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酒后夜谈
丁聿听到她答应，说道，“你坐在这别动，等我一下。”
乐昭尔顺势起身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凌乱的沙发，在身侧给他空出了一个位置。
丁聿从酒柜里挑了一瓶口感偏甜的红酒，开瓶的动作十分熟稔，只听见酒瓶的木塞“啵”的一声就被拔了出来，暗深红色的液体被倒入醒酒器中，缓缓地沿着瓶身滑入至底部，慢慢沉淀了下去。
他走过来把手上的东西放在大理石台面的茶几上，自己则侧了侧身，长腿伸进茶几底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了乐昭尔的脚旁。
“你怎么坐地上？”
“衣服脏。”
随便他吧。
丁聿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将酒杯递到她的手边说道，“我不想你坐地上，地上脏。尝尝看，甜的。”
这点他还是和从前一样，爱干净又有点洁癖。
乐昭尔接过酒杯，只道一声“谢谢”，便浅浅尝了一口，入喉甘甜，确实挺好喝。
“嗯，好喝。”
丁聿看着她微微仰起的白皙的脖颈，放下酒杯时，舌头轻舔着上下的唇瓣，比红酒的颜色鲜艳的红。他转过身松了松衬衫领口，又扯下了领带，借着喝酒，藏起了忍不住滚动的喉结。
乐昭尔看见茶几上还放了一个精致的小盒子，问道，“这个是蛋糕吗？”
“嗯。给你的。”
夜深了，丁聿的声音显得更加醇厚低沉。他把蛋糕盒子打开，里面装的是一只小巧的约莫4寸的草莓红丝绒蛋糕。他取过那只和醒酒器一并摆着的银质勺子，从蛋糕上挖下一小口递给她，“欢迎你来。”
乐昭尔现在才发现，原来丁聿也会在意这种生活的仪式感。
她微微低头，和他的目光相对，没有接过勺子，而是张开口，一口咬住了勺子。在丁聿有些错愕的眼神中，她假装若无其事的说道，“丁总的蛋糕真甜。”
说完，她立刻起身跑进了厨房，然后再慢悠悠地走了回来。
“给。”她给丁聿也拿了一只勺子，“一起吃吧，我一个人可吃不完哦。”
丁聿怕她弯着腰吃得不方便，便端起蛋糕，举在她的面前，一人一勺的挖着吃。
吃甜了的时候，乐昭尔就“咕噜咕噜”的喝尽了杯中的红酒，因为口感微甜，她甚至都没把她当做是酒，跟喝葡萄汁一样，一杯接着一杯。
酒精下肚之后，乐昭尔看上去整个人松弛了不少。
丁聿借着乐昭尔的酒劲，问道，“乐乐，回去工作好不好？”
乐昭尔弯下腰，身子凑近丁聿，反问道，“回去继续干机械吗？”
他皱了皱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乐昭尔又说道，“机械狗都不干。以前我是没得选，现在我有的选，我为什么还要回去干机械？”
丁聿倒是没想到她会给出这样的回答，“你…是认真的？”
“对啊！只是你的出现，加速了我的想法。所以，我不会回去干机械的。”
丁聿确定她是喝多了。
于是，他小心地试探道，“好，我们不干机械，那你想做什么？”
她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撑在沙发上，陷入了沉思状，“嗯……”
“只要不干机械，做什么都不好。”
其实，她还是没想好。
“乐昭尔——”
丁聿叫她全名的时候，一定会说一些她不爱听的话。
“人不能过一天是一天，没有梦想的人生是不会有起伏的。有位诗人说过‘除掉睡眠，人的一辈子只有一万多天。人与人的不同在于，你是真的活了一万多天，还是仅仅生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一万多次’。”
“你的辞职信我一直没通过，回来吧，就当是为了我。不想干机械，我们就不干，没有梦想，就慢慢地想，我会陪着你直到你找到梦想。”
丁聿的声音充满了磁性，在睡意和酒精的作用下，一并蛊惑着乐昭尔，她陷入了迷糊的状态，“不是所有的人，都有机会去追求梦想的，包括我。你能陪我，一天两天三天，那三天以后呢？你要是厌倦了，我怎么办？”
说着说着，有些委屈的哭诉起来，“我又不是玩具娃娃，你觉得好玩就来抱一下，觉得不好玩了又丢在一边不闻不问。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了，你明明知道我真的会当真的。万一我当真了，你又不要我了，怎么办？”
她一哭，丁聿的心就揪了起来，连同那些不好的回忆也涌了上来。他起身站了起来，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语气中满是歉意，“对不起，乐乐。以后都不会让你一个人了。我们签字画押，好不好？”
“好。”
第二天早晨，乐昭尔是被丁聿的敲门声叫醒的。
她困得眼睛都睁不开，脑袋还昏昏沉沉的，她起身去开门才意识到自己又占了丁聿的床。
房间门外丁聿已经一身西装打扮，她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记得我昨天明明睡在沙发上的，不知道为什么又跑你房间来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语气十分诚恳。
“嗯。”
嗯？糟了！他是不是不相信啊？是不是觉得自己说一套做一套？
她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丁聿又“嗯”了一声，揉了揉她鸟窝似的头发，“看着我干什么？快去换身衣服，等会儿跟我去公司。”
她有些费解，“哈？我为什么要去公司？”
“这是…断片了？”
看来是的，“你在这里站好。”
丁聿折回书房，很快就拿了一份文件过来，他轻咳一声，“你自己看。”
乐昭尔现在是有些清醒了，这是什么啊？合同？框她呢？
她十分认真的，一页一页的翻阅，看着上面飘逸的签名，“你确定是我本人签的？”
“嗯。”丁聿幸好早有准备，掏出手机递给她，“你自己看。”
乐昭尔将信将疑地看完，确定是她自己没错了。在还回手机前，她倒是机灵了一下，想着删了视频就当这事儿没发生过。
丁聿看着她按下删除键，“好心”提醒道，“你删吧，视频我备份了，合同我已经存档发给公司人事。我想你该不会是要毁约吧，乐秘书？”
乐昭尔笑得勉强极了，“呵、呵呵——怎么会呢。”
“嗯。”丁聿点了点她捧着的合同，“一式两份，那这份就给你了，乐秘书要收好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