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杭州的雪
我回到家，看着夕阳直直射来的阳光，驱散了冬天的寒冷，将我曾经养的那几盘植物搬到了阳台上，让它们享受阳光的温暖，来年春暖时，它们或许会生长的更好。
……
下午4点50，我来到了小雨的公司楼下，拿出手机给小雨发了微信。
“我在公司楼下”
小雨可能还在直播，没有回复。
我把手机塞回裤袋，看着一片片因寒冷而枯黄掉落的梧桐叶，我无聊的数了起来。
“一，二，三……十六”
突然有人从背后拍了我一下，我迅速的转身，是小雨。
小雨向我问道：“想什么呢，那么专注”
“你猜，我等你这十分钟，一共掉落了多少梧桐叶。”
“唔…十六片？”
我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嘻嘻，我猜的呀，不会那么巧吧。”
我们是16号在一起的，16也是小雨的生日，所以我跟小雨都非常喜欢16这个数字。
我肯定道：“就是16片！”
小雨抬头看着刚掉下的一片梧桐叶轻声道：“17片了…”
我立刻否定道：“这片不算，我等你出现在我面前，是16片！”
小雨笑道：“好好好，16片16片”
说着又抱住了我的胳膊，甜甜的看着我笑着…
我充满爱意温柔的道：“我们去吃烤肉～”
“不是吃一席地嘛？”
“小傻瓜，我不知道你不爱吃鸡煲，我们去吃烤肉，我还有一件好事要跟你分享呢。”
小雨沉默了一会抬头问我道：“什么好事呀，不要卖关子啦，快跟我说。”
“我找到工作啦！”
小雨好奇道：“那么快，靠谱吗。”
“坤哥介绍的，距离我们家就5公里呢！而且双休哦”
“真不错，薪资待遇呢。”
“底薪15k项目提成1个点，五险一金。”
小雨替我高兴道：“那我们晚上要不要喝点～”
“好，那我们就打车去吃烤肉，我们喝点。”
……
烤肉店内，我听着嘈杂的交谈声，和飘来烹香的烤肉味，才发现，我没有吃午饭，一天就吃了一个水煮蛋和一碗小米粥…
我跟小雨在同一侧坐下，服务员很懂事的把菜单给了小雨。
我听网上说，只有刚在一起热恋期的情侣吃饭才会坐在同一侧，而我和小雨在一起已经一年零五个月，一直都是如此，外出吃饭都是坐一起。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黏人精吧，很依赖彼此……
这一年零五个月，我们已经把彼此的喜好都记的清清楚楚。
小雨不爱吃肥肠和香菜，爱吃辣。
而我虽然是绍兴人，但也养成了无辣不欢的习惯。
我看着小雨勾的菜单，都是我们爱吃的，更是夸张的点了一提百威，我和小雨都是属于喝酒届的小趴菜，一人一瓶已经是顶天的量了。
“点那么多百威，喝不完哒”
小雨转过头认真的看着我：“这半年我长大了！我能踩箱喝！”
我不信道：“真的假的，你以前不喝酒的。”
“嗯…这半年，晚上不喝酒睡不着，喝着喝着就能喝啦。”
我心如刀绞，原来我不在的这半年，小雨都已经需要用酒精来麻醉自己睡觉了，我心疼的握紧了小雨的手…
小雨猜出我的想法，双手抱着我的左手轻声道：“你回来了不是吗？”
“嗯，我回来了，不走了，以后我哄你睡觉，不喝酒了。”
小雨高兴笑道：“好呀，那你不可以嫌我烦。”
……
服务员着急的捧着我们点的菜，提着啤酒问我们需要打开吗。
我说：“谢谢，我们自己开就好了。”
服务员点了点头：“请慢用”就离开了。
「这个年纪我已不再将就，有些事情无法强求，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无法挽留……」
我看着来电，是我的兄弟吉尔，我接通了电话传来了着急的声音。
“你在哪？”
“杭州，怎么了？”
“丹妮今天去婚检了，接下来不用我多说了吧”
我心跳加速着急问道：“直接说结果。”
吉尔犹豫了一下问道：“小雨在你身边吗？”
“嗯，在”
吉尔没出声，我知道他的意思。
我轻轻拍了下小雨示意我出去接个电话，小雨笑着点点头示意我去吧，我出去烤肉店，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
“说吧”
“男方接受不了丹妮曾经有过宫外孕，退婚了”
我沉默了一会道：“我知道了。”
吉尔对我嘶吼道：“你知道什么啊？丹妮这是为你承受着一切，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我冷静道：“你希望我怎么做？你告诉我，我能怎么办”
吉尔沉默了…
“替我转告丹妮，曾经的诺言依旧有效，只要她开口，我会遵守。”
吉尔挂了电话，吉尔是我十年的兄弟，同样也跟丹妮认识了十年，把丹妮一直都当作是亲妹妹，我能理解他的情绪。
我心里很烦躁，下意识的想掏烟，但是烟和火都在烤肉店内，更烦躁了，我憋着气想大喊几声发泄情绪，我索性蹲在地上挠着头发。
突然有一只手握着我的手，我平静下来看着对方熟悉的鞋子，我知道是小雨，我起身紧紧的抱着小雨没说话，小雨也抱着我。
过往的路人都用好奇的眼神看着我们，我受不了路人那种眼神，我放开了小雨，小雨轻声道：“是不是想抽烟了，我带出来了，诺，给你”
我看着小雨手里的烟和火机纠结的说了句：“谢谢。”
小雨没问我发生了什么，只是站在我的身边默默的看着我，我看着小雨那充满爱意的眼神。
我下定决心，我已经对不起丹妮了，不能在对不起小雨，因为小雨在这座城市只剩下我了。
我心里默默许愿，丹妮不要给我打电话，不要说出我曾经因为年少轻狂许下的诺言。
我贪婪的吸着烟里的尼古丁，烫着手了才把烟蒂掐灭。
“我们进去吃饭吧。”
我点点头：“好”
因为心里很乱，我喝了三瓶百威，小雨也没劝我，而是陪着我喝，不久，我已经醉了，庆幸的是没发酒疯，只是不停的重复说着“对不起”
小雨在我耳边轻声诉说着什么，但我没听清。
我只感受到，小雨用她那孱弱的身体搀扶着我回到了家，替我煮蜂蜜水喂我喝下，替我擦拭着身体…
那一夜，杭州下雪了，下的很大，这是杭州今年的第一场雪，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下来，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洁白的盛装，整个城市都被雪覆盖了，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