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章 进宫请罪
阮明珠抿了抿唇,梨花带泪看南安一眼,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明珠,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南安诧异不已,抬手扶她的胳膊想要把她拉起来。
却被阮明珠躲了过去,面露委屈,语气恳求,“王爷,臣女有一愿,还请王爷应允。”
“什么事?你尽管开口。”南安毫不犹豫就答应。
伸手把她扶了起来,又温柔开口,“明珠,你的脚还在受伤,别动不动就下跪,只要你开口,本王竭尽所能。”
“臣女不才,于花朝佳节御前献艺,却因技艺生疏而有辱圣颜,臣女深感愧疚不安。”阮明珠满脸歉疚,顿了顿又看向南安,眼含期待。
“故而欲入宫向陛下谢罪,恳请王爷能带臣女入宫一趟,臣女感激不尽!”
南安深深看向她,眼里的赞赏更甚,快要溢出来了。
这就是他喜爱的姑娘啊,如此懂事,如此体贴,多才多艺,虽有小瑕疵,但总归是瑕不掩瑜。
见南安沉默没有说话,阮明珠柔柔唤了一声,“王爷。”
南安回过神来,安抚道:“明珠放心,本王这就派人去准备马车。”
阮明珠眼里一闪而过得意之色,福身盈盈一拜,“臣女谢过王爷。”
南安决意带阮明珠进宫请罪,上马车前,他就派人去宫里传了信。先不说南辰看到折子时,眉头皱成川子,就一同在御书房的沈墨,也觉得安王行事略有不妥。
南辰沉思片刻,对王公公吩咐道:“派人去请长公主殿下。”
沈墨脸色又一瞬僵硬,又瞬间恢复那副清冷疏离之态。
南辰注意到他瞬间的不自然,但他不在意,他是皇帝,何须在意一个臣子的情绪?
甚至是他心里对沈墨也有了不满,如阿姐说的,他沈墨又不是权倾朝野,只手遮天,朝堂江山离了他就要破灭一样。
为臣多年,还不明白君君臣臣吗?
阿姐再如何也是一国长公主,是他这个皇帝的亲姐姐,岂容一个臣子嫌弃。
南辰感觉自己大脑里的云雾好像被拨开,南熙的话如醐灌顶,刺激着他的脑神经,他像是从未有过这般清醒一般。
南辰拿着王公公从南熙那带回来的纸,似笑非笑看一眼沈墨,“沈卿,你这眼光有待提高啊!”
沈墨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张纸,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纸上的文字,心情愈发沉重,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他缓缓站直身子,然后对着南辰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拱起双手,语气诚恳地说道:“虽然这件事情目前尚未有一个确定的结论,但微臣也难辞其咎,识人不清,没详细调查情况,今这般局面,臣罪责难逃,还请陛下降罪。”
说完这些话后,他再次低下头去,脸上满是愧疚与自责之色。
南辰眼眸幽深,手上转动着玉指环,深深的看他一眼,随即,哈哈笑了起来。
随意开口,“沈卿说得什么话?这等文采你我也并未见过,真有接触到,自然想引为知己红颜,这事也怪不得你。”
不过,南辰话锋一转,眼神犀利,带了些警告道:“沈卿以后再交知己红颜可要调查清楚了。”
“臣,遵旨。”沈墨恭敬拱手。
阮明珠坐在马车上,手紧紧揪着锦帕,马车内只有她一人,她也不想在装什么柔弱可怜,眼中只有阴狠,面上焦急烦闷。
“系统,南辰的好感度怎么那么难获得?你那里有没有什么办法?”
系统冰冷的电子音响起,“请宿主自行想办法,系统只是辅助,不能提供帮助。”
“我用好感值换也不可以吗?”阮明珠不死心问道。
系统无情拒绝,“宿主的好感值已不足兑换。”
阮明珠恨得牙痒痒,南辰突然降了好感度不算,连沈墨的好感度也降了。
就这两人最难攻略,她废了多少心思,花了大把大把银两捐款,又立了个乐善好施的形象,才勉强入了南辰的眼。
难不成就因为她跳舞失误了南安就不喜,降好感?
目前阮明珠能想到的理由就这一个,毕竟之前南辰的好感度虽不升,但也不会怎么降,就她失误下台后,没多久就降好感度了。
南安在她心中难搞的程度又上了一层楼。
马车悠悠行驶着,阮明珠也渐渐平静下来,脑中不断思索着等会如何改变南安对她的看法。
长公主府上又热闹起来,婢女小厮各司其职,忙前忙后,打理府上的事情。
“你可知先前府上那批人,现在去了何处?”南熙看向管家问道。
管家是新管家,老管家都被换了。
新管家想了想,恭敬回道:“禀殿下,先前那批奴婢小厮,因护主不利,陛下下令送他们去浣衣局做工。”
南熙回忆了下,引导着她这具身体去找沈墨的那个丫鬟,莲心。
“去把莲心带过来,本宫有话要问。”南熙吩咐道。
管家面色为难,欲言又止,南熙掏出块牌子丢给他,不耐烦开口,“拿着这块令牌去。”
“是,老奴遵旨。”管家手快的接过令牌,脸上一喜,也不纠结了,拿着牌子告退离开去办事。
南熙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现在这破局面,要个她原本的丫鬟还得出示象征她身份的令牌。
南熙可不相信什么偶然,原本的南熙在府上好好的,若没有人告状,挑拨离间,她会发疯去找沈墨?
还有那个周回,他平时在京城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整天四处闲逛,这样一个浪荡不羁的家伙怎么偏偏就在那天跑到湖边去了呢?
更离奇的是,他竟然还敢跳进水里去救人!南熙实在难以置信,以周回这种纨绔子弟的个性来说,他哪来的勇气做出如此英勇之举?
什么良心发现,突然开窍,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都是屁话,一个自我为中心的浪荡公子哥能一瞬间良心发现?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傻逼作者,写书也要讲逻辑的,好吧!
王公公亲自来公主府请人,婢女引着他来到南熙所住的庭院外。
婢女先进去禀告,“禀长公主殿下,王公公求见。”
南熙有些疑惑,这人不是才离开没两个小时吗?怎么又来了?
“传。”
王公公快步进来,恭敬拜礼,“老奴拜见长公主殿下,长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来见本宫还有事?”南熙直言问道。
王公公谄媚笑道:“长公主殿下,是陛下有请您进宫。”
“不去,本宫在禁足。”南熙毫不犹豫拒绝。
王公公一噎,眼珠一转,压低声音提醒道:“殿下,老奴听闻是安王要带明珠郡主进宫找陛下请罪。”
南熙面上尽是嘲讽,“请什么罪?”
王公公弓着身子,低着头,语气恭敬,“老奴不知,还请殿下亲自去查看。”
“等着,本宫去换衣梳妆。”
南熙留下一句话,转身往房里走去。
有了婢女,自然要好好打扮,只是这一衣柜为了迎合沈墨喜爱的白裙,真是戳眼睛。
“把这些衣裙都撤了,本宫不喜白色。”南熙淡声吩咐。
她一吩咐,自然有奴婢上前收拾,“是。”
婢女们个个眼疾手巧,南熙就像个木偶娃娃一般,任由她们摆弄,没一会就换好衣裙,梳妆打扮好。
坐上马车,南熙调整了个舒适的姿势,靠在靠枕上闭目养神。
阮明珠是第一次来皇宫,虽然她一直自诩天命之女,这些天之骄子都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但直面这金碧辉煌,庄严肃穆的宫殿,她心中还是有些胆怯。
上一世,她至死都没出过柳府那方小小的院子,这一世,她的命运在绑定系统那一刻就已经改变。
阮明珠捏紧了手中的帕子,看向金碧辉煌的宫殿,眼里是熊熊燃烧的野心和渴望。
南安以为她是紧张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明珠,不用紧张,一切有我。”
阮明珠收敛情绪,露出羞怯的神色,软声说道:“臣女多谢王爷。”
“嗯,跟本王,你不用客气,走吧,本王带你去见陛下。”南安的声音仿佛一阵春风拂过,轻柔而温暖,让人阵阵心安,他的语调低柔,充满了关怀和安慰之意。
阮明珠朝他感激一笑,笑如花苞初绽,清新脱俗,又似春风拂面,温暖宜人。
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勾勒出一抹完美的弧度,眼神中流露出真挚的情感与深深的谢意。
美人一笑,倾城倾国,南安红了脸,以拳抵唇清咳一声,颇有些羞涩道:“明珠,我们快走吧。”
说完,转身迈步,背影有几分不自然的意味。
阮明珠见状,嘴角勾起微微的弧度,眼里闪过得意,很快又恢复那副柔弱小白花之态,快步跟了上去。
南辰在御书房,案桌上是南熙让王公公带来的一张纸,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李公公从殿外快步进来,禀告道:“禀陛下,安王和明珠郡主求见。”
“传。”南辰头也没抬,冷声开口。
李公公小步退了出去,引着南安和阮明珠进殿。
“臣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臣女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南安和阮明珠异口同声一同行礼。
南辰放下笔,淡声吩咐,“平身,小李子,给安王和明珠郡主赐坐。”
两人起身落座,起身后,阮明珠才看见,沈墨也在。
南安一见沈墨就面露警惕,不外乎别的,就因为最近这家伙好像也对明珠有心思。
前几日还邀请明珠去游湖,导致他那个丢人现眼的皇妹冲着明珠出气。
南安微侧身,挡在阮明珠面前,不让沈墨看她。
阮明珠心下恼怒他的小动作,但又不能表现出来,只佯装一副又羞又怯的懦懦模样。
听着系统播报沈墨好感度降低的提示音暗自咬牙。
“叮,沈墨当前好感度30!请宿主再接再厉。”
阮明珠眼里一闪而过的懊恼,谁能想到沈墨也在宫里,又看见南安的小动作。
这南安,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阮明珠心中对南安有了意见,毕竟,被偏爱的总是有恃无恐。
南安的好感度很高了,她现在要获取的是南辰和沈墨的好感度。
阮明珠脑中已经在计划着,要不要暂时先放弃南安?
南安见到沈墨,心中不自觉打鼓,总感觉这个人,是他追求明珠路上最大的阻碍。
可他却失了智,成了工具人,他的身份,想要个女人,又不是什么难事,何必将自己堂堂一个王爷,弄成个舔狗。
南辰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安王前来,有何事禀报?”
南安还未开口,阮明珠就从座位起身,柔柔走向殿中,跪了下去,柔声开口,“还请陛下莫怪安王,是臣女求着安王,让安王带臣女进宫的。”
“明珠郡主要见朕?”
帝王端坐在高位之上,不怒自威,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压,声音低沉有磁性,却又充满威仪严肃。
阮明珠跪在下面,感受着来自上方的强大压力,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一座山压着一般,几乎无法呼吸。
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更是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几乎不敢抬头面见圣颜。
今日的皇帝比花朝节时的皇帝更有压迫感,这就是真正的帝王吗?
手上传来温热的触感,阮明珠小心翼翼抬眸,就见南安跪在她身旁,大掌覆上她的手,安抚着她紧张的情绪。
南辰高坐上方,自然能将二人的小动作收入眼底,眉头皱了皱,骤然开口。
“安王是要请朕为你和明珠郡主赐婚?”
一听这话,阮明珠心慌不已,连忙甩开南安的手,磕了一个头,惶恐谦卑道:“臣女蒲柳之姿,不敢高攀安王殿下。”
她的语气还有些颤抖,语气中的小心翼翼令南安心酸不已,但心爱的女子,他又不愿勉强。
南安深吸一口气,收敛起脸上的苦涩,他平静拱手说道:“陛下,臣与明珠郡主只是好友,还未到成婚论嫁的地步,臣不敢妄言,坏了明珠郡主的名誉。”
沈墨诧异看了他一眼,目光又移到阮明珠身上,眼眸幽深,看不出情绪,长袖中的手指轻轻摩挲着。
阮明珠跟安王的事,他只知其一,不曾想还有其二。
看安王这行为举动,怕是对阮明珠是情根深种了。
阮明珠担心南辰不管不顾下旨赐婚,磕了一个头,开口请罪,“臣女花朝节献舞失误,污了陛下圣眼,是臣女的罪过,请陛下降罪。”
南辰意味不明问了一句,“明珠郡主可会饮酒?”
阮明珠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但还是肯定回道:“臣女不善饮酒,从未碰过。”说着,她脸上染上红晕,一副羞涩乖巧模样。
事实上阮明珠真没说谎,她确实不会饮酒,在她认为,女子饮酒,伤风败俗,离经叛道,女子怎能如同男子那般饮酒作乐呢?
她回话后,南辰和沈墨不约而同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然。
阮明珠那诗词,真是剽窃她人。
浓睡不消残酒。
你连酒都没碰过,怎么作得出这种,睡醒一觉酒意还未消散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