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帮忙
等程乾终于打开门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了。
阳阳扶着自己酸疼的腰站起来问：“小哑巴呢？”
程乾一脸平静道：“哭累睡着了。”
阳阳点了点头，“那我们先送你回家？”
程乾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转过身往门里又看了眼，才轻手轻脚地轻轻关上了门。
“走吧。”
说完，率先下楼去了。
东子和阳阳默契地对视一眼，快步跟了上去。
一路回到家，阳阳和东子没有进门就直接走了。程乾也不多留，直接推门进去。
“去哪儿了？”
客厅里亮着灯，程妈妈依旧穿着上班时穿的衣服，端端正正坐在客厅沙发上。
程乾没有隐瞒，语气平淡道：“我去看看戚余。”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程妈妈才刚开了头就被程乾疲惫地打断了。
“妈，就算你不信任我，戚余好歹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他心性怎么样，他会怎么选择你会不清楚吗？”
他回头看着突然语噎的母亲，不带丝毫情绪说：“你放心，我跟他真的结束了。我不仅当不了他男朋友，连兄弟都没得做了。”
“这么多年，他什么时候对你阳奉阴违过？什么时候没有顺你的心意？至少，你该相信他的为人吧？”
程妈妈一时语塞，程乾突然对她露出一抹轻笑，留下一句“我累了，先回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程妈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那扇被有气无力地关上的房门，终于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回了房间。
小乾，别怪妈妈，以后你就会知道，妈妈是为了你好。
你以后一定会遇到更好的人，拥有更幸福美满的生活。
一晃半月，下学期已经开学一周了。
虽然在同一班，戚余和程乾之间就像有了一条无形的分界线，就算座位相隔不远也像一个南极一个北极，谁也没有刻意躲着谁，只是见到面最多互相点个头，连句基本的问候都不再有了。
每天早上，戚余的桌上不再有上学期准时准点都会出现在位置上的牛奶和面包，戚余却会在下了早自习后自己去食堂吃饭。
一天三顿饭，一顿都不少。
他白天上课，工作室又新招了两个员工，他每天中午和晚上都回去工作室看一眼当日店铺的经营情况。一周查一次账，做一次结算。
店铺隔三差五就要上新，阳阳每周都会腾出半天时间去工作室拍照。
太阳照样东升西落，就像冬日的冰雪依然会在第一缕春风吹来之时渐渐消融，为初春的第一捧桃花送去水分和营养。
高一学期末，阳阳跑过来问戚余，“小哑巴，你高二准备学文还是学理？”
戚余想了想，还是如实说道：“我还没想好。”
他又问程乾：“二爷你呢？”
一学期下来，程乾整个人都沉了下来，身上的气质变冷了很多：“我学理。”
“啊~”阳阳不高兴地噘着嘴，“学理有什么好的？学文多好啊！班上都是美……”
阳阳话没说完就突然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在程乾冰冷的视线里尴尬地笑笑，转头看向了东子，暗戳戳咬着牙关问：“东、东哥，你学文还是学理啊？”
“理科！”东子想都不想道。
阳阳原本还想再去问问戚余，想要说服他跟自己一起学文科，但慑于程乾的眼神，乖巧地闭了嘴，伸手在嘴上做了一个拉上拉链的动作，跳下课桌，尬笑着跑了。
阳阳走了戚余也跟着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期末考试结束，张贴成绩单的时候戚余还是第一眼就看到了程乾的名字。
没有办法，排名第一的位置实在太过显眼了。程乾这半年的努力不只是他，是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的。
他不打篮球，不泡网吧，更不泡妞，唯一的社交就是阳阳和东子，偏偏阳阳在隔壁班，而和他同班的东子也跟他一样属于高冷学霸、惜字如金型。
这半年来，戚余的性格也越来越稳了，学业事业同步进行，多少分了他不少精力。
半年来，他的工作室一再壮大，暑假他跟江逸约了‘贴身课程’，想跟着江逸去跑客户，见识学习一下真正的商界是怎么运转的。
所以网店这边他就急需一个靠得住的代理老板。
阳阳性格跳脱，东子不善经商，而程乾……
程乾却是他无论如何不能再用的人了。
临走前，他跟东子和阳阳说了他的计划，想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靠谱的人，他们并没有立刻给他答案，说要回家想想，可转头就去了程乾家。
放暑假前程妈妈就从单位辞了职，美其名曰要回家照顾儿子。
事实上，她确实哪也没去，专心在家变着花样给程乾做各种好吃的小零食，试图弥补渐行渐远的母子关系。
程乾并不拒绝她的好意，但不论她做什么，无一例外地都会咬下一口，淡淡地说一句‘好吃，谢谢妈’，再无其他，也从不会有第二口。
当东子和阳阳来到程乾家，想要带程乾回房间说话时，程妈妈刚好端着一盘刚刚炸好的小麻花从厨房走出来，对他们笑笑说：“你们来了？那你们说，我回避。”
程乾看着她的背影，面无表情地说一句，“没必要。”
他转头看向东子和阳阳道：“有什么事儿直说吧，没事儿。”
阳阳笑笑扫了眼程妈妈，凑到程乾耳边小声道：“是小哑巴的事儿，我们还是进去说吧。”
“不用。”程乾的眼睛依旧波澜不惊地看着程妈妈，淡淡道：“就在这儿说吧。”
阳阳犹豫了会儿，还是迟迟没开得了口。
东子却没想那么多，既然程乾不在意，那他也没什么好在乎的，“是小哑巴！他跟朋友约了一起去见客户，想跟那些大佬多学点经验，他朋友也愿意带他。”
程乾点了点头，语气平淡说：“是挺好的机会，想去就让他去。”
“但是小哑巴这边的工作室不能没人管啊！”阳阳皱眉道，“他是想找个靠谱的，能信得过的人帮他暂时当一段时间代理老板，工资好商量。所以他就问我们有没有什么认识的人。”
“我哪有认识的人啊！所以就来问问你，我估计你也没有，但好歹我问过了，我好给他回复啊！不行就让他去贴告示招人！”
程乾低头想了想，又问：“他具体有什么要求？”
阳阳想了想道：“没什么太高的要求，说主要得信得过，最好能懂点生意上的事，不需要懂太多，能做到别被下面员工忽悠就行。”
他顿了下又道：“反正就是暂时的，最多就这俩月，要是干的好了说不定也能改成长期，不是马上要上高二了吗？以后学习更紧，我估计他也没太多时间管网店的事了。早晚要找助手的。”
程乾一脸沉静地听完，又想了想道：“年龄、学历什么的有要求吗？”
阳阳摇头：“不知道，这个应该没要求吧。”
程乾突然抬头，“你们俩他为什么不用？”
阳阳道：“我是懒得干！而且小哑巴嫌弃我不够稳重，我也确实不想整天守在工作室里，至于东哥，自己问他。”
程乾看向东子，东子说：“他倒是跟我提过，但我自己对经商没有太多兴趣，要是短时间我去帮帮忙倒也行，但这也不是个短时间的事，还不如让他直接找个能用的人省事呢！”
程乾点了点头，“也是。”
程乾不是没想过自己上，但是不行，说好了不要有牵扯，他就没打算越界，尤其是那间工作室，没必要他绝不会再去了。
无意之间，他突然看到了程妈妈，他抿唇想了想，再次抬眸，目光直直看向她，“你不是辞职了吗？现在工作来了，你要不要试试？”
程妈妈刚想摇头就听见程乾盯着他道：“你或者我，你去还是我去？”
程妈妈沉默片刻，声音略低道：“就算我愿意，戚余也不会愿意。”
程乾却不是这么想：“我敢打赌，只要你点头，他一定愿意！”
程妈妈一言不发地看着他，程乾的眼神不闪不避道：“他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
程妈妈刚要皱眉，程乾就继续道：“你放心，我不是想借这个跟他再有什么牵扯，断了就是断了，我也没奢望你哪一天会同意。”
“那你何必非要让我去？”程妈妈反过来问。
“我就不能想单独待着，安安静静过个暑假吗？”程乾冷笑一声，“他刚好需要人，你刚好需要工作，他人又不在工作室，你也跟他见不着，更谈不上尴尬！”
“说到底你还不是想帮他？！”程妈妈满脸不高兴道。
程乾笑了：“对呀！不能在一起就算了，我也认了，连帮都不能帮？”
“要是我私底下帮一下都不行，你是不是也太不讲理了？”
程妈妈被他这半嘲讽式的笑气到不行，却偏偏无力反驳。
程乾依然我行我素道：“不止这一次，以后但凡我能帮到他的我都会不遗余力地去做。你拦也拦不住！”
“那你就自己去！”程妈妈怒道，“别拉上我！”
程乾猝然一笑：“原来你愿意让我去啊！早说啊！早说我就不跟你浪费时间说这么多了。”
说着就要起身，“阳阳，东哥，我们走！”
“你给我站住！”程妈妈两眼冒火地瞪着他，无奈又火大，“我去！你别想趁机去找他！”
程乾无所谓的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行啊！我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