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烟花盛开
冬天的夜越深越冷。
乐昭尔的情绪在寒风中渐渐平息，却被突然灌入鼻腔的冷空气弄得鼻头一酸，酸涩接连着眼眶，泪水一下子冲了出来，很快风干在脸上，又湿了眼眶。
她用手背胡乱抹了抹脸颊，拖着被情绪包围的疲倦的身体，走到公交站台，这个点是等不到末班车了。她坐在长椅上，夜晚冷冽的风吹过令人格外的清醒，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等待一辆送自己回家的专车。
车窗外快速闪过的风景迷人又醉眼，她陷在后座里，点开四人群。
乐昭尔：姐妹们我要失业了。
李佳乐：裁员终于裁到你了？狗头jpg
潘潘：什么情况？好奇jpg
唐欣：正好，快来帮我！
乐昭尔：我们公司是被丁聿收购的，也就是说他现在是我的老板，但他感觉跟以前不太一样，我觉得他有点疯。
李佳乐：？
潘潘：？？
唐欣：？？？
一排整齐划一的问号，表达了她们的震惊。
乐昭尔：等见面再跟你们说吧，没想到我会在新的一年变成无业游民。哭唧唧jpg
李佳乐：他有多疯，展开说说。挤眉弄眼jpg
潘潘：学神不愧是我们学校的传说。展开说说+1
李佳乐：拿下他，成为世创的老板娘，长期饭票不愁吃。狗头jpg
唐欣：大家明天晚上来我这里聚，喝酒管饱，顺便补上我们的跨年活动，把朋友都带上，场地管够。
乐昭尔：ok！
李佳乐：ook！
潘潘：岁月不饶人，我叫几个所里的年轻人来热热场子。坏笑jpg
“欸，这个乐昭尔是谁啊？怎么连过两条马路高楼的屏幕上都亮着她的名字？”
一路安静的司机突然开口道。
起被叫到名字的乐昭尔抬头望向后视镜里的司机，不真切地问道，“乐昭尔？她怎么了？”
“你自己看外面。”
司机指了指窗外，特地放慢了车速。
乐昭尔隔着车窗望向窗外，楼宇外屏的屏幕上闪烁着绚丽的烟花，包围着“乐昭尔 新年快乐”七个大字。
她微微皱了皱眉，兴许是巧合，同名同姓而已。
“这种肯定得花不少钱吧？你看，前面还有。”
这样的景象跟着他们一路，直到乐昭尔到了小区门口。
她推开车门，稀稀拉拉的路人走过时，就听见有人在“哇塞”大叫。待她站直身体，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无人机，它们变幻着各种形状，闪烁着各色的光。这么大阵仗就为了祝她新年快乐。可，这个时间连跨年的钟声都还没敲响。
比起路人的欣喜，乐昭尔心里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但她确信了，这不是同名同姓，这就是给她看的。除了丁聿，又会是谁为了自己如此大费周章？
“真无聊。”
她刚吐槽完，四人群突然“滴滴滴”的响了起来。
李佳乐：图片jpg
潘潘：惊！神秘富豪豪掷百万祝“乐昭尔”新年快乐链接
潘潘：寻找乐昭尔链接
唐欣：乐昭尔这个人是你？
李佳乐：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是丁聿吧！你前脚刚说辞职，后脚就来追妻了？
潘潘：牛啊牛啊，还得是学神！
李佳乐：他现在这么奢侈？我上网搜了一下，光一块cbd的裸眼屏就价格不菲。截图jpg
乐昭尔的大拇指飞快地按着键盘：他不会干这么无聊的事情。
所以不是他，那又会是谁呢？
十一点五十九分，各大卫视的跨年晚会都进入了倒计时，随着“1”这个数字的尾音，窗外噼里啪啦的鞭炮和烟花燃放声四起。
乐昭尔站在客厅的玻璃窗前，看着窗外盛大的烟花，绚烂夺目，将对面的河岸照的通亮。
“新年快乐”
“昭如日月”
“尔尔年年”
又是乐昭尔？
随着烟花落幕，短暂的喧嚣也安静了下来，将寂静还给了夜空。
乐昭尔站在窗前，不断作响的手机显得格外热闹。接连几条信息都是重复的内容，论坛上“乐昭尔”成为了热词，热度居高不下，大家抱着好奇心来一探究竟，熟悉的或是不熟悉的。
开始她还解释几句，后来干脆就不回消息了。
丁聿站在乐昭尔的楼下，假装他们一起看过了这片烟花，一起跨过了相逢后的第一个年。
许邵杰从海市来到嘉陵市，为了自己牵线的姻缘兴奋了一整天，可结果不尽人意，让他输掉了和林皓打的赌。
“丁哥，烟花都放完了，你人呢？”
丁聿吐出烟，声音些许落寞，“我再待一会儿就来。”
“那你等会儿来金都会所。我跟林皓都在。”
“嗯。”
指尖的香烟，火芯燃到了尽头，发出一股焦味，它被扔在地上，碾了碾，灭了。
金都会所。
许邵杰几个月前来过嘉陵市做企业调研，在这里也算是熟门熟路。三天假期，行程都被安排的满满当当。
林皓还问他，“丁聿都在这里，为什么要自己做攻略？”
几个小时前，许邵杰是这么回他的，“他美人入怀，哪能顾得上咱俩，还得靠自己。”
几个小时后，三个没谈过恋爱的人坐在一起。
许邵杰想不通，“到底差在哪里了呢？”
丁聿闷着头干了一杯威士忌，“她已经给我定了罪，判了死刑，没机会了。”
林皓想了想，问道，“大二那年以后，你们没有再见过面吧？”
丁聿摇摇头，“她搬家了。”
“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跟买卖股票一样，经常买同一只股票，我们就了解它的估值、新闻、板块、公告等各方面的消息，但如果长时间不做这只股票，我们也只是按照之前的信息去判断它。你跟乐小姐之间，长时间没有联系，中间存在着信息差，你该多花点时间去了解了解她。”
“丁哥，这次我觉得皓哥说的有点道理。是不是这阵子你太急功近利了，把她吓到了？”
“她只是不喜欢我了。”
陷入爱情里的人是盲目的，好像第一次遇见流沙因为害怕不断地挣扎，结果被流沙完全淹没。
许邵杰没见过丁聿如此消沉的样子，安慰人的话，说出来怪肉麻的，于是，他问道，“丁哥，人家以前为什么喜欢你？”
为什么喜欢？
“我不知道。”
许邵杰又问道，“她的履历没有很优秀，长相也没有很出众，你喜欢她什么？”
在他看来，丁聿和乐昭尔之间，是降纬扶持，是不对等的，是不匹配的。
林皓在边上，说了一句，“你还真肤浅。”
丁聿握着酒杯的手指了指许邵杰，“你皓哥说的对，肤浅。有空就管管你自己，别老瞎操心大人的事。”
“去去去，骂谁小孩呢？”
林皓嗤笑一声，“说你一句你就急了。”
“去你的。”
“乐昭尔是哪哪儿都普通，放在人堆里不显眼，放在岗位上不出彩，那只是你们看到的她。可就算如此，她在我这里是发着光的，是月亮，不是星星。”
丁聿拍了拍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