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石中争锋
望着卫凯逐渐远去的身影，东条妖姬并未选择继续追赶。
她看出卫凯已完全丧失斗志，就算此刻离场，往后他也定然无法再静心研石。
“掌柜的，让您的手下帮我解开这块原石。”
东条妖姬鼻尖轻挑，如同凌驾众生的女皇一般，吩咐起摊主张老。
张老哪里会在意这些？五亿灵晶到手，受人差遣又有何妨？
于是他挥手示意解石师上前。
解石师找到了几道明显的裂痕，毫不犹豫地将原石放入切割机内。
然而刚刚动手，解石师的脸色立即发生了变化——入手的感觉绵软，刀下的声音沉闷。
对于这样的料质，解石师不用开启透视功能就能断定，内里必定没有半分灵气之物。
翡翠的硬度极高，能发出如此软闷声音的，唯有硬度较低的大理石。
“第一刀下去竟然什么都没有？！”
看到解石师递过来的大理石，东条妖姬满脸难以置信。
这可是卫凯曾经看中的原石，怎么可能会空无一物呢？
“接着切，翡翠一定深藏其中！”
“明白了。”
既然客人这般要求，解石师自是不会拒绝，他迅速定位下一道裂痕，稳固、挥刀。
伴随着一阵切割声……
在浓厚的灵力波动中，再次响起一阵刺耳的破石之声。
取出一看，赫然显现的仍是那一片纯净无暇的白色灵石，却是蕴含着微弱生机的天青石。
&34;哎呀，这石头竟然直接亏损过半，恐怕连祖宗的修为都得耗损殆尽啊！&34;
&34;至今未见一丝灵翠之气，看来此行注定是要落到深渊之中了。&34;
&34;唉，接下来就只能寄希望于最后两刀了，若能切出上品灵翠满蕴，或许尚有一线生机；否则的话……&34;
&34;嘿嘿，那场面定然颇为有趣。&34;
听见周围修士们的议论纷纷，东条妖姬的面色瞬息间变得如猪肝般紫红。
如果说首刀切垮仅算意外之险，那么这第二刀的失利，则几乎断定了这块天青石已彻底沦为废材。
东条妖姬并非愚钝之人，回想起卫凯先前种种异样的举止，她立即察觉到了其中的蹊跷。
&34;哼！&34;
&34;将剩余的部分全部切开！&34;
东条妖姬紧咬银牙，艰难地挤出了这几个字。
解石大师答应一声，接着对那残余的原石进行了精心的破石炼化。
十数个呼吸后，一方闪烁着惊人灵气的上品灵翠翡翠，终于呈现在了东条妖姬手中。
然而，东条妖姬却怒火攻心，毫不犹豫地将那翡翠重重摔在地上，口中喝斥：&34;卫凯！&34;
&34;我要你付出代价！&34;
&34;找死！&34;
&34;畜生！&34;
&34;妖孽！&34;
东条妖姬的咒骂声，在整个展览馆内久久回荡。
而对于这一切，卫凯早已无从知晓。他与玉恩逃离现场后，一路向北方飞遁而去。
不久后，他们遇见了独自漫步的大宗师萧雅。
&34;你们这是怎么了？为何像是后面有人追赶一般？&34;
看见二人疾步狂奔的模样，萧雅不禁疑惑地问道，但她并未深究，反而急切地追问：&34;二位刚才一直在展厅里吗？可曾听说有人切出了一整块高阶灵翠飘花原石？&34;
卫凯回道：&34;自然知晓，品质绝佳，最终以一亿灵晶成交。&34;
闻此，萧雅惋惜地叹了口气。
&34;果然是被人捷足先登了么？还是我消息得知得太迟了。&34;
萧雅轻摇螓首，正欲离开之际，却瞥见玉恩在一旁掩口窃笑。
何意？
萧雅柳眉紧锁，脸色骤变，质问：&34;此事有何可笑之处？&34;
玉恩连忙摆手否认。
虽然自己仅为萧雅麾下的一名修士，并非其直属弟子，但在这位绝美大宗师面前，她总会情不自禁地感到敬畏。
&34;并无嘲笑之意，实则是那块原石……&34;
&34;正是卫凯先生亲自开启的。&34;
玉恩强忍笑意，赶忙澄清自己的想法。
听闻此言，萧雅不由得一愣，心头暗自思量：此人不但精研古宝鉴赏之道，竟然还精通赌石之术，这二者之间的界限分明，怎会如此融汇贯通？
她疑惑地看向卫凯，期待能从他的口中得到答案。
然而，卫凯只是微微摇头，淡然回应：&34;不过是些机缘巧合罢了。&34;
机缘？
也许吧。
见卫凯无意详谈，萧雅也就不再追问。
仅片刻之前，她尚在思索着悄然离去，然而双眸一转，她便瞬时改变了心意。
“不久后有一场专为灵石商人举办的秘市交易会，你觉得有兴致参与吗？”
萧雅朝卫凯发出邀请。
卫凯微微颔首，“不妨去看看。”
毕竟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借由灵石赌博积累更多的修炼资源。
至于究竟在哪里购入原始灵石……
对他而言，并非至关重要之事。
跟随在萧雅身后穿梭一圈后，卫凯等人最终来到了这场专属玉石商人的秘市现场。
这里的原始灵石开窗广阔，赌性微弱，非常适合商业买卖者们挑选采购。
三人甫至现场，萧雅麾下的灵石鉴识大师孙连成就向他们挥手示意。在他面前赫然摆放着一块巨型原始灵石，重达三万五千斤，开窗宽阔，定价高达三千五百万龙元晶。
这块石头早已被他与其他两位专家心仪良久，只因萧雅尚未到场，他们无权擅自购买。于是众人只能在此恭候萧雅的到来，以作最终决策。
萧雅微微点头，随手取出一枚强光灵鉴，熟练而专注地投射在原石之上。对于孙连成及其同伴的能力与眼光，她始终抱持极高的信任。
经过对开窗处及表皮纹路的细致观察后，她毫不犹豫地挥动手臂，决意将这块原始灵石收入囊中。
然而正当孙连成三人兴奋不已之际，卫凯却出面阻止了萧雅的决定。原来，在孙连成等人鉴定原石的同时，卫凯也运用自身独特的灵听力去倾听原石的“心声”。这块原石显然已将其精华全数展露在外，实则内里空虚。
基于善意，卫凯决定提醒萧雅慎做选择。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他的这一善意之举竟使得孙连成等三位专家愤慨不已。
他们早已对这块原石倾注了诸多心血，此刻卫凯却提出此石不宜购买，无疑是在当众抽他们的脸。
愈想愈怒，孙连成首先发声冷嘲：
“卫道友，既然您断言此石定会亏损，想来必有独到见解。能否请您分享一二，让我等也有学习的机会？”
“正是！”
“这原石皮层光滑，开窗之处质地老辣色泽艳丽，仅凭开窗一处，便可琢制十条顶级灵镯。”
“价值只怕已逾千万之巨！”
“如此优质的皮壳之下，怎会连五十枚灵镯都无法开出呢？”
“还望道友赐教。”
三位专家口称求教，实则暗藏火药味十足。
面对这样的质询，卫凯一时语塞，只能回想起以前对付陈忠时常使用的敷衍之辞：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块原石所有的价值皆已展现在表面，若再深入挖掘，必然导致血本无归。”
听见此话，孙连成冷笑一声：“直觉？倘若直觉这般可靠，那么小姐又何必劳烦我们这些玉石专家前来助阵！”
“虽然在鉴定古董领域，我们或许不及卫道友，但在玉石之道上，请恕我们无法认同您的观点，还请您在此事上保持沉默。”
卫凯闻此言语，遂立刻收声不言。
反而，玉恩紧咬牙关，神情激荡地反驳道：“你们怎敢这般与卫先生言语无礼？”
“你们可知否，片刻之前，卫先生接连显现了几块极为罕见的灵石？”
“内含高阶冰种飘花、顶级糯冰满翠，应有尽有！”
“其开石成功率近乎百分之百！”
“然而你们竟敢言卫先生不通晓灵石之道，实在是荒谬之极！”
玉恩的话语令孙连成与其他二人颇感震惊，不过也只是短暂地愣住了神。
这展示会上的灵石品质相较于外界确实更胜一筹，若是偶尔有人好运降临，切出一两块稀世珍品，亦是常态。因此，即便玉恩所言不虚，也并未引起在场众人过多的关注。
“好吧，我承认卫先生确有过人之运，但这并不能证明他在识辨灵石的眼力方面胜过我们。”
“须知，在过往的岁月中，我们已为公司寻获了无数珍贵的修炼资源，”
“为公司带来了巨大的灵财收益。”
“但是——”
玉恩依旧不甘示弱，欲要继续辩驳，却被卫凯以眼神示意其止住。卫凯深知，若无法展示此灵石真正的价值所在，便无法说服孙连成等人。
既如此，又何苦耗费心力与对方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