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冰剑
“要去哪里呢？”她呢喃自语。
右侧空气传来一道细微的男声：“就去你和伏殷逛的那个灯会那里吧。”
“好吧……”
与此同时，伏殷三人从一叶舟房里的窗户跳下，飞快走到了门前正街，悄悄跟在了一叶舟身后。
诡异森冷的街道，暗无光亮的周遭，一个少女平静地走在圆月之下，前后都灰茫茫一片，只有轻柔的脚步声回荡在街道上方。
一叶舟走得心里发毛，时不时就要叫一声“二师兄”，于是空旷的街上，暗暗回荡着机械的对话……
“二师兄。”
“我在。”
“二师兄。”
“我在。”
“二师兄。”
“……你放心，我一直在！”
……
“你是不是烦我了？”
“没有啊舟儿……”
“烦我了你不来不就好了！”
“我真没烦你，我就是要跟着你……”
一叶舟朝着旁边空气瞪了瞪，再抬眼看向乌黑的前方时，她愣了愣。
“是纸人！”陆翩低呼。
前方，一片漆黑中隐隐浮着一个豆大的亮光，随着他们的走近，越来越大……直到一个巴掌大的纸人飘到了距离他们不足两米的地方。
纸人眼睛镂空，但一叶舟还是能看出它饿鬼般的凶狠！
她向前一步，“原来你在找我啊！”
纸人左右飘荡，朝她嗤了嗤牙，
“找我何事？说！”
纸人自然说不出话，不过一叶舟能感觉得到它在笑，笑声还特别尖细。
真好，要不是知道伏殷离她很近，她早就吓得飞走了。
一旁的陆翩也听到了那恐怖的笑声，他慢慢走过来握紧了一叶舟的手，低声道：“没事，我在……”
可是突然，纸人像是也听到了他的声音似的，立马兴奋地颤抖起来。一叶舟和陆翩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呆呆地看着它。
猛然间，纸人不再发抖，而是直直地朝着一叶舟而去！
“啊！”她害怕地用左手捂住眼睛，更是大喊出声。
可捂了一会儿，面前又没有了任何动静。
“舟儿，你看！”是陆翩在叫她。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愕不已——他们与纸人之间竟然横亘着五道透明的冰剑！
这些冰剑宛如普通铁剑般大小，剑身散发着丝丝白色寒气，而这五把利剑的剑尖齐刷刷地指向了那个纸人，似乎是在逼迫它逃离此地！
此刻，整个场面都被一种诡异而紧张的氛围所笼罩。纸人飘在原地，而周围的空气也因为这几把冰剑的出现而变得凝重起来，时间恍若凝固。在这惊心动魄的一刻，明里暗里的目光都聚集在了纸人和冰剑之上……
果然，纸人一看这五把剑如此齐刷刷地对准了它，一个转身就开始飘走。
冰剑立马反应过来，五合一直接汇聚成了一把剑，融合速度之快让陆翩和一叶舟都没反应过来。
忽地左侧一道白影闪过，他们再定睛去看时，冰剑已经载着那一道白影迅速升空，追着纸人而去，只余下残影了……
高空之上，寒冰剑带着伏殷向那白点而去，矫捷的身影如同飞鹰一般踏云而出，所过之处皆留下一丝白雾，朦胧又清澈，一如刚刚那一道清脆的呐喊，久久萦绕在他的身旁。
客栈内，薛少宇站在窗前，他怔怔看着头顶那一轮圆月。月色似水，似波，似他衣襟中的那枚月牙簪，慢慢浸入了他的心中。
而十里之外的西街街尾，月牙簪的主人愣在了原地。直到眼前陆翩的人形越来越完整，身后温燃之和扶起云的步伐越来越近……
“舟儿，没事吧？”是温燃之和扶起云从后面跑了过来。
她面无表情，只微一点头。
陆翩站在她面前，揽着她的肩膀，“别看了，他不会有事的。”
一叶舟看看他，又愣愣说：“二师兄别误会，我……”
可是我什么呢？伏殷很厉害，寒冰剑势如破竹，一定不会有事，可自己似乎还是在担心他。
要怎么忽悠呢？此刻陆翩眼里的失落又那么明显……
他又说：“我知道，先回去吧。”
他拉过她的手，迫使她不得不回过身跟着他们朝客栈走回去。她没有挣脱，现在挣脱就太伤他的心了。她不能做一叶舟不可能做的事。
回到客栈，薛少宇看到他们后有一瞬间的震惊，“结束了？”
陆翩冷冷地反问：“不然呢？”
“我是问结果！”
“结果就是——”
薛少宇期待地看着他。
“暂时还没结果。”
薛少宇怒极，手指一拨，短刀已在手上。一叶舟赶忙上去岔开话题，“刚刚我们确实遇到了纸人，然后伏殷追去了。”
薛少宇把刀重新插了回去，温燃之拉着他在圆桌旁坐下，“薛大人，稍安勿躁，等伏殷回来就什么都清楚了。”
他点点头不再说话，也不再去看陆翩。
一时之间气氛降到了冰点，陆翩一进门就很冷漠，温燃之和扶起云猜到了大概，都时刻注意着他和一叶舟的情况，可一叶舟似乎还在担心伏殷。
陆翩时而看向一叶舟，时而看向门口。长空寂静，房间内却也诡异地安静。
一刻钟后，楼梯口响起了脚步声。温燃之先于一叶舟走到了门口。
“如何？”他问。
伏殷眼底如湖水般平静，眼神扫过众人，道：“坐下再说。”
于是六人刚好围住了圆桌坐下。
“我跟着纸人到了一个大槐树下，我不知道那里是哪里……”
薛少宇问：“然后呢？周围有人吗？他有什么特征？”
伏殷点点头：“嗯，有，王婆子。”
“你说谁？！！”
反应最大的是一叶舟。
“怎么会是她？”扶起云发出了第二声疑问，“她修炼之人干嘛？”
温燃之说：“会不会她儿子的死和纸人毫无关系，真的是被毒杀的呢？”
大家都皱着眉，薛少宇更是惊恐中带着诧异，但他还是问伏殷：“怎么信你？”
伏殷却笑了，边摇头边笑，眼里第一次有了嘲笑之意。
这个看上去才到弱冠之年的男人，却总是很难信任别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捕快都这样。
“事到如今了，薛大人还是那么会说笑，你查一下王婆子每天回去的地方是不是有棵槐树不就行了？总好过在这质疑我。”
伏殷比他大几岁，无论是脑子还是反应都比他好。
薛少宇听他这么说话就把头低下了，倒也没有很尴尬，可能就是低头想事情。
温燃之说：“要不薛大人你先查，确认了的话，我们一起去槐树下问个明白。”
薛少宇点点头，见其他人没什么补充的，便走了出去。
他走后，一叶舟把房门关了起来。
“伏殷，可还有别的什么发现？”扶起云问。
“倒有一件。刚刚薛少宇在，我怕吓到他。”
“什么？”其他四人默契般地一同问道。
“她有很多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