着那些文字让女人念出来，她仿佛已经看到了少年描绘的蓝图，声音变得慷慨激昂，台下掌声雷动，泪水从女人的眼角滑落。
直到日落西山，康丽红才伤心的开车回了小白楼，他，没有回来。
学徒的家长们也都全部离社了，随着学社的大门关上，为期二十天的集训开始了。
学社采取的是军事化管理，本来家长还有些担心学徒们的住宿环境，当看到干净整洁的四人间，每个宿舍竟然还有空调，配套的卫生间，心中的疑虑也就打消了，又参观了现代化的讲堂，每个座位上竟然都是液晶显示器，这一所职业学社都这么高的配置了吗？
整个学社转一圈下来，尤其是中午跟学徒在学社餐厅吃了一顿饭之后，开始还怀疑学社别有用心的人，都羞愧的低下了头。
这包吃包住包分配，之前还想给学徒送饭的家长，都想让学徒吃不完了别浪费，给家里带点呢。
下午讲师带着学徒和家长们去了一线车间，智能化的机械臂让男人们看的挪不动脚步，仿佛按下了暂停键，三十多岁的老男人们，一脸兴奋的看着玻璃窗里面的原料，在一阵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加工成配件。
以前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今天竟然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而且操纵机器的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男学徒，怎么不让男人们羡慕呢。陈海多少有些腼腆，这么多人盯着他，略微紧张的操作着机床。
而到了芳华集团，女人们则迈不动腿了，超大幅的海报，一件件漂亮的衣服，古风古韵的美人在拍照，而且车间也不是想象的那种，一群女工汗流浃背的蹬着缝纫机。
她们悠闲，她们典雅，每一件衣服都像是精雕细琢的工艺品，她们熟练且仔细的把一件件衣服做出来，当然也有些活比较累，有一部分学徒，上前给工作人员小声说着话，看样子她们是学徒的家长。
在这个车间里她们把丝变成线，把线织成布，把布上色，印染，旁边的显示屏上播放着视频，是一些更加先进的各种猜想，等着求知的人，把它们实现。
而到了学院的实验室，学徒们迈不动腿了，各种化学反应和实验，物理现象和实操，都在这里展现，做实验的学徒有些年纪跟他们差不多，甚至还小一些，而站在旁边的是一个粉雕玉琢如同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卡通女孩，她，好漂亮啊，就是脾气有些糟糕，好像每个人都有些怕她。哎，爱了，爱了，就连生气皱着的眉头，都那么可爱啊。
晚上所有的新学徒都躺在床上兴奋的讨论着今天所看到的，他们明白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他们不怕吃苦，经历过考核和晋级后，他们已然明白，他们缺失的是来之不易的机会，现在机会来了，那就上啊。
全新的进修模式都是小天提前撰写好的，事无巨细全部列的明明白白的，现在只要按照既定的方案执行就可以了，可现在联系不上他，让崔喜凤心里有些没底，幸亏有这些高学历的人坐镇，崔喜凤心里才有些底气。
可她哪里知道，会议室里的高学历的人心里更是没谱，这样的进修模式真的能行吗？他们学历是高啊，可从来没有当过讲师啊，再说，这上面的方案跟他们以前的进修方法完全不一样啊。
关键时刻还是少年的爷爷站了出来，张建国虽然对那些新名词一知半解，但小天的思路曾经给他讲过，张建国当了一辈子的人学社长，教了一辈子的书，归纳一个中心思想还是很轻松的。
“总得来说，大家不要有压力，就当这是一场实验，反正有几年的时间，来这里的学徒本身就抱着试一下的态度，这么多学徒不会都失败吧，福利院的孩子不是挺成功的嘛，再说我们的基础任务就是能让他们上岗位工作而已，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就连学徒都比你们有信心，所以你们也别担心教不好，万事开头难，第一年不如就按小天说的，就当放牛羊一样，我们把场地给他们搭好，让他们自己找草吃。
兴趣是成功的第一步，第一个任务就是让他们自由组建兴趣小组，时间是十五天，这也是让他们甘心留在学社的第一要务，只有他们形成一个个小团体，他们才会慢慢产生归属感，而且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办成的，团体意识是第一步，从明天开始上午集训，下午理论和实操课，晚自修组建兴趣小组，这周让每个小组把要攻克的任务挑选出来，下周就开始让他们实操解决任务。”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没想到让这么多人头疼的问题，让一个人学社讲师，三言两语的就理清了头绪，众人也如同有了主心骨一样，开始议论着分配各自的任务，每个讲堂的人数还没有固定，只有兴趣小组组建后，才划分讲堂，不过暂定的是二十个讲堂，明天开始集训，教官招收的有刘和尚的几个战友，剩下的则是黄淮本地的退役军人。
上午的集训就是锻炼一下学徒的体能，遵循着循序渐进的原则，并没有什么难度，集训结束吃完中午饭，学徒们就去了体育馆，那里有下午的进修介绍，每个人有三次选择的机会，决定你去哪个讲堂进修，每个讲堂的课程都不一样，挑选你感兴趣的课程就行了，三天后提交你挑选的课程，组建兴趣小组，挑选任务，实操完成，没想到是这样的进修方式，所以中午的体育馆就如同一个热闹的集市。
康丽红开车从小区出来，把车停在路边，少年也并不在杨蓉家里，康丽红还是第一次来这个小区，虽然风景不错，但她却无心欣赏，昨天学社开课的日子，那么重要少年都没有回来，所以她今天一早就开始找起了少年，虽然打电话问下杨蓉就行了，可康丽红害怕少年躲着他，亲自来一趟她才放心。
丹丹和星怡并没有来，康丽红还没有告诉她们事情的真相，只是少年消失不见，几天没有消息还是引起了她们的怀疑，她们不相信小天会不告而别，因为小天曾告诉她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所以这几天她们更是一头钻进了实验室，希望有奇迹发生。
康丽红查了厂区的摄像头，只看到小天去了河梯，可让人查了黄淮各个路口的摄像头，并没有发现少年进城，她知道少年的本领的，以他的功夫，不能以常人思维来判断，她也让太爷派人去找少年了，相信很快就有消息了。
当阳光驱散黑暗，老郑感受到温暖，他觉得活着是如此的美好，特别是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热度，七十三，八十四，果然是一道坎啊，老郑心有余悸的看了看掉落在客厅桌子上的吊扇，这就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数啊，一定是列祖列宗保佑他了，让他这几天浑身冰冷，没有开风扇。
随着吊扇掉落，他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他身子又热的出汗了，这不是晒的冒汗那种，这种久违的感觉，太舒服了，他去抽屉里找遥控器了，以后开空调吧，别省那点电费了，太他妈的吓人了。
楼下咚的一声响，我也听到了，我有些不太熟练的，操控着身体，我感觉身体又变重了，思绪慢慢回归，没想到已经过了这么久，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找大漂亮，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发现她的行李也不见了，才松了一口气。
意识沉入体内，借助大锤才发现，道脉又发生了一些变化，上面残缺的第二道命环被补全了一些，如同镀了一层水晶，黑暗虚空当中，悬挂着几点寒芒，这是一条新的命脉，我从上面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能量储值上限达到百分之五之后，感受的更加清晰了，看着屋里地面上的冰层，我脑海里冒出一串的问号，大锤正在分析各种数据，从它略微有些激动的声音可以判断出这是个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