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 真相
第二日午时一刻，薛少宇在客栈一叶舟卧房内集合了众人。他已经查到，王婆子常落脚的地方确实有一棵大槐树，在县城东边闹市旁的一个窄巷子里。
他们几人左右一商量，决定还是夜里子时去走一趟。
据说诡术只有在夜间修炼时最好，因为那时候阴气最盛，是以白天去根本也无用。
这一天过得极其慢，到了子时，六人一同悄悄出了客栈。
万丈苍穹之上，点点星光闪耀，月色如辉，轻风拂过他们的衣袂，吹来寒凉之气，走在中间的一叶舟抱了抱手臂。
“舟儿，没事，我们都在呢。”陆翩走在她右边，搂了搂她的肩膀。
空旷的街道上散发着异样的气息，夜风呼啸，不时能听到旁边有树被吹动的声音。除此之外，便是他们六人的脚步声。
不知走了多久，薛少宇忽然朝她们做了个“嘘”的动作，众人心领神会，慢慢隐入旁边的石墙转角处。
待他们一个一个探出头来，只见一片漆黑的前方正有一棵大树的轮廓，树下有一个发着诡异光芒的纸人正在飘荡，而纸人下面，隐隐约约有一个人正在坐着，想必就是那王婆子。
此时，温燃之等人开始蓄气，由伏殷带头，温燃之扶起云跟在其后，一叶舟、陆翩和薛少宇则是走在了最后面。
眼看快到王婆子跟前，一叶舟想到薛少宇只是凡人一个，便小声提醒道：“薛大人，一会儿可要记得躲好了！”
不料，距离他们几步之遥的纸人仿佛能够听到一叶舟的声音似的，忽地转头朝他们盯了过来！
这次一叶舟可不怕它了，这么多人都在，她还有飞行伞，怎么着也轮不到她害怕。
树下的王婆子像是正在打坐或施法，并未转头看他们。倒是这个纸人，一双无形的眼珠子盯着他们的方向，镂空的眼眶发出恶狠狠的光芒……
说时迟那时快，伏殷身躯分毫未动，只右手向前猛推掌心，霎时间，五把寒冰剑已齐刷刷地对准了打坐的王婆子！
他身后的温燃之手掌一翻又轻轻一推，几团火焰便已冲向纸人，将纸人团团围住！
扶起云则是召唤了一把银剑，她握着剑柄，将剑锋对准了树下之人。
一时之间，场面寂静无声，树上的月亮已经被飘来的云遮住了全部，只靠着温燃之的火焰大家才看清，王婆子还真的是在施法，她此刻正闭眼打坐，嘴里机械地念叨着什么。
她似乎并没意识，也毫无反应。而那纸人倒更像是一个人，正在空中尖叫，又想逃窜，可奈何被火焰齐齐围住，丝毫逃脱不得。
伏殷观察后片刻，说：“想必是要把纸人烧了才行。”
闻言，温燃之手掌轻挥，围住的火焰齐齐扑向纸人，纸人没有任何痛苦地飘落到了地上。随后，他们看到王婆子的眼睛缓缓睁了开。
她什么也没说，自知已被身后六把剑指着，刚刚将纸人烧成灰烬的火焰也并未消失，而是形成了更多的小火焰把她团团围住。
火光中，她的脏脸怨毒至极，“我就差一点了！”
“差什么？”伏殷走到她面前。
“差一点就可以捉到这个女人的气息！”
伏殷看了眼一叶舟，“捉她气息干什么？”
“给我儿移魂！！！”
“可是你儿子不是她杀的，你这样做不怕报应吗？”
王婆子嗤嗤笑出声，既是凄苦，又像是在嘲笑他们，“我当然知道不是她杀的！因为我儿是死于我手……”
母亲杀了儿子？
他们心脏都猛的一缩，正在他们诧异时，王婆子又开口道：“反正也失败了，不妨说出来，以慰我儿之魂……”
于是，众人听她哽咽着说起前因后果，期间围绕着她的那些灵力丝毫不曾减弱，反而为了提防她的突然反击而愈来愈强。
月色苍白无声，此刻却只有她粗哑的声音响彻这座冷巷。
原来，装断腿前一日，她把好不容易乞讨回来的钱都拿去了药铺买药，自己都仅仅只吃了一个捡来的馒头，然后饥肠辘辘地回到破庙给她那儿子煎药，这已是她的常态。
可她儿子那天又耍脾气不喝。
王婆子气急，一想到他们娘俩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就心痛不已，在那个破庙里不知道偷偷流了多少眼泪。于是那天夜里，她开始练习诡术，指望着治她儿子的病。
可在这之前也得吃药不是吗？
第二天，她想着多要点钱，这样可以留出时间偷练，于是就有了断腿这个事。
好巧不巧，一叶舟揭穿了她，不仅揭开了她的谎言，也揭开了她的痛处，更揭开了她的狠毒。
可前一夜，她儿子在夜里不小心看到破庙里的纸人，便在早上跟别的乞丐吹牛说自己夜里见到了鬼……
众人听着听着，把所有事情串联在了一起，但是仍然有很多不明白的地方。
薛少宇就问：“你是怎么突然想到要毒死你儿子并嫁祸一叶舟的？”
王婆子瞪着一叶舟，“我被她拆穿，失去了练习纸人的大把时间，她本就该为我儿偿命！”
一叶舟道：“可是是你杀了他！”
王婆子的表情瞬间狰狞起来，“我没有！我是在救他！他只是身体死了，灵魂还在！只要我一直练，给他找个替身就好了！！”
她这一吼，伏殷的寒冰剑瞬间离她又近了一分，“所以你就找上了一叶舟？”
“当然，如果不是她拆穿我，我可以要到很多钱，能给我儿争取更多时间，我也不至于练得这么急，更加不会就这样失败了！我儿也不会死于我手了…”
说到后面，她明显没有那股嚣张的气焰。
伏殷冷冷地说：“不对，就算没有一叶舟拆穿你，你一样会杀了你儿子，因为你早就不堪重负，觉得他死了才好。否则你练什么纸人？”
“你胡说！我根本就是在救我儿子！只不过他是身体死了而已！！你胡说！”王婆子更加激动了，仿佛伏殷说到了她的痛点。
“好，就算我胡说，那你能保证这个纸人一定会移魂成功吗？”
王婆子脸上闪过嘲讽，“嗬！纸人掠取人的气息，我利用她的气息让我儿适应，最后把她邀请来，做法让我儿子进入她的身体即可！”
“那你儿子的魂魄呢？有吗？”
“当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