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受伤
陆筵拿照片的手开始颤抖,他还是想不明白杨景文一个下属,怎么会和陆辞走这么近还帮忙调查做事。
“你和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陆筵瞪着杨景文,眼神恨不得马上把杨景文杀了。
杨景文闻言轻轻扫了一眼陆筵,若有所思的想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嗯……情侣。”
“情侣?”陆筵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他情绪有些激动一把抓住杨景文的肩膀,说:“不可能,觉得不可能,哥连我都不接受,不可能接受你的,不可能,不可能——一定是开玩笑的,一定是!”
最后的话他干脆直接吼了出来,杨景文被他喷了一脸唾沫,一脸嫌弃的移开了脸,说:“他怎么就不能接受我?不要把所有人都规划到和你同一条线上,我们立场不同。”
“哈哈哈哈哈。”陆筵突然大笑道:“立场不同?怎么可能呢?你不是也喜欢男人吗?我给你重新找一个,你把陆辞给我怎么样?”
杨景文皱了皱眉,说:“抱歉,我不喜欢男人,我不是你随便一个人都可以。”
他顿了一下又说:“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只有陆辞一个,这辈子也就他一个。”
陆筵听完突然松开了抓着杨景文的手,坐在地上大笑,“哈哈哈哈哈,就他一个?你怎么确定他不会变心呢?你怎么知道你这辈子就真认他一个了呢?要是万一——”
杨景文打断道:“没有万一,我不会变心他也不会,自始至终会变的除了你自己之外,没别人了。”
“你生来就养尊处优,本不应该有这种心理,但是却生出了这种念头,所有人都没变,从一开始变的就只有你自己。”杨景文看着陆筵的眼睛不紧不慢的说完了一句话。
陆筵:“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杨景文不想和他废话,放弃了这个无聊的话题,说:“行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聊点别的。”
陆筵:“什么?”
“二十号那天的事还记得吧?”杨景文问。
陆筵看着他点了点头,“记得。”
“好。”杨景文说,“我问你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杨景文像审犯人一样,陆筵不禁害怕,“我去……见他。”
杨景文垂眸,“那为什么要带麻醉剂?”
“我……”陆筵突然卡住了,他那天是觉得陆辞不会这么轻易的和他见面,就算见了也不可能乖乖听他说完一句话,所以就带了麻醉剂,如果陆辞实在不听话就扎一针然后等陆辞冷静了再说。
但他没想到陆辞抗药性这么强,没等药性生效就跑了。
杨景文没有给他想的机会,继续说道:“见面我能理解,但是你为什么偏偏要选择一个一个没有灯的小巷?为什么?你不知道他怕黑吗?你知不知道自从那天回来后他就变得我都快不认识了。”
最后的话他实在控制不住情绪吼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又继续说:“我好不容易才把他从黑暗里拉出来,你又把他推了回去,你想干什么?啊?”
陆筵目光呆滞杨景文说的话他一句没听清,只听清了那一句“他怕黑”。
陆筵眸光动了动,突然抓住杨景文的手说,“他怕黑?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杨景文托起他的下巴,说:“从你进陆家门开始。”
“还有那天他回来的时候脚也受了伤,我没记错的话你那时候还拿了刀,你说说你那时候想干什么?想杀了他然后占为己有?”杨景文看着陆筵恶狠狠的说:“陆辞腿伤要不今天晚上我就给他一起夺回去怎么样?”
陆筵一听瞳孔骤缩,惊恐道:“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你……你要是动了我他不可能原谅你的。”
“那就试试。”说着杨景文便拿起了桌子上的水果刀在陆筵脸上拍了拍。
陆筵吓得不敢有多余的动作,陆筵咽了一下口水刚要开口就听见一声铃声响了起来,那声音的来源好像是从杨景文口袋里传出来的。
陆筵死死盯着那个地方就好像是他的救命稻草一样,很显然杨景文也察觉到了,杨景文抽出一只手去摸手机,但拿刀的手并没有收一直抵着陆筵。
杨景文摸出了手机按了接听,一边和电话里的人对话一边盯着陆筵的一举一动,陆筵虽然听不清电话里人说了什么,只听到杨景文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就不知道了。
但看杨景文凝重的表情就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陆筵本想趁着杨景文没时间理他,打算向后退一点然后在夺过杨景文手里的刀,但他还没开始挪杨景文就打完电话了。
他听见杨景文说了一句“好,我马上回去”,然后就挂了电话重新看向了他。
没等陆筵开口杨景文就叹了口气,说:“真没意思,要不是家里有事我可能会陪你玩很久,但没办法我有点私事要处理,所以只能到这里了。”
“但是走之前我有一个条件。”杨景文用刀挑起陆筵的下巴,说:“你最近不是缺钱吗?我给你钱……但条件是从今天开始立刻马上消失在陆辞面前。”
陆筵还以为是什么呢,一听是这事立马笑了,“我要是不呢?”
“你想要钱收买我?不可能!钱您大可留着。”陆筵勾唇笑了笑,说:“我只要陆辞。”
杨景文怒了一把掐住陆筵的脖子说:“你可以试试。”
陆筵满脸憋得通红,他扒拉着杨景文的手笑道:“来啊!我怕你吗?”
杨景文对他的态度视而不见,嘲笑道:“好,那就试试,我等你。”
说完杨景文一把将他扔在地上径直向门口走去,陆筵揉了揉被掐红的脖子看向杨景文,有一瞬间一种邪恶的念头冲了上来。
凭什么陆辞可以接受他?而不接受我?
凭什么在陆辞身边的人是他而不是自己?
他凭什么?他有什么资格?
“好,那就试试,我等你。”
试试就试试,陆辞只能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他!
谁都不能!
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杀了他!对杀了这个人陆辞就是我的了。
杀了他,对杀了他——
陆筵看着杨景文离开的背影,默默把手伸向了桌子上的水果刀,他一把抓起水果刀跟了上去,就像那天晚上他拿着刀跟着陆辞一样。
但这一次他还没下手就被人挡了去。
陆筵跟到杨景文身后举起刀正要下手时,面前的人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突然转身躲开了,陆筵见没刺到又补了一刀。
这刀还是一样被挡住了,杨景文没有什么防身的东西,只用手抓住了刀刃。
“怎么?干不过就要杀人灭口?”杨景文好似没有痛觉般看着陆筵,道:“你觉得你杀了我,陆辞就能是你的了?做梦!”
没等陆筵反应,他一用力翻身将陆筵压在了身下,并夺过他手里的刀扔到了远处,抬起受伤的右手使劲的往陆筵脸上抡拳。
不一会陆筵脸上就多了些血迹,杨景文一时间已经分不清那血是谁的了,他只顾着打把自己这几天对陆筵的容忍全发泄了出来。
陆筵对于杨景文的暴击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只能拼命的去挡杨景文的攻击。
杨景文的最后一拳打得很重,就好像是打完了最后一击而泄气的样子。
杨景文拽着陆筵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打了你,实在忍不了你可以报警,但要想想你报警了就等于什么?”
杨景文说的没错,现在大街上到处都是他的通缉令,他要是报警了就等同于自投罗网。
杨景文缓了一下呼吸,继续道:“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家里的那两位现在因为你已经吵的不可开交了,开心吗?”
家里的那两位?陆筵现在头脑一阵晕眩,根本没有时间去细想那两位是谁。
紧接着他又听到杨景文说:“他们两个还为了你这个好儿子,差点动手,怎么样开心吗?”
“好儿子”这三个字杨景文咬得很重,听得陆筵都有些不适应了。
陆筵艰难的动了两下想要挣脱杨景文的束缚,但根本没有他现在全身无力,自我感觉动了但实际上根本没动一点。
“你他妈,放开老子。”陆筵怒吼。
但杨景文根本没把他的话放眼里,自顾自的说:“还有一件事,你用这种手段是永远都不可能得到陆辞的。”
杨景文像着了魔似的看着陆筵笑道:“这是第一次,要是再有下次让我发现你去找了陆辞,我不敢保证你还有活着的机会。”
说完又倾身在他耳边很挑衅的说了一句,“我的终究是我的,任何人都不可能抢走,包括你!”
陆筵彻底怒了,他抬起拳头就要往杨景文头上砸去,但连根毛都没碰到就被人接住了,杨景文顺势将他手往反方向一扭,他顿时发出了一声惨烈的叫声。
他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流了不知道多少汗了,反观杨景文就像不会出汗一样一点事没有。
杨景文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的陆筵轻轻笑了一下,说:“就你这点能耐还想杀我?配吗?我光是用拳头都能把你揍成这样,你说说要是换成了别的利器,你还有活着的机会吗?”
说完他一把推倒陆筵起身离开了,陆筵望着紧闭的门苦笑一声。
疯子。
哥怎么会看上这种疯子——
杨景文一从居民楼出来就着急忙慌的驾着车往家里去,受伤的右手心里的血已经凝固了,他本来想简单包扎一下的,但看到血已经凝固了就没必要了。
或许这样陆辞就不知道他受了伤。
于是他出来的时候简单的用水冲洗干净手上的血迹,然后便开车离开了云文。
他之所以这样着急,是因为刚刚江津给他打了电话说陆辞状态有些不对,让他先放一下手中的活改天再教训,先回家看看陆辞怎么样了。
由于他那边有事一时半会走不开,只能让杨景文自己回去解决了。
刚刚在“教训”陆筵所以他并没有表现得很慌张,但现在他真的平静不了了。
杨景文连续打了好几个电话回去,但陆辞一个都没回应,甚至连江津都打了但都是同一个结果。
因为下雨路面本来就滑,现在杨景文又不按速度开,有一段路特别滑他差点出车祸,但这都算不了什么,他现在担心的只是陆辞的安全。
他方向盘一转从死亡的边缘挣脱出来,一脚油门踩到底赶回了家。
……
杨景文到家连车都没停进车库就马不停蹄的跑上了楼。
杨景文跑得快缺氧了,明明只是几步的距离,但他感觉自己跑了好久好久。
他还没来得及换气就一把推开了门,然而映入眼帘的场景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但陆辞从床上抬眼看向他的那一刻,眼睛里是没有光的,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暗沉。
杨景文心跳突然漏了一拍,陆辞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他回来了,因为他看向门口的目光都是涣散的,没有聚焦点的。
杨景文顾不上被自己捏得生疼的手,急忙跑到了床边一把抱住陆辞,轻轻唤道:“哥哥,是我,我回来了。”
他最后出口的话都是颤抖的,他看到陆辞这个样子是真的怕了,刚刚对陆筵的狠劲一下子就没了,立马又变回了那个害怕主人出事,而自己却不知所措的小狗。
“哥哥,是我啊……”杨景文又叫了一声,陆辞依然没反应,杨景文又将陆辞搂紧了一些,声音止不住的颤抖,“哥哥,别吓我好不好?你说句话啊……哥哥。”
杨景文直起身使劲的晃了晃陆辞还是没用,于是他一把扯开陆辞的衣领然后朝着他脖子一口咬了下去。
陆辞还在梦魔的边缘徘徊,突然感觉自己脖子一疼,然后开始天旋地转自己就出了梦。
陆辞骤然回神,他感觉自己身上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重的他呼吸不过来,还没等他适应重量突然从脖子上来了一声剧痛。
那痛不像假的,他彻底清醒了,陆辞闭了闭眼眨掉了几滴生理盐水。
抬手想用力推开自己身上的人,但由于刚醒过来的原因手上根本没力气。
但他身上的人很识相,感觉到他醒了立马就松了口。杨景文直起身将陆辞前前后后看了一遍,又确认似的问了一句,“哥哥,是你吗?”
陆辞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点头说了一声,“是我。”
杨景文听见了想听的两个字眼里止不住的开心,他一把搂住陆辞,带了点鼻音说:“没事就好,你知不知道刚刚差点把我吓死,你每次都这样,上次是,这次也是。”
陆辞垂眸抬手轻轻拍了拍杨景文的背示以安慰。
杨景文把头埋在陆辞颈侧,吸了吸鼻子说:“我不是让你先睡吗?怎么等到了现在?我离开之后这里发生了什么事?”
陆辞听着,一个一个问题的回答了他,“你离开之后我尝试睡了一觉,但是睡到一半做了一个梦就醒了,醒来后发现不知道怎么了就感觉头有些昏,开始分不清东南西北,然后脑子里全是那个梦的场景。”
陆辞想了想又说,“因为太真实了,我分不清到底是不是梦,所以就一直被困在了里面。”
“梦见什么了?”杨景文听到这里直觉告诉他,有可能是这个梦把陆辞弄成这样的,要找源头一定是这个梦。
陆辞似乎不太愿意提起这个梦,但因为面前的人他还是放下了内心的恐惧,说了出来,“我梦见……梦见你出了车祸,回不来了。”
陆辞说完立马又补充道:“我没有诅咒你的意思,这只是……只是一个梦而已。”
最后陆辞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就开始慌了起来,他何尝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梦呢?可是他醒来的那一刻没有看到杨景文,他心里是有多么慌。
那一刻他就觉得自己是个灾星,谁来到他身边谁就得死。
但当杨景文把他温柔的抱到怀里,温柔的告诉他他不是灾星的时候,他内心深处的一棵种就迅速的往他的太阳这边生长,直到将那颗太阳深深的揉进了身体里后,他才终于安心下来。
他还是有点自私在身上的,这么大一颗太阳愣是被他硬生生的托进了黑暗里。
……
不知何时他们已经吻在了一起,在杨景文动手要去解陆辞衣服扣子的时候,陆辞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有刚刚凝固之前残留的,还有重新流出来的。
陆辞越闻越不对劲,这味道好像是从杨景文身上散发出来的。
他受伤了?
陆辞伸手止住了杨景到处乱动的手,问:“你受伤了?”
杨景文疑惑的皱了皱眉,然后瞥了一眼自己正在流血的右手,要不是陆辞提醒他都快忘了原来自己还受了伤。
不过他根本没打算把这事放心上,杨景文抬起受伤的右手看了一眼,然后轻笑一声将划过指间还未干的血抹到了陆辞粉红的唇上,然后低头狠狠的咬了上去。
陆辞见这人不把伤当事一下子就恼了,他好歹是一个医生看到病人这样怎么可能忍得了?
陆辞放在身侧的手握了握拳头,然后用力一翻将杨景文整个人压在了身下。
被压的杨景文:“……!?”
陆辞不管他还在疑惑的眼神,一把抓住杨景文的右手查看伤口。
“你们动手了?”陆辞问。
杨景文正盯着陆辞的脸发呆,没听清陆辞说了什么“啊”了一声,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漫不经心道:“嗯,动手了。”
陆辞将死血挤出问,“你打陆筵了?”
什么?陆辞这么一问,杨景文感觉气氛不太对,杨景文心一酸,说道:“怎么了?心疼他了?”
“没有。”陆辞怕杨景文乱动就没起开,他弯了弯腰从抽屉里拿出了消毒水和纱布开始给杨景文上药。
杨景文看着陆辞越看越不对劲,等陆辞上完药后他终于知道哪里不对了,陆辞是怎么知道他去找陆筵了?
杨景文把知道事情的人都想了一遍,最后锁定了江津,因为除了他好像没人会告诉陆辞他的行踪了。
陆辞知道事情的时候,应该就是江津给他打电话的前面一点,应该是陆辞主动打过去问的,要不然江津不可能这么闲到处乱说。
也就是那时候陆辞状态开始不对的,陆辞说梦到他出车祸了,他回来的时候还真差点出车祸。
不过幸好他好人好事没少做,阎王爷饶了他一命。
陆辞上完药又弯腰将药放了回去,杨景文眼睛一瞟刚好瞟到了陆辞半露在外面的腰线。
顿时心生一个不可描述的念头,然后他趁陆辞关完抽屉坐回来的时候抬胯顶了一下。
陆辞莫名其妙的被人袭击了一下,顿时闷哼一声整个人瞬间发软趴在了杨景文身上。
“哥哥 你怎么了?”杨景文一脸坏笑,还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陆辞现在尴尬的不想说一句话,耳朵愣是红得像是要滴血。
见陆辞没回答他又动了两下,最后陆辞忍无可忍抬起头看向他,声音软绵绵的说:“能不能别动了。”
杨景文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牛,把人都弄哭了。陆辞满脸通红眼中含着泪看向他,杨景文突然身体一热。
完了,过火了。
好像真的要烧坏了。
……
他已经快烧坏了,但陆辞借他手伤为由拒绝了他的要求,就这样杨大少爷活活忍了一个晚上。
本来回来的时候就被陆辞吓得不轻了,现在居然连个安慰也不给,属实有点伤心。
但话说回来,他们两个一个伤脚一个伤手,你别说还挺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