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过往一角
丁聿松开的瞬间，乐昭尔双手攀了上来，她紧紧搂住他的脖颈，贪恋着他的气息，殷红的嘴唇伏在他的耳边呼出温热的气息。
车内不断升温，他抓住她的手，抵在自己的胸口不断向下滑动，直到停在一个敏感的部位。
即使隔着一层、两层的布料，但在乐昭尔触碰到的一瞬间血液立刻冲上了头，耳朵发红发烫，想要抽回的手却被丁聿按着不让她抽离。
他哑着声说道，“你拱的火，你来灭。”
她羞赧开口道，“丁聿，你是流氓吗？”
“我是！可以吗？”
看着情欲上头的丁聿哪有半点白天的正经模样，他这样子跟那些男人又有什么区别。乐昭尔是借着酒精的由头迷了心窍，此时她的意识无比的清醒，“不行。”
想来她也不会同意，今天这样已经是最大的进步了。他深呼吸了几次，松开了握着她的手，坐回到原位，将车窗摇了下来，冷风阵阵灌进来，浇息了车内流淌着的暧昧气味。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都将头转向了窗外，平复着自己的心绪。
窗外闪过熟悉的街道，车子停稳，车门自动打开，乐昭尔如释重负般松了一口气，“我到了。再见。”
“嗯，明天见。”
他的话尾音刚落，只见她已经跳下了车一溜烟儿的往小区里跑去了。
丁聿叹了口气，指腹按下车子隔板的按钮，说话的声音中带着些疲倦，“阿屠，关车门吧。”
司机阿屠透过后视镜看了眼后座闭目养神的丁聿，回道，“好的，丁总。”
车子平稳的越过灯光昏暗的老小区，驶入灯光璀璨的城市街道，停稳在被牙色包围的靖都公馆门口。
“丁总到了。”
“阿屠，现在没旁人，不用叫我丁总，下车陪我说会儿话吧。”
“嗯。”
两个人背靠着车，屠佳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硬壳香烟，拿出一根叼在嘴上，另一根递给丁聿。
丁聿接过，放在鼻口嗅了嗅，拒绝了他递过来的火，将烟放在指间把玩。
“我记得你是93年生的，今年也有30了吧？”
“嗯，如果没有你帮我，可能今年的30岁生日还得在里面过。”
“过去的就别再提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屠佳建嘴上的香烟冒着猩红的信子，听到这话有些不解的看向他。
“我是说，三十而立，有没有想过成家的事情？”
“噗嗤——&34;叼在嘴上的香烟都跟着颤了颤，“你还记得沈秋燕吗？”
丁聿点点头。
他接着说道，“我就是为了她才把自己搭进了局子，到头来，呵——”带着些自嘲，“到头来，什么好都没落得，我奶，在我进去的第一年就死了，街坊邻居都说是被我活活气死的。我觉得也是。”
雪是越下越大，但是南方的雪不似北方，落地的瞬间就化了。
丁聿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你能出来，多亏了她。跟现在一样下着雪，她在海市的写字楼下，从白天等到晚上，据楼下的保安说她等了我许久，实在不忍心才帮她拦住了我的车子。你知道她见我的第一面说的是什么吗？”
听到这话，屠佳建竟有些不相信，他木讷的摇摇头。
2019年12月，丁聿公司租住的写字楼下，他的车被保安拦下。
他摇下车窗，身穿制服的保安，向他敬了个礼，“丁先生，抱歉拦了你的车。”转过身，向保安亭内的招了招手。
门打开，一个穿着绿色羽绒服，面色不太好的女人，跑了过来，她扒在丁聿的车窗上，一把抓住他的西装外套，生怕他会跑了似的，急忙叫道，“丁聿！”
丁聿皱了皱眉，面色已经有些不悦了，冷着声说道，“放手。”
沈秋燕此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舍得松开，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屠佳建的女朋友，求求你救救他。”
“屠佳建？”
“是，嘉陵市吴东街道二道新村37号的屠佳建。”
丁聿看了眼哭的失了形象的沈秋燕，开口道，“上车吧。”
她坐在办公室裹着她绿色的羽绒服，室内的暖气很足，有人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拿了一些点心过来。
“沈小姐你先喝点吃点，暖一下身体，丁总马上过来。”
“诶，谢谢你！”
她把杯子放在手中，红肿的指头回升了些温度。
丁聿进来的时候，她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情绪也稳定了下来。
见他进来，她赶忙站了起来。
“坐吧。”
“诶。”
坐下后，她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摆。
“你说屠佳建怎么了？”
她低着头，双手交叉握紧，“他为了救我，刺伤了别人，被判了死刑。”
丁聿心头一惊，说道，“抱歉，判刑是法院的事，我想我帮不上沈小姐的忙。”
话音落后，办公室陷入了一片寂静。
沈秋燕低着头，不似刚才见到他时的激动，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平静的说道，“丁先生，阿屠总跟我吹牛自己有个很厉害的哥们儿叫丁聿，是贫民窟飞出去的富豪。你的名字从我认识他起，就在我的耳边响起，听都听烂了，他还嫌说不够。他说，你去了北方之后，很少回来。这一年，我跑遍了嘉陵市，也吃遍了闭门羹。像我们这样的人，施以援手就是跟权势作对，又有什么好处呢？说实话，我也没想过真的会见到你，只是你是最后的希望。如果你也帮不了他，这或许就是他的命了。”
她起身，朝他鞠了一个躬，“谢谢你的茶和点心。”
丁聿在她说话的期间，一直在思索，还是叫住了她，“等等。把案件的前因后果，讲清楚。”
屠佳建听完，心中划过一丝暖流，他夹着燃着的烟头又点燃了一根烟继续抽上，烟蒂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嘴上说道，“算她有点良心。”
“你很幸运，有个人不计较你的过去，愿意死心塌地的对你好。”
屠佳建光顾着听他讲自己的事，现在看着丁聿落寞的表情，问道，“丁哥你是不是担心乐昭尔她接受不了你啊？”
丁聿把烟送进嘴里，“她根本不愿意给我机会。对她好，她就竖起一身的刺，对着我张牙舞爪。”
“女孩子是需要哄的，放下身段，放低姿态，甜言蜜语，鲜花礼物，时不时的小惊喜。不过丁哥你生得好看，别说女孩子了，我都看着喜欢。”
“去你的，别贫！”
“不过……你可别再让我载她了，她看见我只会让她想起更不好的事情，没准我还会成为你追爱路上的绊脚石。”
丁聿伸手接住一片雪花，说道，“这我心里有数。是结易结终须解。抽完这支烟，你就回去休息吧，明天晚点来接我。”
阿屠夹着快燃尽的烟，目送着丁聿进了小区。
第二天，乐昭尔起来时，外面还在下雪，她犹豫再三，还是背上了包出门。地面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走到车站台时，才发现屏幕上显示多量公交车都停运了。这种情况在本市，是十几年难遇的，被她遇上了。
她在公交车站台坐了会儿，看着马路上的轿车小心翼翼地开着，行人一步一滑地走着，她庆幸自己住得近，起身一步一缓地原路返回。
回到家，冷得像冰窖似的，她打开手机，工作群信息一条接着一条响起。
“今天你们都请假了吗？”
“早猜到今天要下雪，我6点就出门了，20码开到了单位，没有迟到。”
“牛啊牛啊！”
乐昭尔快速划过清一色抱怨出不了门的信息，试图找到一点有用的信息。
叮——“你有一条新消息。”
是行政：由于受大雪天气影响，给大家出行造成诸多不便，经上级领导审批，到岗人员可选择在公司继续办公，也可回家办公，未到岗人员可调头回家，或直接在家办公。居家办公具结束时间由我部门再次进行通知。未更新通知前，保持在家办公状态，做好本职工作。
乐昭尔看着这条有用的信息，既不用上班，也不用去公司面对丁聿，她开心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王丽丽发来讯息，“这通知早不发晚不发，我刚开了一半路就发了。”
乐昭尔立马回道，“多好，居家办公，不就是放我们在家休息吗？”
“顶级理解！666！”
“你路上慢慢开，我再睡个回笼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