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节 预言中的黑暗之子
埃利斯带着列蒂西娅和苏茜飞到了中央广场的大水晶处，现在大水晶周围几乎没有什么人了，因为中央议会已经明令所有人向北撤离，只剩下一些军队的士兵和首领。一个斥候看见了埃利斯，立刻向他高呼：“那个炼金生！立刻撤离，不要留在这里！向北行进！”
西奥多低着头，沉默了。
“我才……懒得用……脑子……我可是……魔鬼……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此时，普雷斯科特坐在泰坦的肩膀上，看着那曾经需要仰望、现在却被泰坦一脚就踩碎的雄伟建筑，一阵一阵的成就感在心中绽开。
忽然，他的脑海中浮现了熟悉但本来回想不起来的影像和声音。
“喂，小喵喵，你真的打算继续一言不发么。”
不过，他走了两步，就瘫倒在地上，然后，另外一个人冲上去扶住了他。
“好，那就出发。”
埃利斯惊讶地向上望去。他看见，一个白色长发的小女孩正蹲在房顶上，向下望着他们。这个看上去只有不到十岁样子的小女孩拥有着一双神秘的紫色眼眸，神情平静。
“……你说什么？停止这个计划？……”
“管不了那么多了，埃利斯。”苏茜说，“我们就在这里等，等莱伊文他们回来。”
西奥多睁大了眼睛。
“我正在纠结呢……不过你好像是逼我做出选择了。不过我相信你能让我作出更加明智的选择——通灵学者，范·西普莉。”
“奇迹……”
说罢，列蒂西娅转过身，振翅而起，向着苍穹飞去。
“苏茜，你现在应该搞得比我清楚了吧。泰坦之所以能够活动，是因为地饮魔法阵的魔力提供和灵魂增强术的灵魂提供。现在米拉的灵魂应该是被用在驱动泰坦身上，我们没办法左右，但是地饮魔法阵，不是还在白色大殿的墙壁上么？”
“莱伊文，你别逞强，”祖格沉声说，“你现在这种状态，我踢你一脚指不准就能把你踢死。”
“我怎么知道……”爱德华摇着头，喘着气，“现在简直乱成一团了。”
巨大的冰块飞射出去，那数十个普通士兵直接被苏茜的冰块击中，打倒在地。接着，苏茜继续放出数道魔力绳索，将所有的士兵都捆了起来，使得他们无法动弹。
“什么？！那可是……冒着生命危险的事啊！学院长，你看泰坦都要攻到中央广场了，白色卷轴南部城区已经成为一片废墟，这简直……”
“泰坦是有弱点的，是有打败的方式，的确是这样，但是不得不说，我也不知道。”西奥多说，“前人曾经根据这几本书上记载的情况，经过复杂的计算和推导，推导出了泰坦的弱点，也就是泰坦的‘能量回路节点’。只要能够用特定的魔法阵来封印泰坦的能量回路节点，泰坦就会因为功能出错而停止运作。但是……”
“我生平第一次被这么提着走。”西奥多开口就抱怨道。
“你好像什么都知道，”苏茜忽然说，“你难道就是，那个五十年一次被派遣到白色卷轴观看比赛，选出通灵预备学者的通灵学者么？”
西奥多叹了口气，闭上双眼：“恐怕是呢。不想等死的话，就向北撤离吧，孩子们。我要和炼金学院一起毁灭，你们还年轻。”
埃利斯早已被他们的话搅晕了头脑：“你们……你们到底是什么啊！什么通灵学者？什么……而且，这猫咪也能变成人形？难道是和苏茜一样的……”
“用用你的脑子吧！人类，难道你没脑子！”西奥多有些发怒地吼道。
对于胡言乱语的莱伊文，所有人都只感受到了被加强的绝望感。
“……西奥多，泰坦计划……”
随着他沉默的时间增长，众人心里越发地绝望。
“我……才不管……那么多，我就是要救她……”
“……伊拉，你有什么办法？”
“那你……一定有能力阻止这一切吧！”
这个时候，那个飞行的少女拍打着光之翼降落下来，将西奥多放到地上。
等到视野稍微恢复之后，埃利斯看见一个人影，从水晶旁走来。
“是关于泰坦的，学院长。”埃利斯答道。
莱伊文瞅了她一眼，忽然笑了笑，喃喃道：“这才是我的……伊拉……我就知道，你和这些蠢货完全不一样……”
列蒂西娅并未理会伊拉的呼唤。她飞过高塔，消失不见。
“噗。”少女冷笑了一下，“我没跟你说话。”
“……不可能啊，天使是在帮我们？不……一定是在借机消灭我们吧，天神早就不守护法师了。”
“天使说的……”
“握紧我的手，我将用时间的力量，来修复你的记忆，学院长。”伊拉说。
这个时候，天上微光闪现，大家都抬起头来一看，看见一个飞行的少女手中抓着炼金学院长，西奥多·莱特。
“谢尔兹王国的首都，白色卷轴。”伯尼·卡斯特摇着头，对阿尔维斯说，“是要被同族人攻下来了呢。”
“我们已经基本知道怎么回事了，这个琴……就是参与制造泰坦计划的人。”伊拉说，“普雷斯科特教授，现在怕是已经驱动泰坦了，他……”
“我们都对泰坦一无所知。虽然基本可以肯定是炼金术师搞出来的事，但四大学院都有自己的秘密与故事，了解这些秘密与故事的，也就只有炼金学院长西奥多了。如果他真是失忆了，那么就只能想办法让他回忆起重要的事情，在此之间军队继续抵御泰坦，同时掩护平民和学生撤离。我现在去和其他议员召开紧急会议。伯尼，你现在去参与保护国王，并且跟国王交流一下意见。”
“放……屁……”莱伊文断断续续地吼道，“你知道么……那个泰坦……灵魂，是我的……我的米拉！无论如何……我都要……救她……你作为炼金学院……长，就这么放弃……了？！”
忽然，西奥多余光看到了埃利斯手中抱的那些书籍。
助理愣了愣，最后叹了口气，立刻跑去通知魔法阵教授了。
“她是智慧之神爱伦坎提斯的伙伴，秘法小猫列蒂西娅哦。”西普莉浅浅笑了笑，然后站起身来，“算是我最后的提示了吧——和从诺坦尼亚回来的所有人，一起保护自己的种族吧。”
“……不行，不行，必须终止了，我们不能搞到那些灵魂……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要禁止制造泰坦了……”
“呵……让我先去……砍了那个普雷斯科特……再去，砍泰坦……把它的心脏挖出来，剖开，就能找到米拉了……”
“就算是你，黑暗之子，也没办法改变这一切了。”西奥多说。
泰坦不断地向前推进，城墙破裂之后，泰坦的脚踏入了城市，高塔一座接着一座倒塌下来，法师被碎石与泰坦的脚压成一片惨不忍睹的血泊。埃利斯望着远方肆虐的泰坦和逐渐死去的城市，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
埃利斯点点头。但是，他假装向北飞行了一会儿，又绕进没有人注意的小巷子里，转回了中央广场附近。
“什么够了？”埃利斯好奇地问。
法师士兵们骑在扫帚身上，像苍蝇一样围着泰坦转圈，从不同的角度进攻，但是，那些法术对泰坦完全不起作用。越是没有作用，法师们越是焦急，他们不顾一切地对着泰坦狂轰滥炸，只是泰坦直接无视他们，向着图书馆行进而去。
“……你看到了我的记忆？！”
埃利斯愣了愣。
“咦，你连魔力学的法术都会？”
“列蒂西娅！哎！”
“不过她说的话真是可笑，什么地饮魔法阵……”
莱伊文用剑支撑着，竟然踉踉跄跄地站稳了身子。虽然他刚才提到“魔鬼”，但是大家都当他因为虚弱过度说胡话，只有伊拉和西奥多（当然，还有雪狐形态的苏茜）知道，莱伊文在说什么。
“呼——”
“莱伊文……我和你一起。”伊拉忽然挽住莱伊文的手，说，“我们一起救米拉，我们一起救白色卷轴。”
西奥多的兴奋表情只保持了几秒钟，立刻又黯淡下来。
在伊拉惊呆的时候，列蒂西娅凑到她耳边，悄声说：“想必你已经感受到了，时间之神予你的恩赐，好好使用这份力量。我不能再帮你更多的，那是违反规定的。”
这个时候，埃利斯肩上的白猫忽然跳了下来，落到地上。
“怎么……怎么回事？！”伊拉看着这群法师气势汹汹地冲过来，吓了一跳。
难道，连炼金学院长也没有办法吗……
“现在不是为什么为什么的时候。”西普莉摇摇头，说，“在灾难之前，最可怕的往往不是灾难本身，而是灾难之中人们的相互猜忌、遗弃与争夺。为了保险起见，所有的炼金学生现在都被抓捕起来，刚才那个兵没有抓你，也是知道你向北的过程中一定会被其他学院的人抓住的。莱伊文他们从诺坦尼亚回来，也一定是在什么情况都不了解的情况下被抓起来，窝里斗的过程中耽误了阻止泰坦的时机。”
他望眼欲穿，死死地瞪着前方：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回来！
魔法阵教授们都点头认可。
“是的。你快向北走，听到没！”
“小炼金生，小雪狐，你们不能离开这里，”范·西普莉一脸严肃地说，“如果你们还相信你们的伙伴，在这里等着他们从诺坦尼亚传送回来。只有你们和他们合力才能阻止泰坦，而魔法阵那边，让列蒂西娅去帮你们告诉他们吧。至少以列蒂西娅的身份和力量，那些卫兵是奈何不了她的。”
“当然啦。”西普莉点点头。
“现在不做点什么，就只有等死！”爱德华吼道，“快去！这种关头，就算恶魔说的话，也不得不考虑相信一下了！”
“可是，这种毫无根据的猜想……”
“年轻人，你手里抱的什么书？”
西奥多的表情变化了很多下。其他人都好奇地看着伊拉和西奥多二人，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泰坦依旧在前进，他们无可奈何，只能将希望寄于本应对泰坦最了解的炼金学院长西奥多身上了。
“是的，单凭学院长自己，回忆起来是太困难了。让我来帮忙吧。”伊拉说。
“正如你的那封信，那封来自朱利安老师的信里说的，那场毁灭……会被一个外来的人类阻止哦。”
她怎么也没想到，泰坦竟然都摧毁了将近三分之一的城市了……
天空云层汇聚，遮住阳光，整个大地都变得昏暗起来。没有神守护的城市，一旦防卫部队崩溃，也就意味着城市沦陷了。
“相信莱伊文他们能克服困难回到这里，就算他们在诺坦尼亚面对的是和我们一样无计可施的困难，他们也一定能够回来——一定能够回来。”
原来是要这样啊……
众人惊愕的表情面前，爱德华不禁叹了口气：“一定是天使，我亲眼看见的。她还夺走了我看守的炼金学院长西奥多·莱特。”
“……西奥多……”
西奥多真是快要气死了，莱伊文现在百分之百说的胡话了。他竟然天真地以为米拉被藏在泰坦的心脏里……
“莱伊文……你怎么了啊？”
“那个人类，一定就是莱伊文。”伊拉坚定地说，“但是不光是他。”
“没大没小的，绮莉。”西奥多沉声说。
“既然你说是这些书籍推导出来的结果，那我们不能重新推导么！”绮莉不服气地说。
“虚无的力量？什么力量？”
“一个月……？”绮莉呆住了，“那，那，那……你这不是在说……白色卷轴……完蛋了？”
“呼……想起什么了吗……学院长……”伊拉一边喘气，一边说。
“我还考虑得更严重……我猜，四大学院的教学区都有。”苏茜说，“以我们的力量还不足以干扰那些魔法阵对泰坦的魔力供给。”
“猫咪……列蒂西娅，你不是伊拉的宠物么，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他的声音，只有泰坦听得见。泰坦遵照他的命令，一路破坏，向着白色卷轴图书馆前行。
西奥多从腰间抽出便携的短魔杖，对着自己释放了一记宁静。深呼吸了几口气之后，西奥多一拍大腿，说：“普雷斯科特……啊！这个家伙！”
“伊拉，喂！”
“泰坦概述……能量数据……结构化解析……啊！好！好！够了，够了！”
“现在，我需要你回忆起所有的事情，其中一定有解决问题的办法。”伊拉认真地说。
埃利斯立刻腾起扫帚追上去，但是当他浮起来的时候，西普莉已经不见踪迹了。
“你从哪儿知道这些事的？”一个教授问。
“这到底是……到底……”
“列蒂西娅……你早就知道这一切么……”
“小丫头，你太小看学术的难度了。”西奥多摇摇头，说，“就算在场所有人，都拥有我的水平，齐心协力根据现有的资料，也起码要花一个月来计算推导。一个月之后，就算有十个白色卷轴，也被泰坦踏平了。”
一阵微光闪过，白猫的身形，立刻变成了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长发少女，全身白皙的皮肤散发着淡淡微光的，温暖而圣洁。
“嗯……”
“哎！你是哪家的小孩啊，泰坦快要攻过来了，快和你父母一起逃走啊！”埃利斯惊道。
列蒂西娅漂浮到埃利斯身边，说：“埃利斯，按照西普莉说的做吧。这是唯一的机会了。”
※※※
“我是不会直接插手这件事的，本来根本就不打算现身的，只是……”西普莉莞尔道，“连这只猫咪都不忍心看到法师被灭族，我也不能坐视不理了。但是，法师的命运在你们法师自己手里，我和猫咪能做的，也只能是这么多的提示了。”
“军队已经全部出动。”阿尔维斯皱着眉头，“不过看这个样子根本无济于事。”
苏茜虚着眼睛看了看，的确，那个倒在地上的人，一头白发——正是莱伊文。只是，他模样看上去有些奇怪。
“那……如果他们回来了，会首先传送到水晶附近吗？”
“……那个预言……那个人类……”
伯尼点点头。但是，他知道，白色卷轴的国王也不过是一个学院长水平的贵族法师，这个谢尔兹王国之主，无论是力量还是谋略都比不上议会长阿尔维斯。
伊拉愣了愣，看了看那个女孩，她的眼睛大大的，五官精致玲珑。
那道闪光将苏茜和埃利斯的眼睛几乎都要闪瞎了。他们的视野一片白。
“也是……那，我们去北方找魔力学院长吧。”
“……试试吧。”
“我在和猫咪说话哦。列蒂西娅，不理我呀？”
说着，列蒂西娅的背后出现一双天使一般的光之羽翼。她拍打着羽翼，向着北方疾驰而去。
“让我……让我整理一下思路……”
“……这是一个伟大的工程呢，西奥多……”
“……谁知道呢。不过，试一试总比坐以待毙好。如果图书馆都被泰坦毁掉的话，我们谢尔兹也就完了。”
“你……”
“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现在解除魔法阵，的确能够一定程度阻碍泰坦的能量供给……”
西奥多冷哼一声：“白色卷轴都要灭亡了，你就惦记着米拉一个人，因为她一个人，就说出这些胡话么？那你来告诉我，怎么办？”
不料，最先冲到莱伊文他们面前的，不是埃利斯和苏茜，而是一群法师士兵。
这个时候，一道闪光，忽然从水晶底座冲天而起。
“不过，要不是莱伊文爆发了那一下，我们没办法……起码没办法这么快回到这里。”
伊拉将西奥多的手拖起来，紧紧握住。那一刹那，伊拉的双眼透射出明亮的浅蓝光芒，西奥多忽然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停止了。
“我不是要跳级的嘛，要跳级必须学习其他学院的学科啊。”苏茜说，“主修元素学，但是炼金术、魔力理论和魔道魔法都有所涉及。”
“智慧之神的伙伴……难道，列蒂西娅是……天使？”
“就是现在！抓住这几个炼金生！”
埃利斯抱着苏茜走过去，看见回来的不仅是莱伊文，还有其他参赛的队员——不过，这里只有一半不到的参赛人员，因为总共有八个队参加总赛，而这里只有莱伊文、琴、绮莉分别所在的三个队的队员：莱伊文、伊拉、麦伦、绮莉、尤利西斯、祖格、琴、佩尔、迪兰。
埃利斯按着伊拉的肩膀摇了一摇，伊拉才回过神来。
“我说了要救她，就要救……她，我才懒得管白色卷轴，谁都不可能阻止我……嘿，谁都不可能……”
“我也不知道啊，有人说你们可以拯救白色卷轴，但是……”
“可是……什么都弄不清楚，他们到底什么时候回来，我们也不知道……”埃利斯抱着头，无计可施的样子。
“这个笨蛋……”伊拉握着莱伊文的手，心疼地埋怨了一句。
“是的哦。”西普莉点点头。
“不，有学院长就够了……”伊拉转过身来，面对着西奥多，“学院长，你最重要的记忆被琴和普雷斯科特教授消除了，那就是关于泰坦的记忆。”
“你们能现在回来真是太好了！”埃利斯说，“听着，无论是炼金学院的学生，还是元素学院的学生，现在我们必须统一战线——否则，白色卷轴可能会被毁灭，甚至，整个谢尔兹都会因此而崩塌。”
“嗯，信赖你的伙伴吧，就像……我一直信赖你一样啊。”
“……普雷斯科特教授也来吗！太好了……”
“……啊？”
“我也想想起来，但是好像脑子一片空白。”西奥多摇摇头，说。
不一会儿，十位魔法阵教授来到爱德华面前。爱德华握紧自己的法杖，说：“各位，四大学院的教学区可能会有地饮魔法阵，现在正在将之前从我们的学生那里吸收的魔力源源不断地提供给泰坦。如果这件事是真的，那么我们必须去解除那些魔法阵，如果是各位，一定没有问题。”
“展示完全超乎我的预料！哈哈，泰坦，不行了不行了……我已经没办法等了，我根本没想到你能强大到直接消灭一座千年的城市！……我猜你能够轻易毁灭一个过度吧！那！那咱们试试！去摧毁白色卷轴图书馆！那是法师几千年的智慧结晶，只要摧毁了它，法师族也就大体灭亡了！只要消灭掉剩余的法师，我就是——我就是最强的法师了！”
“我也觉得我忘记了什么。”西奥多说。
伊拉也身体一软，瘫坐在地上。
“哪几本？我看看！”
这已经是第二次伊拉说看到别人的记忆了，就连莱伊文，也露出了微惊的神色。
“我只是个旁观者哦。”列蒂西娅摇摇头，“我不想解释太多东西，你就当绝望之中赌赌运气吧。我唯一能帮你的，也就是将地饮魔法阵的事情告诉魔力学院长。”
“这家伙本来就使用过一次血剑式，消耗过大，在和死神螂之王战斗的时候，他又一次爆发了。”祖格说，“现在看样子，他的血管都要爆裂了，不能再战斗了。”
“我们能做到的哦……西奥多学院长，”伊拉忽然正色道，“正如你……对不起，学院长，我看到了你的记忆……”
“这些书你都看完了？！”埃利斯惊道，“就刚才那么一会儿？”
“嗯。”
“……西奥多学院长！”伊拉惊道，“他应该知道一些事情……啊不，琴他们对西奥多使用了特殊的药剂，他已经失忆了……”
“呃！”伊拉抿了抿嘴唇，说，“怎么办啊？”
“不……”爱德华忽然咬牙说，“助理，立刻通知我们学院的十位魔法阵教授，跟我回到四大学院。”
“等等！”
西奥多忽然猛吸了一口气。
“别想更多了，学院长，”伊拉说，“有办法吗，对付泰坦。如果你没有办法，我们就完了……”
“苏茜，我们上！”埃利斯忽然加足马力，强大的魔力将他屁股下的扫把强力推进，如同风一般冲了出去。苏茜明白了他的意思，直接在雪狐形态之下吟诵咒语，施放出一道强力的冰暴术。
“……蒂娜，西奥多，泰贝莎，以后我们这么分工……”
西奥多直接冲过去，迫不及待地将埃利斯手中的书硬生生抢了过来。
“那就是……法师从来不以为然的，信念。”
伊拉看到了埃利斯和……和一只狐狸。她没管那只狐狸，只是高兴地向着埃利斯挥手。
魔力学院长爱德华·贝克（edwardbeck）瞪着那个单手提着西奥多飞走的少女，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所措。
“连矮人都没办法攻下来的白色卷轴南部城墙……”
伊拉抿着嘴，凝视着西奥多。西奥多还真没见过伊拉这么认真的表情。
伊拉一边说，一边向着南方望去。只是，她看到那一切的时候，也惊得张口结舌，没能继续说下去。
“……我已经放弃了这个念头了，但是，我用魔道塔罗牌占卜的预言依旧让我不安。保险起见，我要作为首席导师去卡尔托城，到时候小伊拉就只有拜托你照顾了，西奥多……”
“天使？！”
“现在有什么改变？”绮莉没好气地说，“多了一个老头。”
“那个……学院长和议员他们应该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要不我们去告诉他们，就算是地饮魔法阵这种高阶法阵，也总会有魔力学院的教授能够解决吧！”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计划，议会长？”
说着，她转过身去，沿着房顶离开了。
“没有。”斥候摇摇头，“一开始没多久，水晶影像就中断了，现在根本没时间管他们。”
“说不定可以引发奇迹哦。”苏茜忽然说。
“那些推导结果，都被作为禁忌书目封印起来了，现在是不可能看到了。”
倒塌的城墙向着靠近城墙的房屋压下去，巨大的碎裂与碰撞之声掩盖过法师的惊呼和惨叫。碎石与灰尘飞腾而起，将白色的城市笼罩在灰色的迷雾之中。
西奥多叹了口气，心想，难道，伊拉都跟着莱伊文一起发疯了么……
“那……”
“看来多学一点东西真有好处。”
“你是……天使？”
“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你终于回来了，伊拉。”那个白裙少女说。
“莱伊文……莱伊文他们回来了！”埃利斯惊叫道。
“什么……时间的……力量？！”
西奥多的口气异常凄凉，看来的确是绝望了。就连近乎虚脱的莱伊文，听到了他这话，忽然吃力地扬起脖子，嘶哑着声音喃语道：“混蛋……西奥多，竟然用这种……语气说话！”
少女扭起眉头：“我是列蒂西娅呀。”
“当然不可能啦，这么多内容……”苏茜说，“如果给我一个月的时间或许还可以。”
巨大的白色城墙的表面龟裂开来。在泰坦猛烈的攻击下，几十呎宽的一整块城壁向着白色卷轴内侧倾倒过来。城墙上的法师卫兵像被暴风吹倒的大树上的蚂蚁，要么从大树上掉下来，要么和大树一起倾倒下去。
“……这种时候，的确不是冷静分析就能解决问题的情况哦。”苏茜忽然放轻了声音，“这个时候，智慧也没办法帮上任何忙，而你却需要另外一样虚无的力量哦。”
“信念？”
“果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苏茜在埃利斯耳边喃语着，“没有人能够阻止这种庞然大物。书籍上的简介说，泰坦是一种专门针对魔法的克星生物，它不仅能够抵御魔法伤害，还能吸收魔法攻击蕴含的能量，将之据为己用。法师军队用魔法对抗它，不仅无法打倒它，还会增强它的力量。”
他抱起小雪狐，放在怀里，双眼坚定地瞪着前方巷子不远处的大水晶。
“……泰坦计划……”
“……这些书也要列入禁书，炼金术归你管，西奥多，你必须想想办法……”
不过，当埃利斯正准备向北出发的时候，他所在的小巷的上方忽然传来一个少女的声音。
“学院长，那个样子简直就是天使啊，为什么天使会忽然出现，说那么一堆奇怪的话并且强行带走了炼金学院长西奥多？”
“什么……”埃利斯呆住了。
“……泰坦……”
※※※
莱伊文在伊拉的搀扶之下，显得很虚弱。他的身上布满了深红的血纹，看上去很可怕。
埃利斯没有听他的。他降低高度，飞到那个斥候身边，问：“那几个参加比赛的学生回来了么？”
喧嚣声停止了，周围人的动作和表情都僵住了。碎石停止坠落，倒塌的高塔不平衡地斜在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