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浑水摸鱼
乐昭尔回到工位上，她安静地坐在那里，没有工作内容。
偌大的办公室，她和丁聿像是两个打工人的极端。一个什么都不干，一个都都得干。
丁聿从进到办公室的那一秒起，不是在这个会议上，就是在那个会议上，中途还要接起几个实在挂不掉的电话。他就像一个被拧紧的啮合齿轮，一个被甩出去的旋转陀螺，一个……总之，他很忙。
她就这样被他晾了一个上午，直到午餐时间，他也没有停下来的痕迹。
不过这样也好。
乐昭尔前脚刚到，王丽丽就立马扫到了她。只见她大着嗓门喊道，“乐秘书是来找我吃饭？”
乐昭尔面露尴尬之色，脚下三步并两步到了她跟前，朝她“嘘”了一声，余光不自觉地看向了肖然的位置。
王丽丽了然的点点头，“我点了外卖，一起去拿？”
乐昭尔压低声音说道，“遭了，我光顾着发呆，忘记点饭了。”
王丽丽凑到她身边，捂着嘴悄声回道，“哟哟哟，乐秘书，吃饭不积极啊？不像是你的作风。。”又略显的担忧地问道，“上面压榨的这么厉害？”
乐昭尔摇摇头，要是压榨她起码还有点实感，可惜并没有。
“那我自己出去吃吧。估计大家都点饭了。”
“不介意的话，乐工可以跟我一起吃。”
肖然早在乐昭尔朝他走过来的时候就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了。
跟王丽丽说话的乐昭尔表情一顿，随即又像往常一样，语气轻松地回道，“肖工几天不见，都说客套话了哈，那咱走呗，晚点可都是人了。”
“嗯。”
肖然锁上电脑，起身，动作一气呵成。
快要过年了，写字楼的大厅已经没有往日那般热闹。
王丽丽不在，两人之间的温度骤降，中间像隔了一层厚厚的冰墙，尴尬的令乐昭尔脚趾抓地，但她又莫名的有些紧张，喉咙不停地做着上下吞咽的动作。从写字楼大厅走到写字楼外的这段距离，她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没话找话就好了。
肖然见她拉高了围巾，身体微微瑟缩着，问道，“姐姐很冷吗？”
乐昭尔揣在口袋里的手放松了下来，“不冷。我们去吃那家快餐吧？好久没吃他们家的鱼香肉丝了，还怪想的。”
“嗯，那就吃这家吧。”
店内热腾腾冒着热气，越接近年关，堂食的人越多，外卖能叫的越少了，街边的铺子，陆陆续续都在做着年前闭店的准备。
乐昭尔端着餐盘刚找位置坐下，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掏出口袋，看着显示屏上的来电，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通话键。
“你在吃饭？”
电话那头是刚结束上午会议的丁聿，他的声音里有些疲惫的慵懒。
“嗯。”
“跟同事一起？”
乐昭尔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肖然，担心丁聿下一秒就会问她是和谁一起吃，于是应了“嗯”之后，说道，“这里的鱼香肉丝味道鲜美，你要是还没吃饭，我可以给你带一份回去。”
“好，那你早点回来。我饿了。”
乐昭尔愣了一下，“我—饿—了—”他是在撒娇吗？
“好。”
肖然食指下意识的推了一下鼻梁，是空的。见她挂了电话，随口问道，“要给谁带饭啊？”
乐昭尔低头挑着餐盘里的菜，回道，“秘书处的同事。”
此时，秘书处的同事已经吃好中饭，收拾起餐桌上的残留物，一边收拾，一边被研发部的同事叫住，想要深扒一下今天早上还没消化的八卦。
乐昭尔没想到，八卦像空气一样，下一秒就来了。
当她和肖然有说有笑的走出电梯，还没踏进公司大门，一个打扮精致的女生就先朝他们走来，并站定在他们面前。
乐昭尔以为是挡了她的道，还特地往边上挪了挪。
面前的女生上下打量着乐昭尔，先发制人道，“她是谁？”
“不关你的事。”肖然的声音里带着冷漠和厌烦。
男人和女人之间，一旦出现“ta是谁”，是一个很明确的信号，两个人之间不是有点什么关系，就是将要有点什么关系。
乐昭尔是个识时务为俊杰的人，在女人审视她时，忙解释道，“我跟肖然是同事，刚吃饭回来。”说完，她特地提高了打包的外卖在这个女生面前。
肖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乐工不要理她，我们走。”
女生面上没有一丝不悦，只是在他们转身的时候，抓住了乐昭尔的另一只手臂。她“呵——”了一声，“肖然，我不过是问了一句‘她是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藏起来了？”
公司前台闻言，连忙暂停手机里播放的电视剧，抬起头准备吃瓜。
“刘娜，这是公司，请你把握分寸。”
乐昭尔夹在两人中间，抽了抽被他们抓住的手臂，柔声道，“要不我先走，你们俩慢慢谈？”
肖然配合的松开了手，“嗯。”
刘娜眼轱辘一转，说道，“本来是可以的，不过既然他叫你乐工，那可能就不行了。乐昭尔是你吧？”
没等乐昭尔回答，肖然已经先一步转头拉住刘娜的手臂，另一只手去按了公司门锁，手上更显得用力。
但刘娜不依不饶，扯着乐昭尔不放手。
肖然低吼，“刘娜！”
刘娜“肖然你别急，我今天只是来这边办事，顺便过来看看你工作的地方。对了，我可是饿着肚子，还特地给你和你的同事带了些饭后甜食。你就这么招待我？”
“你让她走，我们出去说。”
乐昭尔明显感到刘娜的手在她的手臂上使了些劲儿，她无意插足别人之间的事，只好先回答了她之前的问题，“刘小姐，我是乐昭尔。我不清楚你和肖然是什么关系，但我和肖然确实是同事关系。”
“同事关系？”
这四个字在刘娜听来，显然像个笑话。
“不过是你，我就理解了。毕竟，你是肖然得不到的姐姐嘛。”
“刘娜你闭嘴！”
这样的话，被赤裸裸地说了出来，肖然面露赧颜。
刘娜更是带着玩味儿看着面前的乐昭尔的反应。
乐昭尔有一刹那是心动的，只是……她攥紧了手中的外卖袋，“刘小姐，我不知道你说这话想表达什么，但是请你尊重肖然，尊重我。”
说完，她重重地甩开了刘娜的手，外卖袋就在这瞬间被她扯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