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白色卷轴
他看到一个穿着暗红色法袍的长发女孩背对着他，抱着一些卷轴在门前等候。这个时候对面房间的门开了，一个房客走出来。
女孩立刻绽出了欢喜的笑容。她接过莱伊文的金币，小心翼翼地将地图卷轴递给莱伊文，然后说：“您想知道什么呢？关于白色卷轴，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
莱伊文这句反问让绮莉猝不及防。
她笑起来更美了，简直与精灵公主不相上下。
“白色卷轴负责抓间谍的难道都是学院长的女儿们？”
莱伊文觉得头有点晕，或许是因为旅途劳累的缘故。于是，还没到天黑，他就睡觉了。
莱伊文心想，还是不要惹麻烦好，毕竟，是伊拉好心好意带他来这座城市的，方才绮莉提到伊拉，似乎他的到来给伊拉带来了什么麻烦。
“人类就不能进学院了么？”莱伊文好奇地问。
“其实我也……不知道。”莱伊文说。
“嗯，那么……莱伊文，我按照我的承诺，把你带到白色卷轴来了，你现在有什么打算吗？”
她的嗓音甜美而殷切，似乎充满期待。
这下，绮莉又得意地笑了笑。她没有说话，但是那个行凶的男法师似乎替她说了她想说的话：“老头，历史那些东西都是写在书里的废物，也就你们这些老骨头才有闲心去看历史书。不要在绮莉小姐面前嚷嚷，否则我摔断你的老骨头。”
“先生，你为什么叹气呢？”她又问。
“你没有基础，奥本赫尔学院是不可能接纳你的。”伊拉说，“而且，你是人类。”
她说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这些学院史，学院里的法师都可以滔滔不绝地讲下去，伊拉也不例外。
“是的，学院是白色卷轴的核心。毕竟，整座城市就是围绕四大学院建立起来的。”伊拉说，“这座城市居住的都是出的法师和学者，如果你打算在这座城市好好生活的话，必须要有一门精通的学科才行。”伊拉说。
“学院长？”莱伊文眉毛一扬，“这么年轻？”
那个女孩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然后转过身去，放慢语速，对着那些和她打扮相似的橙红色法袍的法师，还有那些旅店大堂里的其他人，复述了一遍莱伊文的话。
店主为了避免麻烦，立刻退了回去。
“哪里是一阵乱打呀，我是按照章法来的！”伊拉不服气地说。
“学院是怎么招收学生的？”他语气生硬地问。
不过，这个女孩虽然容貌美得出奇，但是并不显得妖娆。她的言谈举止恰似她的年龄一样不加修饰，莱伊文这才稍微松了口气。
听他说了这话，伊拉忽然表情认真起来：“不行的，莱伊文。”
“……学院长的女儿，绮莉·卡斯特（cherrycaster）。”
莱伊文从来没有考虑过作为囚犯任人摆布的可能。当冰晶连成一条条锁链向他锁来的时候，他侧过身，掉头就跑。
莱伊文心想，这丫头真狡猾，竟然从他的嗓音就判断出了他是外地人。但是他下定决心不被骗，所以他先将自己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变得十分吓人的样子，然后转过身去，打算一阵大骂将她赶走。
“我该怎么熄灭这东西？”莱伊文开始考虑这个问题。他用手碰了碰蓝宝石，圆圆的蓝宝石向旁边飘了一点，然后又飘回原位，停在大理石灯台上。
“当然，不过，你早点回来也好。马上跟我们回学院吧，有些急事。”那个高瘦的年轻男法师严肃地对伊拉说。
莱伊文眉头一横，凛声问：“怎么？”
他们俩一同入城的时候，法师卫兵们将莱伊文拦起来了。伊拉说了半天，说莱伊文是和精灵一起生活的人类，和尼塔拉没半点关系，最近因为一些矛盾被精灵赶出来了之类的。法师们还专门找来精灵语专家来考验莱伊文，听莱伊文说得还算不差，才相信伊拉的话。
她带着一个细细的银发卡，一头棕黑色的长发披在肩后，下巴仰起，很是高傲地看着莱伊文。
“怪不得你每次都像矮人一样举着武器冲上去，将法杖当做棍子一阵乱打。”莱伊文恍然大悟。
他趁着说话的空暇顺便打量了一下这群气势汹汹的人——他虽然感觉到他们气势汹汹，却没猜到他们是针对他来的。那群年轻的法师都抱着长柄的法杖，不怀好意地看着他，而和他对峙的是一个打扮更特别的少女，看上去和他差不多年纪，容貌倒是清秀，身材在法师里也算高挑苗条，她的法袍上缠绕着菱形宝石吊坠装饰和写着密文的魔法束带，这些饰物在法师王国是比较高档的饰品，穷法师是不会佩戴的。
※※※
被他推倒的法师从地上爬起来之后，似乎打算动真格了。他们挥舞着法杖，点点青白色光晕从法杖顶端的宝石透射出来，凝结成一颗颗长条形冰晶。冰晶连成锁链，包围住莱伊文。
为了避免女孩继续问，他说：“像你这样在旅店兜售地图的商人多吗？我是外地人，很容易被你们的花言巧语骗走我的金币。”
“哦。”莱伊文应了一声，然后说，“没事了。”
绮莉咬着嘴唇，猛然一跺脚，哼了一声：“老鼠！”
“果然是她的地盘，”莱伊文吐了口气，“算了算了，她的地盘，听她的指挥好了。”
“逻辑天平？出大事了？”伊拉的犹豫之色立马变成了惊慌失措的模样。她慌张地看了看莱伊文，又看了看那伙法师，咬了咬嘴唇，然后对莱伊文说：“左边小街道尽头有一家不错的旅店，莱伊文，你先去那里暂时休息下吧，等我把学院的事情弄完了，再来找你。”
莱伊文本能地退了一步，因为漂亮得超凡的女人给他一种绯红女王的感觉。他很讨厌复仇者公会里那个神秘的美貌绝伦的裁决女王，他看到这个小法师的那一刻，仿佛看到了绯红女王的幻影。
莱伊文不仅把面包吐了出来，还被口水呛到了。他咳嗽不断、颤巍巍地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深呼吸好半天，才缓过气来。
店主有些为难。他吐了口气，在莱伊文耳边小声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惹到她了，外乡人。她是莱卡里奥元素学院长……”
那个法师少女绮莉·卡斯特好像很失望地摇了摇头。
“白色卷轴的地图是旅客必备的物品，您需要吗？”女孩没有被他的口气吓退，依旧彬彬有礼地问。
看到这里，莱伊文眉头一皱，心想，这群法师就连那种老人也要动手打么？
然后，她转过身去，打算离开了。
绮莉早就料到了莱伊文打算逃跑。她举起法杖轻轻一点，在尖端凝聚起一个大火球，向着莱伊文逃跑的途径喷射过去。
这时候，大堂旁的一个老人拍了一下桌子，低吟道：“你们这些小孩，当年摩尔丁先生就是以炼金术起家，炼金学院为白色卷轴做了多少贡献，凭你们也敢数落吗？”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就算是死，我也不想死得这么无聊。长者们说的，活着总能为世界带来一些改变，虽然我不知道那些改变的可能在哪里，是什么，但是我还是对这个世界有一些兴趣的。我开始有些希望知道，一个既不是复仇者也不是恶魔的人，会有怎样的生活。
他的举动自然让绮莉一伙人意外之中也有些生气。绮莉皱着眉头，嚷道：“怎么？你这个人类是蠢货啊还是疯子啊，白色卷轴可是谢尔兹的领地，是法师的首都，你一个人类，大摇大摆地走进来，谁知道是不是尼塔拉的间谍呢？”
“每周这个时候？”莱伊文皱起眉头，说，“整个旅店就那么多客人，一份地图的价格低得可怜，而你每周才来一次，你这样的商人能活下来么？”
女孩摇摇头，说：“先生，我不是职业商人，我是为了攒书钱。”
女孩歪着脑袋轻轻一笑，然后说：“祝您好运，先生。”
莱伊文倒不在意这些东西。跟着伊拉进城之后，他开始好奇地打量起这座城市。
这时，那伙年轻法师中的一个较为高大的男法师走了过去，二话不说，举起法杖就向那个老人喷出一阵狂风。狂风将老法师吹起来，摔到墙上。呯的一声，老人的背脊撞到墙上，然后摔倒在地。老人呻|吟着，却不敢反抗。
那些跟着她的法师全部都迸出一阵大笑，还有人附和道：“绮莉，我们还是大发善心，把奥本赫尔吞并了吧。”
“摩尔丁学院……好古老的说法呀，先生，我们已经不那么称呼四大学院了。”她咧着嘴，露出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我是莱卡里奥元素学院的学生，我的名字叫苏茜（susie）。”
伊拉显得很好客。莱伊文是外来的人，所以她又说了一大堆关于白色卷轴的历史和基本情况，这让莱伊文对白色卷轴有了基本的了解。
旅途很顺利，也很安静。我们途径卡尔托城，发现人类已经将卡尔托重建得像模像样，并且在周围大兴土木。因为法师的身份，伊拉在通过卡尔托的时候碰到了一些麻烦，不过卡尔托的卫兵还不算太过分。我们通过了卡尔托城，但是伊拉却神经兮兮地说了一些话，似乎是在为卡尔托城里那些一年前逝去的生命而祈祷。她显得很伤感，我开始猜想，如果告诉她我就是罪魁祸首，她会怎么对付我。
“所以我在白色卷轴也很不受欢迎？”莱伊文问。
于是，莱伊文按照伊拉的指示，找到了那家叫做“宝石匣子”的旅店。
他说得很直接，心想，如果这个女孩开始很职业商人地试图说服他她的地图是最好的，那么他马上用凳子将她扫出去。
女孩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眯着眼睛忍俊不禁。
“不过你在法师里算厉害的了。”莱伊文说。
莱伊文真是有火没地方撒，他当然不能说“你怎么跟绯红女王一个样差点吓死我”之类会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于是，他又叹了口气。
“不需要。”莱伊文头也没回地说，“把你的手拿开，否则门会夹断你的手指。”
“伊拉，”对方的一员先开口，“你提前了两天回来呢。”
伊拉摇摇头，说：“我一点也不厉害。你知道么，战斗杖术是非常非常冷门的一个学科，德锡凯奥魔道学院只有一个导师教授战斗战术，并且当时学生只有包括我在内的五个。后来那个导师生病了，没办法继续授课，战斗杖术班就被解散了，我们被分到了其他的学科班里去了，我就是因为这个，从的德锡凯奥学院转到奥本赫尔炼金学院的。”
冰晶透出的森森寒气让莱伊文感受到了法师们的魔力，纯净的元素力量并不是小孩子的把戏。莱伊文看了看四周，大堂中的陌生人有的冷眼相看，有的为了避免被卷入而开始躲闪。
绮莉眉头一扭，转头向那个老法师望过去。
但是，伊拉带着莱伊文在街上边逛边介绍的时候，一伙穿着和伊拉衣着款式很像的家伙出现在他们面前。
“嗯……您不信任也是正常的。但是我也卖得很便宜。我每周的这个时候都会来卖地图，如果您觉得不放心，可以和其他商人对比之后再作决定。”女孩微微一笑，很自信却丝毫不夸大地说道。
绮莉吐了口气，歪着脑袋看着莱伊文。
——莱伊文的日记
莱伊文已经不想去思索原因了，摆明了这些家伙打算把他抓起来，然后当做一个间谍处理。他没想到精灵对他已经是算客气的了——精灵是请他离开，而法师是不准他离开。
这伙人也惊讶地看着伊拉。
“嗯，我每周只有这个时候能自由活动，所以就来攒点零花钱，珍贵的书籍总是会花掉不少金币，但是坚持工作，总是能把它们买下来的。”女孩目光坚定地说。
“我只是想换个地方。精灵把我赶了出来，我不想去有教廷的尼塔拉和让人讨厌的赫洛，更不想去贺卡托里特堡泡啤酒浴。”莱伊文说，“所以我决定来白色卷轴。”
莱伊文吐了口气，摇摇头：“那算了吧。”
“我解释一下，我根本不是被你吓到了，”莱伊文抬起头来，一边喘气一边说，“这面包真是太……太难吃了，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法师怎么能靠吃这种东西过活，这东西真的像是用沙石加马尿揉捏而成的，又硬，又苦，又涩。”
莱伊文连忙爬起来，跑到房间里。绮莉和法师们追了过来，她用法杖顶开房门的时候，发现莱伊文已经不见了——床边的窗户大开，木框玻璃窗在风中摇摆着。
莱伊文皱了皱眉头：“虽然有个概念，但是不了解具体情况。”
“这地图多少钱？我要一份。”莱伊文忽然说，“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一些事情。”
伊拉说得很急，并且还没等莱伊文回答，她就转过身去，抱着法杖和那伙法师一起向北边跑过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绮莉又来找麻烦了，而且是大麻烦。现在两边正在逻辑天平前面对峙，你再不去就来不及了！你可以帮上很大忙，不要让我们学院名誉扫地啊！”那个法师有些激动地说。
代替伊拉来的是一群吵吵嚷嚷的法师。他们穿着橙红色的法袍，看上去年轻而高傲。莱伊文正在大堂里吃早餐，这群人就涌了进来，连旅店店主都没反应过来。
莱伊文眉头一扬：“我也去学草药学好了。”
“哦，”一个尖锐的少女的声音从莱伊文的背后传来，“原来是这么一个胆怯的人，看到我，连嘴里的早餐都吐了出来~哎呀，伊拉这蠢蛋，带的些什么人呀。”
他说得很凶，以为这样能够吓走那个女孩。不过，那个女孩依旧将纤细白|嫩的手指放在门边，颇为激动地说：“先生，您是外地人吧！我不骗您，这是我亲手绘制的地图，比其他任何商人的地图都要详细，甚至四大学院内部的走廊和地下通道，我都仔仔细细地画出来了！”
“啊！！”那个少女大叫一声，“好恶心的人！”
“我听说，伊拉这个优秀的炼金学院学生，出去这么久，带回来的应该是奥瑞丽欧的珍奇草药，没想到，她竟然带回来个不伦不类的人类。唉！炼金学院呀，就这点出息了。”
她身后的那些法师气势汹汹的走过来，似乎要抓住莱伊文。但是，当他们将手伸过来的时候，莱伊文一手一个，将他们推翻在地。当莱伊文这么做的时候，他都没有意识到这些法师这么弱不禁风，看上去不算瘦弱的男法师（虽然这些男法师都比他矮半个头），竟然个个都像女人一样一推就倒。之前的伊拉身体素质也不至于这个样子啊。
“呃？”苏茜有些好奇地睁大了眼睛，“每年一次，会有选拔，不过不是现在，而是在秋季。您对白色卷轴很不了解呀，这在白色卷轴是最简单的常识了。”
“你不知道？”伊拉好奇地说，“我以为你计划好了呢，你叫我带你一块来白色卷轴的时候，我以为你计划很清晰呢。”
“先生，您需要白色卷轴的详细地图吗？”那个女孩问。
“嗯，嗯，他是学院的创始人，也是我们法师最传奇的祖先。”伊拉说，“不过，现在的四大学院不再沿用他的名字作为名称了。最主流的元素大类和魔力大类已经无法概括现在魔法众多的分支，所以又新建了两个大学院，一个是奥本赫尔炼金学院（schoolofurbenhill），一个是德锡凯奥魔道学院（schoolofdesikale）。之前的元素学院被称为莱卡里奥学院（schoolofricario），魔力学院则更名为希尔托斯魔力学院（schoolofhiltorres）。”
接下来的几天里，莱伊文一直在等伊拉给他进一步的指引，但是伊拉一直没有来。莱伊文在旅店里闷得慌，那些法师讨论的都是他听不懂的话题。现在在这座法师之城里他人生地不熟，所以他也不想没事到处去逛。有时候，麻烦事是不需要主动寻找的，这个道理对莱伊文同样适用。
不过，他的表情很冰冷。他微怒地瞪视着眼前这个傲慢的少女。
他这念头在一秒钟后卡住了。
伊拉惊讶地看着这伙人。
伊拉有些生气，她对卫兵说：“你们不要像尼塔拉人那么意气用事好吧，虽然他们做了坏事，但是并不代表所有的人类都是坏蛋。”
莱伊文坐到床上，将行李包袱丢到一边。这装饰简单的旅店以淡蓝色的粉饰覆盖着墙面。床头的一盏魔力灯由紫色的灯台和一颗漂浮的蓝宝石组成。蓝宝石放出源源不断的魔力光，将房间照亮。虽然现在已经是中午，魔力灯却不熄灭。木框镶边的窗户，进餐用的小木桌，灰色木门，好像这房间除了这盏灯，就没什么其他稍微有点趣味的东西了。
他根本没有想象到面前的这个少女容颜是多么美丽。她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但是出落得无比地娇俏秀丽，白皙柔嫩的皮肤，修长的眉毛，莹莹透亮的一双大眼，丰盈粉|嫩的嘴唇，无一不是完美的模样。
“你说这么多关于学院的事情，看来学院在你们这里是举足轻重了？”莱伊文问。
“白色卷轴虽然没有教廷，没有啤酒浴，但是，白色卷轴是魔法与知识的城市哦。”伊拉说，“白色卷轴历史悠久，你应该听说过古代法师和伊利斯特国结盟抗击兽人的故事吧？”
“你是摩尔丁学院的学生？”莱伊文问。
“白色卷轴呢，从前只是一个学院小城而已。”伊拉说起白色卷轴，立刻变得充满兴致，“前500年左右，古代尼塔拉人，也就是伊利斯特人和法师结盟，共同抗击来自东北方的半兽人。半兽人战斗力很强，并且来势汹汹，他们攻陷了当时法师王国的首都提格力斯堡。所以，法师们将大部分人迁到了白色卷轴——当时还没这个称呼，大多数人叫的是‘摩尔丁学院’，当时被分作摩尔丁元素学院和摩尔丁魔力学院。”
“嗯嗯，”伊拉点点头，“大家都还好吧？”
“先生，你怎么了？”那个女孩看到莱伊文一下子变得脸色苍白，显得有些奇怪地望着他。
“……你可以在这座城市居住，但是……很难进入学院。”伊拉说。
“你是谁？”莱伊文问。
“把他抓起来。”绮莉指着莱伊文，命令道。
莱伊文索性将蓝宝石向下一拍。蓝宝石撞到灯台的平面上，弹了起来，跳到空中，然后又缓缓降落，回到原位。
有些陌生法师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惊讶，然后，摇了摇头。那些年轻法师则发出一阵哄笑。
“自那以后，法师和人类几乎完全断绝了往来，人类在法师的城市里很不受欢迎……”伊拉显得说出来有些困难，但是她必须让莱伊文明白自己的处境。
不过，他没有采取什么行动。毕竟，老人呻|吟阵阵，也没有再还嘴。他捂着腰扶着墙站起来，似乎因为疼痛而浑身发抖。
莱伊文早看到了，那一排高高的白色城墙。这座城市是长条形地横贯南北，西边是一条长长的河，东边则是高高的山脉。
莱伊文还没回过神来，唯一的向导就不见了。
“这面包真难吃。”莱伊文自言自语道。
“也不是那样……但是，你知道一年前发生在卡尔托城的事吧。”
“是的，我现在主修草药学。”伊拉说。
莱伊文本来人生地不熟，他知道这种情况下，作为外乡人的他很容易在交易方面上当受骗。他本来看到对面房间法师的态度，就对这个卖地图的女孩没有好感，但是他还没来的关门，女孩就冲了上来。
那群法师冲进来的时候，他就直接将嘴里的面包吐了出来。
由于是一个外乡人，一路上他受了不少冷眼，不过他并不在意。还好他随身带了一些金币，旅店的老板虽然嘴巴很臭，但是还是更重视金币。他给莱伊文安排了房间。
莱伊文可不希望晚上睡觉的时候这破烂魔力灯一直这么亮着，但是，他一时间还真不知道怎么让它熄灭。他开始考虑另一个办法，那就是如果晚上它还不熄灭，就砸碎它。
伊拉摸摸脑袋，有些为难地说：“那个，莱伊文，告诉你吧，我之前并不是属于奥本赫尔炼金学院的，而是属于的细凯奥魔道学院，因为我最初修习的是战斗杖术。”
“什么急事呀？”伊拉有些为难地问，“我带了一个客人，他没来过白色卷轴，至少让我给他找个暂时安顿的地方……”
“精通的学科？剑术算不算？”莱伊文问。
“摩尔丁……是个很古老的法师吧？”莱伊文问。他恍惚记得，当时在卡尔托城的时候看到一尊法师雕像，上面写着“伟大的导师摩尔丁”的字样。
“嗯，就是将法杖当战斗棍使用，并且巧妙地利用魔力全方位地加强法杖打搏斗力量。”
莱伊文渐渐觉得这个女孩美得很符合他的审美，不过长者们曾经说，狐媚狐媚，越是漂亮的女人越危险。他在阿尔雷斯特这十年，也就是绯红女王给他那种感受，美丽，危险。
“嗯？”
“咚咚咚。”这时，房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莱伊文以为是伊拉来了，于是走上前去。不过，当他打开门的时候才意识到，不仅来的不是伊拉，甚至被敲响的门也不是他的房间的门，而是对面房间的门。
“老板，这女人是谁？”莱伊文直接对着店主叫道。
“啊~”伊拉长叹了一口气，向前跑了两步，欢快地跳了两下，转过来，一脸兴奋地说，“我们到了，我们到了。”
“书钱？”莱伊文眉头一扬。
“战斗杖术？”
“咳！”他转过脸来的时候又咳了一声，唾沫飞到了那个尖声说话的少女脸颊上。
绮莉挽嘴一笑，半眯着眼睛，说：“哎呀，这还得征求父亲的同意。”
老法师怒目瞪视着她，扶了扶自己的灰色方帽。
莱伊文是向着自己的房间逃跑的，他顺着走廊向前冲，感到有一个明亮灼|热的东西向他扑过来。他下意识地扑倒在地，灼|热的火球从他的头顶掠过，冲到走廊的尽头，将尽头的窗户炸得稀巴烂。
“不需要。”那个法师说罢，就关上了门。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你是兜售地图的小贩？”那个房客说。
女孩吐了口气。她转过身，发现莱伊文房间的门正要关拢。她连忙跳过来，用手拦住门侧，说：“先生，您需要白色卷轴的详细地图吗？”
经历一段时间的旅程，伊拉带着我来到了白色卷轴。旅途中，我发现这个女孩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柔弱，她在旅途之中非常自主，一点也不像一个逃出学院的学生，而是像一个走遍四方的旅行家。不过，我觉得我还是没什么和她聊天的兴趣，我不喜欢将关于我的过去随意地告诉别人，伊拉自说自话一阵，我不理她，她也就不再多说了。
莱伊文耸了耸肩，说：“你找我有事？”
“所以你现在的主修学科也改了？”莱伊文问。
“我是谁？”
一年前发生在卡尔托城的事……不就是复仇者公会组织的那次大屠杀么。莱伊文当然记得，而且刻骨铭心。听说之后，尼塔拉的部队不费吹灰之力就攻下了卡尔托城。这种“巧合”当然让法师们一心认为那场残忍的大屠杀是人类造成的。
“白色卷轴沿着河流和山峰向北方延展，建筑以白色为主，如果从山峰中看，就像一条长长的白色羊皮卷轴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