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流

    包厢是私密的地方，金梦无法一直徘徊在原地。包厢门的隔音并不好，听起来，一切尚相安无事。

    【离开。】久违的微信提示音吓了金梦一跳，简短的两个字出现在那个人的对话框里，离开哪里？此时此刻她站的这个位置？她不清楚。为什么要离开？她有危险？不对啊，有危险的应该是包厢里的那个女人才对。为什么要离开呢？

    思考让人代谢加快，金梦觉得自己的肚子痛了起来，只好前往拐角处的卫生间。蹲厕的时候，金梦正在打字，她的疑问太多，迷雾遮住了重重叠叠，看不见一丁点儿真相。

    等她蹲完出来，男人的那个包厢门已经打开，两个人已经不在里面了，余温还未散开。去哪里了呢？金梦并没有看到两人的身影。

    金梦装作若无其事的在游船内外闲逛，凭空消失的两人确实没有了行踪，可游船马上就要到北湾了。

    导游再次拿上了他的大喇叭，【请有秩序的下船。】重复了很多遍，但依旧出现了推搡的现象。金梦已经打算放弃，做了努力，就只有听天由命了。至于…

    等等，前面一个婀娜多姿的背影再次吸引了她的目光，是那个女人。她呼了一口气，幸好是安全的，而那个男人，并没有在她的身侧。

    金梦放下心来，【多管闲事。】耳边响起这句话，她看了过去，是从一个出租车司机的嘴里说出来的，旁边有一个骂骂咧咧的女人，【你乱收费还不让人说了是吧？】一旁的另一个瘦弱的女人扯着袖子，【咱不坐就是了，走吧。】【妈的，老子倒霉，遇到个狗婆娘。】司机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路人踩了上去，并没有发现恶心的东西。

    北湾的天气果然是如新闻所讲，白天大太阳，夜晚下雨。下了船还没走十分钟，淅淅沥沥的雨已经开始落了下来，幸好，金梦早有准备。打开伞的时候，一个人钻了进来，金梦慌乱间差点把伞扔在地上。

    【你好，能跟你蹭个伞吗？】是一个梳着马尾的学生。女生穿着北湾三中的校服，背上有一个扁扁的背包，额前的刘海泛出了油光。金梦点了点头，【也行。】

    【我到前面的公交站就行。】女生拍了拍身上的雨珠。【正好，我也去坐公交。】金梦回应着，突然觉得正好，虽说公交有监控，但是，如果有一个人同路的话，对她的行踪应该不会太过于注意。

    身旁不时有个人跑过，有人脱下了衣服把脑袋包住，看来，为了避雨，大家也是各显神通。两个人并排着走，大概十分钟左右，船渡口只有一个站台，晚上只有一班公交，看着那挤满人的站台，金梦感觉已没有落脚之处。

    远处的公交车正闪烁着灯光朝这边开过来，大家都开始自觉的排队，金梦从包里摸出一张五块，女生拿出了公交卡。

    金梦走在后面收伞，却听到了前方一句，【余额不足。】女生尴尬的呆在原地，翻着书包，但似乎里面并没有钱。后面的人开始不耐烦，金梦走上前去，【我们一起。】一张崭新的五块纸币投进了箱子里，女生连忙道谢。

    【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回家拿了钱还你。】站在金梦右手边的女生拿出了一张纸，金梦没转头，【不用了。】她能体会到这种感受，戳心窝子，对于正值青春期的人来说。

    最后一个人从后门挤了上去，公交车司机关上了门。沉重的负载并没有让公交快不起来，但是往后看的时候，金梦看到有个人急匆匆的往站台跑着，嘴里喊着什么，但已经赶不上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金梦才明白过来，究竟喊的什么，【有人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