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见故人
乐昭尔也不知道在脸红什么，赶人似的说道， “好了，快出去吧。领导不可以迟到的。”
丁聿发出一声低笑，“嗯。听你的。”
冗长的年终总结会议，即使是面对丁聿这张脸，乐昭尔也是强撑着听完的。谁让他在台上说几句，就看她一眼，仿佛是在考验她的专注力。
她边鼓掌边看着台上一排优秀新人员工从领导们手中接过证书和奖金，眼里写满了两个字——羡慕。如果不是今年发生了太多意外，她说什么都会去努力一下，毕竟往年她从没落下过，差了这一年多少也有点遗憾。
张建林在台上做最后的收尾工作，丁聿拍了拍走神的乐昭尔，“走。”
虽然不知道要干嘛，但是她还是迅速跟着起身猫着腰穿过前排，跟在丁聿身后一前一后的离开了会场。
“丁总，有什么事吗？”有些好奇。
“没有啊，出来透透气。”语气轻松。
闻言，真是任性的资本家。
两个人在大厅的休息区坐着，乐昭尔有些感慨，“丁总，这次年会上了高度，以后再减下来可就难了。”
丁聿听她这口气，“你在替资本家心疼？”
“哈哈，我巴不得公司高度一年比一年高，起码这样的公司我还能多干几年。”
心疼？不可能的。心疼的钱，又不会跑进我的口袋里。
“乐昭尔？”声音随着人走近而变得清晰，“真的是你！”
前一秒还在说笑的她，因这面前的人笑容凝固住了。她从下而上看到那张相对十多年的脸，没好气的说道，“是我，你没瞎。”
“丁聿？！他怎么在这儿？”
他仿佛看见新大陆似的大喊大叫。
“怎么，这个地方只能你金大少爷来吗？”
见她冷言冷语他也不孬，倒是他身旁的女人急了，“铭齐，她是谁啊？你们认识？”
“跟你没关系，你先上去吧。”
女人微微咬了咬唇一副快碎了的模样，眼睛轻轻扫过乐昭尔的脸，又不敢驳了金铭齐，只好不情愿地松开了挽在他胳膊上的手，先走开了。
乐昭尔就是看不惯他这样，小时候多少正常点，现在愈发一副大少爷模样，“金铭齐你是学不会‘尊重’两个字吗？”
“乐昭尔，你变漂亮了。”
“你倒是一点都没变。”
丁聿坐在沙发上，听着两个人略显幼稚的对话“噗嗤”笑出了声。
“丁聿你笑什么？！”
“你管他笑什么！”
“乐昭尔多少年过去了，你还这么护着他？”
丁聿“嘶”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些不屑，说道，“金铭齐，看来这些年你除了年纪什么都没长。”又换了种语气对乐昭尔说道，“乐儿，我不打扰你们旧友叙旧，我去宴会厅等你，别太晚到哦。”
“谁要跟他叙旧啊！”
说着也要跟上去，金铭齐一把就抓住了她。
“乐儿乐儿！你别走！他都说了让你叙旧，你不是最听他的吗？”
乐昭尔脚下一滞，双手环抱胸前，又坐回了沙发上，“好，我就听你说，你最好说出什么花来。”
“对不起。”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语气一下子软了下来，搞得她措手不及。
“当年都是误会，如果你没带丁聿来我生日宴，也许今天……我们可能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你不是说了吗？你讨厌穷人，打心眼里看不起穷人。我家破产那年，我爸妈上门求见了几次，你父母都闭门不见。后来，我妈执意让我来你家，说我和你关系不错，如果我能说动你，或许我们家就能熬过这一次难关。”
“可是你怎么说的？”
金铭齐急着解释道，“那时候我在气头上，我真没想到，事情都挤在一起发生了。”
“是啊，你一句轻飘飘的不知道，但那时候你是我唯一的希望。我当时想，如果这次家里得救了，我就算被你喊‘小胖猪’一辈子都不会反驳你一句。但是，你没有。我抱着你最爱吃的饼干盒，在夏天的烈日下等了一天。可你从窗户上看了我一眼，跟你们家的阿姨说，你没有我这样穷酸的朋友。”
“那一刻，我好像听懂了你在南海翡翠包间里说的话。”
说这些话的时候，乐昭尔很平静，仿佛那个夏天早就被一场大雨冲刷，没有留下痕迹。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真的很抱歉，当年说了那些不负责任的话。我不喜欢丁聿，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觉得他要把你从我身边抢走。我妈说，女孩子是要尝过失去的滋味才会懂得珍惜。我以为，我只要冷落你一天，你就会知道，我们才是真的好。丁聿他不过就是一个外来的人，值得你跟我生气这么久吗？”
“丁聿说的是对的，这些年你除了年纪什么都没长。我生气不是因为他，是因为你，是你！是你践踏了我们的友谊！”
乐昭尔真的气上头了，看来这家伙是在蜜糖罐子里待久了。她一刻都不想再和他待下去了。她起身，金铭齐紧跟在身后，还是不死心的解释。
“好。我不提丁聿，那我们之间，真的就不能挽回了吗？”
“我一个穷人，没什么好被金大少爷利用的地方，挽不挽回有什么重要的？今天这电梯怎么来的这么慢！”
“可是不知者无罪啊！我真的不知道当时你们家有这变故，我只想跟你开个玩笑，你要是想进来，阿姨不会拦你的，她知道我跟你关系好。”
那个夏天，知了声声，那个阿姨在她面前从金铭齐家的大门口进进出出了好几次，可她既没有赶自己走，又没有直说让自己进去。是自己的执拗，放不下面子，站在门口等着他在叫自己。
“我今天要订婚了，只是没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你。你拉黑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又不让你朋友告诉我你的消息，我以为，这辈子可能都不会再见到你了。不过幸好，我们又遇见了。”
明明刚刚还在跟他为了陈年旧事吵架，现在他就告诉了自己她的喜讯。
“哦，那……恭喜你啊。是刚刚那位？”
“嗯。”
两个人之间的情绪缓和了不少。
“挺好的。长大了就别对人大呼小叫的。”
“其实，我不喜欢她，是为了气我妈找的。”
乐昭尔翻了个白眼，金铭齐，你真是狗改不了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