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情债
一叶舟摆摆手，“不是的，他误会自己的感情了还不自知吧，我应该是之前在茶里茶气对他太好了，给他的银子太多了，跟他说的话也太多了，他就感激上我了。”
见其他人不怎么理解，她解释道：“你们想啊！一个无人问津的乞丐，突然有人给了他关心和钱，还不赶他，他难道不是会很感动吗？”
可伏殷问：“我看那锦月茶铺也这样啊，那他怎么不对锦月茶铺的老板这样呢？”
“谁知道……可能我更年轻更漂亮呗！”
请容她这么认为一下，虽然她只是白了一点，身材苗条了一点……
众人无语之下，还是建议她不要再去，免得羊入虎口。
但她说：“没事，就当是去招待客人了。”
阻拦无效后，他们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伏殷送了她一把冰剑。
“之前答应你的。”他看着自己指尖六把小剑，眉目含情，“王婆子一事后，我的剑多了一把。我会教你怎么使用，很简单。”
“可我……我们玉衡宫只能学习一个技能。”
温燃之看着那几把冰剑，对她说：“也并不一定，只是玉衡宫的技能只能学一个而已，其他宫的，我们也不知道可不可以。”
陆翩也说可以试试，总之舟儿加了个防身的技能，他肯定是欢喜的！
一叶舟点点头说：“那试试吧！”
于是伏殷教了她如何把力聚在指尖，随后他自己手指微动，一把小剑就移到了她的食指指尖上。
纤细如葱的指尖之上，一把手指大小的冰剑正在旋转，剑身萦绕着蒙蒙的白汽。
其实修仙的东西基本各地方区别都不大，都是触类旁通的玩意儿。是以伏殷只是稍微一教，她就会了。
但是伏殷也说目前只能按照小冰剑使用，变大的话还得她练好几年。
“这样也不错啊！”她一念口诀，食指对着门柱一推，冰剑就被推了出去，瞬间钉在了门柱上面。
不管大小，总有点用吧！
收起冰剑后，她开心地谢过伏殷，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第二日，还是戌时，她又一次进了醉仙居。毫无例外，金思舟还是坐在那等她，“今天聊什么呢？”
金思舟看向虚空，食指敲着太阳穴，似是真的在思索。可一叶舟很清楚，他是在等自己开口。
她问：“你今天吃了什么？”
他睁开眼，琥珀色眼珠在灯光下闪着魅人的黄色光芒，这要是跟别人说他以前是乞丐，想必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我都忘记了我自己今天吃的什么……”他目光悠长，望着空中虚无的一点，“可我记得你昨天说的你吃了什么……”
一叶舟似是没听清，“什么？”
他复又盯着她道：“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卤煮咸鸭……噗……”
念到最后，他自己都笑了。
“你记忆这么好……”
她想问，你记忆这么好怎么以前是乞丐呢？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合适。
古代可不是记忆好就可以摆脱命运的，虽然现代也不是，但至少现代有九年制义务教育，还有很多慈善机构，而古代，穷人没有丝毫翻身的机会。
不知道为什么，她头脑里突然冒出来一个念头。
要是，要是带他回玉衡宫……
念头一出，她立马摇了摇头。等确定他是个正常的好人再说吧，而且20出头这么大年龄的人也不知道玉衡宫收不收了……
“你是不是想问我以前怎么会做乞丐的。”
金思脆低沉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她笑笑，也不说话，算是默认了。
“我从小就在永宁镇，没有人给过我这么多银子，也没人不赶我……”
“不是啊，锦月茶铺那边也不赶人的。你怎么不思念他家老板去？”
金思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他沉下的眼皮遮住了他的眼神，他什么情绪她自然是无从看清了。
“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呢？都是施舍，都是慈悲，会不会是你自己想太多了呢？错把这种感恩，当成了别的什么感情……”
说到后面她明显压低了声音。她也不知道现在扭转他的感情还有没有用，可是总要试一试。
毕竟，她不会在人间久待。她的归宿，要么一辈子在玉衡宫，要么回到她自己的世界，要么魂飞魄散。所以她不想在人间欠下什么感情债。
金思舟对于她的话置若罔闻，只垂着眼说：“你回去吧，明日按时来，我们说点别的。”
她听罢立马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醉仙居的大门。
金思舟默默看着那抹青色背影渐渐和黑夜融为一体，似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关上门，吹灭了灯，走向了后院。
她一日一日地来，他自然知道她是有求于自己，可是他们五人来京城的目的，他一点也不了解。
难道只是来闯荡一番吗？
他把目光放在了素白房间内的那件青色薄纱裙上。这是来京城那一日，他让布庄按照他的记忆做的。和她的那件很像，可也只是像而已。
其实，如果能够一直这样下去也行，每日戌时，就算两人无话，单单只是对坐一会儿，于他来说已是足够。或者说天天能看到她，就算不说话，自己也已满足了。
反正，在永宁镇的时候也不是每天都能和她说上话的。
目前她有求于自己，他还可以暂时享受一下两人相处时的那种静谧时光。可时间久了不给她点反应，难免会引起她的不满，所以他想，也可以暂时应了她的需求，看看后续如何。
而金思舟让一叶舟回去，她自然是跑得比马还快。在那个不确定的场合下她肯定是不要久待比较好。
虽然暂时没有开口要客人，揽仙楼生意也很冷清，可他们五个老板每天都会兢兢业业守在前厅，期待着那寥寥无几的希望。是以早点回去，睡个好觉，打好精神迎接可能来的大客人，成了一叶舟的日常。
只是她也没想到，这天过后，一个人的到来直接扭转了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