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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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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雅这小姑娘可能是天生爱刺激吧,一个劲的往各种奇怪的地方跑,先是死亡过山车又到秘密鬼屋。

    好不容易从鬼屋出来了,又闹着去看了一场恐怖电影。

    她是爽了,可是两个跑腿的就没那么轻松了。

    陆辞一个怕黑的人为了她,硬是在黑漆漆的鬼屋里待了一个多小时,中途差点晕过去,要不是手机这个宝贝在可能他就要死在里面了。

    出了鬼屋又被拉进了电影院,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看完无聊的电影现在陆辞整个人都处于微醺的状态,杨景文虽然不像他那么严重,但是脸色从开始进鬼屋到现在都没好过。

    他担心陆辞的状态,一直在旁边没挪步,但现在看陆辞的脸色他就生出了一种愧疚失职感。

    是他没有做好措施,又让陆辞受伤了。

    ……

    三人从电影院出来时太阳已经快下山了,这几天不下雨太阳就高高挂起,但并不热,倒是有说不上来的清凉感。

    远处的天空被染成了橘红色,半掩在城市与天空交界处的太阳像个娇羞的小姑娘,缓缓下落。

    被阳光照得莹光的海面如同法镜般,既真实又虚幻。

    海边散步的人说说笑笑,光打在每一个人身上,温柔又安静。

    ……

    出了游乐园回到了车上,陆辞刚刚那种紧绷着的状态才终于慢慢消散,紧皱着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来。

    他看着窗外出了神,后座的苏雅在说什么他没听清,但应该是关于今天的事。

    杨景文买完水回来打开车门跨了进去,把袋子里的饮料递给了后座的苏雅,然后把剩下的那杯奶茶递给了陆辞。

    陆辞正处于出神和清醒的交界处,突然感觉自己的脸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吓了一跳。

    尽管他动作很小但还是被杨景文捕捉到了,他看着陆辞轻颤的睫毛闭了一下眼睛,担忧道:“怎么了?”

    “嗯?”陆辞回过头看着他,轻轻摇了摇头说:“没怎么,刚刚出神没反应过来。”

    杨景文皱着眉头很显然不信陆辞的话,陆辞眨了眨眼睛抬手抚去杨景文紧皱的眉头,语气中带着点蛊惑的安慰:“我没事,你看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说着他便露出了一个发自内心的极好看的笑容,杨景文愣了一秒然后垂眸“嗯”了一声。

    “喝点东西。”杨景文将奶茶放到了陆辞怀里,坐正发动了车子。

    陆辞看着自己怀里的奶茶愣了愣,突然有些想笑。

    杨景文知道他现在这种情况不喜欢碰矿泉水,其他饮料也不喜欢沾,所以就给他买了杯他喜欢口味的奶茶。

    但是……

    他这么大岁数了,喝这个有点……怎么说呢?就是有点幼稚。

    于是他便将目标转向了后座的苏雅。

    “小雅?”陆辞叫了一声。

    苏雅闻言抬起头看着他问:“怎么了?”

    陆辞轻轻摇了摇手里的奶茶说:“陆哥拿这个和你换你手里的饮料好不好?”

    “啊?”苏雅看了看,说:“奶茶啊?”

    陆辞点了点头,苏雅继续问:“他什么时候买的?我怎么不知道啊?”

    陆辞说:“刚刚一起买的。”

    苏雅“哦”了一声,道:“那是他给你的,我不要。”

    陆辞:“啊?”

    苏雅态度坚决:“不要!”

    “为什——”他话没说完杨景文便插嘴道:“你不喜欢吗?”

    陆辞抬眼看着杨景文道:“不是,就是觉得有点……幼稚。”

    “幼稚?”杨景文疑问:“为什么?”

    陆辞想了想说:“就是觉得这么大年纪了喝这个不合适……”

    “怎么就不合适了?”杨景文转了一下方向盘绕过前面的车辆,问:“谁说的?”

    “没谁。”陆辞不知道怎么的被这么一问突然有点心虚,“脑袋里突然冒出来的。”

    “哈哈哈,那陆哥你就别要脑袋了吧!没甪啊!”后座的苏雅突然说:“再说了,都是水只是性质不一样,又不是不能喝。”

    “况且谁规定了大人就不能喝奶茶了?”苏雅继续道。

    陆辞目瞪口呆看着苏雅动了动嘴却没说出什么。

    “喝什么是你自己的事,自己喜欢就好了,为什么还要在意幼不幼稚?”杨景文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会不会觉得和我谈恋爱很幼稚?不喜欢我送的东西,是不是也不喜欢我?”

    陆辞眼皮跳了一下,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在往外血淋淋的淌血,他不知道杨景文为什么会这么说,杨景文又是怎么想的,他不清楚。

    但现在他心里特别难受,他想说“没有,不是这样的”但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如果不是苏雅在,恐怕他们两个要一直沉默的家。

    “行了,今天开心着呢,我告诉你们两个啊!别给我搞什么幺蛾子。”苏雅看不下去了,“回家!”

    此话一出两人便各自坐好不再动了,车里的温度也降了一个度。

    这个局面一直维持到苏雅被苏杭接回去后才终于慢慢瓦解。

    刚回去没多久苏杭就匆匆赶来把苏雅顺走了,只来得及打个招呼人就没了。

    之前家里对一个人总是充满欢声笑语,现在苏雅一走就都变安静了。

    以往要是杨景文不气,他也是属于话多的那种,但今天他话一直很少。

    这样的环境容易让人感到压抑。

    ……

    偌大的房子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没人说话周围都鸦雀无声。

    杨景文洗完澡坐到了床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陆辞站在门口看着他想进去但又不敢,这明明是他自己的房间,但却被里面的气压逼退了出来。

    他们两个分的房间洗澡,现在他身上正挂着松松垮垮的浴袍,头发还未干透,发尾的水珠格外不听话的划进了衣领里。

    陆辞扶着门框半垂着眸子,手指有意无意的抠着木质的门框,似乎在想着什么。

    杨景文已经看了好久的手机了,一直在等陆辞回来睡觉,但二十来分钟过去了,杨景文愣是一个人影都没见到。

    他以为陆辞和他赌气不回来了,刚想过去哄一下没想到一抬头就看见陆辞抱着门框,垂着眸子看上去好像很不开心。

    杨景文放下手机走了过去。

    “哥哥?”杨景文叫了他一声,问:“怎么不进来?”

    陆辞眼皮动了动没抬头,只是说了一句:“反省。”

    他说话带了点鼻音,杨景文担心他生病,伸手抚着陆辞的脸轻轻抬起他的头,想问点什么但看到陆辞发红的双眼一下子就忘了。

    他哭了。

    “你哭了?”杨景文的拇指轻轻抚过陆辞的眼睛,说:“是因为在车上我说的那句话吗?”

    陆辞没说话仿佛没听到似的,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我……我不是不喜欢你送的东西,也没有说和你谈恋爱幼稚,我就是……”

    说着说着他声音突然变了调,眼泪像不值钱一样往外流,“我就是……就是脑子里突然冒出来的,我没有……我没有嫌弃你,没有……”

    “别嫌弃我……”

    他那时候真的没想到杨景文会理解成别的,就是一句不过脑子的话,就是突然冒出来的头,他没想那么多。

    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

    要是不解释,杨景文是不是会一直误会,一直远离他?

    看着这样的陆辞杨景文心疼极了,他突然想把自己的脑子挖出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什么?会在那种情况下说出这么没头没脑的话来。

    当时他说话没过脑子,以为陆辞不喜欢就脱口而出,没想到竟然伤人,他想这嘴还是别要了吧,容易害人。

    杨景文把哭得快喘不上气的陆辞狠狠的搂进了怀里,一边想杀了自己,一边向陆辞道歉:“哥哥,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那样说的,我错了。”

    “别哭了好不好?”杨景文偏头亲了亲陆辞的耳朵,说:“我没有嫌弃你,真的没有。”

    杨景文:“不哭了好不好?”

    “是我没有过脑子,才说出来的那句话。”

    “我没有恶意。”

    “绝对不会有下次了,原谅我好不好?”

    “要是还有下次你可以直接一个星期都不看我,不理我。”

    “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开心。”

    “所以不哭了好不好?”

    “我们回去睡觉,回去谁家。”杨景文轻轻抚着陆辞的后脑勺说道。

    他说了这么一大堆陆辞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陆辞吸了吸鼻子,将头往杨景文结实的胸膛埋了下,闷闷的“嗯”了一声。

    这声“嗯”杨景文自动理解为了“原谅”,刚刚的坏心情都随着这声“嗯”烟消云散了。

    气的莫名其妙,和好的也莫名其妙。

    两人没过脑子的话成了笑话,差点酿成大错。

    不过幸好在要酿成之前解决了。

    ……

    陆辞晚上总是失眠,睡之前杨景文都会提醒他吃安眠药再睡。

    但今晚上却是个意外,陆辞睡之前没吃安眠药却比之前睡得更安稳。

    可能是因为今天玩虚脱了,也可能是因为最近这几天一直在杨景文怀里睡,闻着他身上的味道感觉自己身处海市蜃楼,所以睡得安稳一些。

    之前一直没觉得有什么,但最近几天他突然发现,好像安眠药的作用并没什么用,反而某人的体香更助眠。

    ……

    冷季的太阳总是升得很晚,一般六七点才能看见亮光。

    有的人会趁着这点时间好好偷懒,有的人则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起身按自己的生物钟忙忙碌碌。

    天刚蒙蒙亮外面的车就已经跑了好几辆了,这个时间点老人觉轻已经起床开始忙碌了,只有小孩还在睡。

    骑着自行车的老头穿过巷子里按了两下车铃,一瞬间巷子里就开始鸡飞狗跳。

    房子里住的女主人骂了几句,老头充耳不闻笑眯眯的离开了。

    这样的生活他们早已习惯,笑着骂两句打一顿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按正常的时间表,现在还在睡觉的人也是被叫魂似的闹钟叫醒了。

    陆辞翻了个身想去按掉闹钟但没摸到,没一会闹钟不响了。然后他到处乱摸的手就被人捏住了手腕。

    那人的手很温热并不冰冷,陆辞还没彻底清醒被抓着的手隔空抓了两下,他明显感觉到抓他手的人愣了一下,随后他的手就被塞进了被子里。

    昨天晚上哭太久了,现在他眼睛有些酸疼,有些难睁开。

    陆辞蹭了蹭枕头软绵绵的说了句:“今天不是不用去上班吗?你怎么起这么早?”

    杨景文将被子给他重新盖好,摸了一下陆辞的脸说:“生物钟。”

    陆辞将脸埋进枕头了闷闷的“哦”了一声,然后又没了动静似乎是又睡过去了。

    杨景文将陆辞额前的碎发往后撩了一下,俯身亲了亲他的额头说:“你先继续睡一会儿,我去做早饭。”

    陆辞没应声,杨景文起身正准备离开,又听见陆辞突然来了一句:“你怎么不继续睡啊?”

    杨景文:“啊?……”

    他有些懵,但看陆辞这不太清醒的模样,应该只是说了一句胡话。

    他没有说话,蹲下去欣赏了几分钟陆辞的睡颜,才慢悠悠的下楼去做早饭。

    陆辞一但醒了就没之前睡得那么沉了,杨景文一走他身上的味道也没了,陆辞的困意也就慢慢散开了。

    但他现在身上的细胞还没有完全复活,所以又躺了一会才慢悠悠的下床去洗漱。

    他简单的洗漱了一番,便又回到了床边,他每次休息日都这样,总是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

    以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最起码还能说起床了去给自己做一顿早饭,但现在有另外一个人了,他就莫名其妙的懒了下来。

    陆辞坐回床上拉开抽屉拿出那瓶安眠药看了看,这东西之前对他还有用,但最近他发现好像已经没什么大用了。

    好像没有杨景文身上的味道管用。

    陆辞轻轻握了握手里的安眠药,出了一会神。

    他想现在也用不上这东西了,还不如塞远一点,免得看见了心烦。

    但为了不让某个人怀疑他乱动,所以他并没有塞到别的地方去,而是乖乖放回了抽屉里,然后就下楼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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