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仙缘赌石
瑞丽，坐落在云滇西陲，与缅甸相邻，成了缅甸翡翠流入龙国的第一重关口。如今的瑞丽，早已蜕变成为龙国最大的缅翠交易圣地。
置身于市场中，玉恩以一口流利的通用语向卫凯介绍四周景象：“此处便是德龙宝玉市集，这一侧的地摊汇集了多数售卖原石乃至成品翠石的商贾。”
“此刻正值白昼，客流量较为稀疏。”
“待至夜晚，此地还将举办夜市，那时必定要比现在热闹非凡。”
话音未落，玉恩伸手指向远处一座洁白建筑：“那边即是德龙灵石阁，同样是售卖原石与成品翠石之地。”
“灵石阁？”卫凯颇感惊讶，“竟然是用来卖石头的地方？”
玉恩微微点头，眼中并未显露出卫凯所想的那份惊奇：“这灵石阁内多为寄售之物，其内的商家便如同世俗间的中介一般。他们代为主矿之人售出货物，故而价格相较于他们的自存货源自然要高出不少。”
卫凯茅塞顿开：“原来如此。那我们就先去看看吧。”
言毕，卫凯携着玉恩步入了灵石阁之内。对他而言，即便售价稍高无妨，毕竟灵石阁内尚有灵阵调控的宜人气温……
走进灵石阁，卫凯与玉恩依照指示牌来到了一处仅供贩卖宝玉的秘室。室内窗帘紧闭，暗淡无光，仅有入门处微弱光线映照其中。
片刻之后，卫凯才将视线投向眼前的诸多原石：
翡翠原石a：你要何种灵性水质？我虽是大理石质地，亦乃石中英华！
翡翠原石b：何妨一观？即便是小豆种翠石，亦有机会保本逆袭！
解口料a：我内含浓烈翠色，只可惜难以转化为实质财富！
解口料b：切勿瞩目于我，唯有中心区域方显翠意盎然，其余部位均为空翠之身。
……
卫凯不禁摇头叹息，在这些原石之中，竟无一块能令他眼前一亮。
于是他又偕同玉恩走入另一秘室，随口与她闲谈着。
“玉恩，你可通晓翡翠之道？”卫凯问。
玉恩轻轻点头，悄声回应：“家父辈皆从事宝玉生意，我对这类事物倒也略知一二。”
“那能否讲讲赌石中的奥秘？”卫凯请教道。
玉恩稍作沉吟，接着道：“赌石之事，观赏即可，若非拥有深厚眼力与丰富经验，定是赔多赢少。故而玩味一番倒无妨，但我并不建议您倾注过多。”
卫凯点头表示赞同，早在踏入云滇之前，他曾在网上浏览过有关赌石的信息。然而显而易见，仅凭那些视频及文字资料，远远不足以使他对赌石之道有深入理解，更莫提如何准确挑选出具有潜力的原石。
幸好，他还有心声指引作为坚实的后盾……
对于亏损之事无需担忧。卫凯再次踏入一间秘境般的厅堂，手中握着一枚如鸡蛋般大小的灵石，借由手中的仙元灵光手电筒对其照射探查。
经过几个方位的仔细审视后，他将灵石递至卫凯面前。
“卫道友请看，此枚灵石如何？”玉恩问。
卫凯目光顺着灵光看去，只见一股翠绿之气瞬间涌入视线。
“这色泽确实极美！”卫凯赞叹之余，竟听到灵石内传来微弱的神识之声。
翡翠原石：美则美矣，一旦购得我身，你便知其中凶险！
卫凯心中疑惑顿生，见状，玉恩以为他已被那翠绿之气深深吸引。
她轻轻一笑，而后开始详细解说：“实则此类灵石并不能称之为顶级品质。在坊市之内，商家常常遮蔽天光，暗中布光，使得翡翠之色更显瑰丽诱人。”
“然而对于修炼者来说，是不会轻易被此类表象所蒙蔽的。”说着，她指向灵石上的裂痕，“你看此处，此处，还有此处，尽是裂隙。”
“若裂隙深入，灵石便已失去大半价值。若裂痕贯穿整体，无法选取可用之材，那么整块灵石也就形同废物。”
“原来如此。”听了玉恩的解析，卫凯看向那些翠绿玉石上的裂痕，发现果真如其所言，裂隙早已深入其内部。
卫凯接过灵石自行用灵光照射一番，随后他向摊主询问价格：“此灵石何价？”
摊主张望一眼，随口报价：“十万仙晶。”
“十万仙晶？”卫凯咂舌不已，未曾想到小小一枚鸡蛋大小的灵石，居然能卖出相当于普通人二载辛勤所得的价值。
放下灵石，卫凯与玉恩又相继踏足数个密室，但仍未觅得如意的灵石。正当二人准备离去之际，卫凯于一处偏僻角落瞥见一块石头。
翡翠原石：吾内含满溢的翠绿糯冰种之精华！
此石拳头大小，黄白相杂，宛如一块肥腻的肉脂。由于放置不当，石身被横向切割数刀后的断面未能展露在外。
卫凯上前自角落拾起此石，仔细观察其内切面，虽然略带一丝绿意，但却并未形成大面积翠绿。
他随手掂量了一下石头的分量，开口询问：“掌柜的，这块石头作何价？”
摊主一愣，从事这行多年，还从未遇到过要购买残破废料之人。然而既有人有意购买，他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毫不犹豫地开价道：“一万仙晶！”
卫凯不禁哑然失笑。“你这是急欲赚取暴利不成？区区一废物，即将被弃置垃圾桶的东西，你还打算卖我一万仙晶？你倒不如直接去劫富济贫得了！”
“如果不是看这石头内尚存一丝绿意，想着或许可以炼制成一件送给爱侣的手镯，你以为我会感兴趣么？”
为了争取优惠，卫凯施展口舌之能，甚至还将身边的玉恩拉来助阵，以增强他的论点力度。望着面泛微霞的玉恩，店家沉默片刻，最终开口问，“那么你认为它值几何？”
卫凯毫不犹豫地回答，“五十灵石！”
店家无奈摇头，“再多一分，你自己便送去九霄之下。”
好似卫凯所言，这块原石本是某位修炼者切开后败落而归，欲借此挑起争端的东西。倘若卫凯不要，店家便只能亲自将其掷入九幽深渊。
携着一头雾水的玉恩离开玄龙客栈，卫凯的心情却格外畅快。玉恩看着卫先生购得的一块看似无用的碎裂原石，心中实在想不通有何值得欢喜之处。
察觉到玉恩的困惑，卫凯嘴角勾起一丝神秘笑意，“小妹妹，有些事你还未洞悉其中奥秘。”
“我直觉告诉自己，这块表面看似废弃的原石背后实则隐藏着惊人的秘密。”
“走吧，找个地方切石，真相自会显现。”
玉恩虽不明所以，却仍迅速引领卫凯来到一家专门解石的坊肆。
卫凯踏入店内，毫不拖延，大声喝令，“掌柜的，请解此石！”
“你这块石头已然破碎不堪，再切便是白白损耗灵石。”老板瞥了一眼卫凯手中的石块，拧起了眉头。
面对这般评价，卫凯仅挥挥手示意，“您只管解石，一切照做便可。我要尽可能精细的切分，费用二百灵石。”
“二百？啧，一百都不值我动手的成本。”老板露出不悦之色。
到了这一步，卫凯已无意与对方争论，爽快应允，“那就二百灵石，尽快解石吧。”
“记住，这原石内藏珍宝，尤其是那些带有翠绿的部分，须得万分小心。”
“嗯，嗯，我都明白！”老板接过卫凯递来的原石，点燃一根仙烟叼在唇间，随后开始操作打磨工具。
“这原石已被切割得如此零碎，怎可能还藏有宝物？”老板边解石边絮叨不止。
“瞧瞧瞧瞧，全是洁白如玉的石英岩，毫无价值。”
“这块也一样，即便有点翠绿，也只是表层浮色，连制作一枚灵珠都不够格！”
“唉，你看这个，仍旧白茫茫一片，恐怕只能充当鱼缸中的装饰物罢了。”
这位解石老板平日里显然话多得很，自接手原石以来便不停叨叨个没完。
直至最后一片石屑被剥落殆尽，老板叼着烟屁股的嘴巴瞬间哑住。
“糟了，出绿了，真的出绿了！”
解石老板情不自禁地高呼一声，将露出的翠绿色翡翠轻轻一抹。
“这色彩鲜艳无比，怕不是一眼种的翡翠。”
老板打着手电筒细细审视一番，继续去除剩余的外皮。
待解石完毕，店家手持一块翠绿剔透的翡翠递给卫凯。
卫凯接过后，举向太阳光下，翡翠散发出勃勃生机的绿意，璀璨夺目。
“满色的糯冰翡翠，赚大了，这块原石果真是赚翻了！”
目睹这一幕，玉恩惊讶至极，掩住了自己的嘴巴……
未曾想，这一块众人皆认定的废石残片，竟蕴藏着如此卓越的灵翠。
“掌柜的，能否借我一把聚灵手电？”
玉尘从店主手中接过一只蕴含元磁之力的强光手电，朝那灵翠投射而去。
仔细探查一番之后，她满脸惊喜地朝着卫道者卫凯言道：“卫真人，您的机缘可谓非凡啊！”
“此翠乃满溢翠意的糯冰种，种源古老，裂纹稀少。”
“尽管体积不大，却能雕琢出一件极为罕见的佩饰呢！”
卫凯听闻此言，心中亦是欢喜不已。原来，这翡翠的质地与透明度依照修真界的分类法，大致可分为玻璃种、冰种、糯种以及豆种四种。其中玻璃种最为清澈通透，价格高昂；豆种则最为寻常，价格低廉。而此刻卫凯所开采出的糯冰种，正位于冰种与糯种之间，其价值判断自然颇费思量。
“此翠能否换取高价？”卫凯问道。
玉尘微微点头，答道：“自然能，这般上乘的翠材在市场上可是备受追捧。即便是未经打磨的原石，价值便已逾越数万枚灵石。”
“若是再加上一位高人精妙的手工雕刻，卖到十万灵石以上，绝对是轻而易举之事！”
“这样说来，您手中的这块原石无疑是切出了天大的惊喜——不仅大涨，更是切爆了！”
“如此，若您有意出让，我愿以八万枚龙鳞宝币的价格收购这块灵翠，您觉得如何呢？”
听闻玉尘所言，卫凯不禁有些惊讶。这块糯冰种翡翠的价值令他对翡翠一类珍材的认知有了全新的认识：小小的一块翡翠，竟能卖出十万余枚龙鳞宝币的价格，怪不得世上有诸多修士热衷于赌石这一行当。
思索片刻后，卫凯果断将翡翠交给玉尘去处理。毕竟无论售予何人，此举并无太大区别，倒不如转让给这位活泼可爱的少女。
完成切石事宜，日头渐渐西沉。虽收获颇丰，但卫凯并未挽留玉尘一同夜游，而是独自返回客栈歇息。
回到寓所，萧雅等人并不打算与卫凯共进晚餐。卫凯对此毫不在意，反而更乐意享受这份宁静，遂径直回到房中，预备继续修行。
此时的他已能坚持第一个炼体秘术的动作长达九分钟之久，肌肉线条愈发分明，体质更胜常人数倍，甚至已达到一流武者的境地。
“《炼体心经》记载，一旦能够连续施展第一个动作超过十分钟，便会使体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力道与反应速度都将跃升至新的层级。”
“我在这九分钟瓶颈处已停滞三日，今日便来看看能否再进一步，多坚持一分钟！”
卫凯拨通客房服务电话，预订了一批餐食补给。随后，他便卸下外衫，正式开始当日的修炼。
对于卫凯而言，前九分钟的动作已然不再显得艰难。然而，一旦时间跨入第九分钟的那一刻，一股难以名状的疲乏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周身骨骼与肌肉似乎在瞬间燃烧起来，大量汗水如溪流般自卫凯体内奔涌而出，顷刻间濡湿了脚下大片地毯。
“哎呀，这种感觉，每次修炼都让人欲罢不能！”卫凯心底暗自感慨。
卫凯咬紧牙关，奋力坚守心神。
他能察觉到自身的灵力正在以一种骇人的速度流逝着。
十息、二十息。
灵力损耗的速度随时间推移愈发加剧。
瞬息之间，他的灵力已临近枯竭的边缘。
绝不可以放弃，必须坚忍到底！
卫凯在内心深处不断咆哮。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此刻的他，正倚仗胸中蓄积的那股浩然之气，力求一举打破自身修为的桎梏！
十、九、八……
三、二、一！
就在这一刻，手中的计时法宝由九十九刻跳转至百刻之际，卫凯清晰感受到全身每一根骨骼、每一分肌肉都发生了深邃的变化。
与以往每次修炼完毕后虚弱不堪截然不同，如今一股磅礴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自他体内疯狂喷涌而出！
“畅快！”
“这就是突破修为桎梏后的滋味么？”
“如今我体内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感受到体内澎湃的元气，卫凯难掩心中的狂喜。
以前的他寻常三五个修士休想轻易接近，而如今，即便面对叶问那种以一敌十的实力强者，他也有了与其抗衡的信心！
次日清晨，卫凯依照约定来到一座华丽仙居前与萧雅相会。
今日随行之人众多，除萧雅、玉恩以及昨日驾车的修士之外，还有三位身负重任的玉石宗师以及几位目光如炬、身姿雄壮的护法弟子。
他们的肌肤饱满有力，太阳穴高耸显露出内蕴的强大真气，显然都是萧雅安全防线中的核心保镖成员。
“卫道友，在这边呢！”
玉恩率先发现卫凯，高声呼唤的同时，美眸中骤然闪烁出惊讶之色。
她不禁暗忖：难道我出现了幻觉？为何感觉卫道友今日风采更为出众……
听见玉恩的呼唤，萧雅也随之转头望向卫凯。尽管表面上并未流露出过多的情绪波动，但其眼中却悄然掠过一抹异样的神采。
果不其然，在肉身突破原有瓶颈后，卫凯的形象较之以往发生了显著变化：原本微微有些塌陷的鼻梁挺拔起来，狭长双眸亦增添了几分锐利神采。原本他就颇具观赏性，不过并无特别引人注目的亮点；而这次蜕变，则使他从一位七品左右的儒雅修士晋升为八品上乘的英俊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