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不坑害她就谢天谢地了
裴行远不自在地轻咳了一声，“把她叫醒吧！”
“是，工资……”竹柏迟疑着，放下了碗，走到榻边唤了几声。
沈清欢觉着自己耳边好像有一只蚊子在嗡嗡地叫着，怎么赶也赶不走，索性翻过了身。
见状，竹柏也无奈，望向了自家公子。
沈清欢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头疼欲裂，整个人好像还是晕乎乎的。
“小姐，你醒了？”阿荷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我昨天……是怎么回来的？”沈清欢问道。
她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就是没有记忆。
“小姐，您真是喝断片儿了，”阿荷道，“是翠竹轩的竹柏送您回来的，他说你醉醺醺地，倒在翠竹轩门口睡着呢！”
“啊？我怎么会到翠竹轩去？”沈清欢惊讶。
“小姐还说呢！昨天果儿回去找你，都没见影儿。”
沈清欢懊恼，揉了揉太阳穴，“他们没说我什么吧？”
阿荷摇了摇头。
沈清欢松了一口气。
“我姨娘呢？”
“姨娘去找老爷了呢！”阿荷道。
还是得尽快再问柳姨娘一遍，要走还是得尽早走，免得节外生枝。
大约午后时分，柳姨娘终于回到了琅园。
她失魂落魄似的，连眼前的沈清欢也没看见，自顾自地回了房。
沈清欢直觉不妙，也跟着一起进去了。
“姨娘，你怎么了？”她蹲在柳姨娘跟前，探头打量。
柳姨娘捂着脸，又哭又笑，“欢儿，你要有弟弟妹妹了。”
沈清欢如坠冰窟，怀疑自己听错了，“姨娘，你说什么？”
“我怀孕了。”柳姨娘语气里有幸福的喜悦。
“怎么可能？”沈清欢难以置信，“沈夫人怎么会让你……”
“我也觉得意外，许是随你父亲在外头那段时间怀上的。”柳姨娘隐约有些难为情。
“可是姨娘，你现在已经不年轻了，这个年纪生孩子，怎么行啊？很危险的。”
柳姨娘收敛了笑意，“欢儿，我已经想清楚了，你不用再劝我。老天爷给了我这个孩子，我想就是缘分，我认了。”
“若生下来是个儿子，也许我们俩人在沈府境遇会好很多。你看看他们，都怎么欺负我们了？”
沈清欢心里一震，“我不是说了，能带姨娘一起走吗？还管他们做什么？”
“听到外头传言的时候，我是真想跟你一块一走了之的。可是这孩子来了，欢儿，我不忍心！我总觉得是……她来找我了！”
“说不定她投胎到我肚子来了呢？我的欢儿，才长到十一岁……”柳姨娘哀恸道。
沈清欢久久没有言语，她确实没有资格去剥夺柳姨娘再做母亲的权利。
“欢儿，我知道你对沈家已经寒心。我问过你父亲，他说这门婚事会退掉，我也会尽力劝他，叫他帮你找一户好人家。”
“欢儿，你留下来好吗？等我的孩子平安降生可以吗？到时候你若想离开，我们再想一个光明正大的理由让你离开。”
柳姨娘继续道，“你这会儿走了，我担心他们会……”
好半晌，沈清欢苦笑道：“姨娘，你怎么那么天真？这次的亲事你也见到了，沈怀明怎么可能真会给我寻一门好亲事呢？他这会儿急着用钱周转，肯定要牺牲我的。”
“那……我去找老夫人？”柳姨娘忽地想起来，就要起身出去，“对，我去找老夫人，让她说服你父亲。”
“没用的，姨娘。”沈清欢拦住她，“你觉得沈家的荣华富贵和我，沈老夫人会选哪边？”
柳姨娘动作滞住，又缓缓地坐了回来。
“姨娘，”沈清欢握住柳姨娘的手，“如果你真想生，那我们就生，我们带她一起走，好不好？”
“我可以拿着积蓄，去做点小生意，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和她挨饿的。”
柳姨娘望着她，眼神哀戚，“欢儿，你想得太简单了。外头的生活，没有你想得那么好的，十几年前，这种日子我过过，没有那么好的，这也是我迟迟没有回复你的原因。”
“在沈家虽然不如意，可到底衣食无忧，也不用担心被人骚扰说闲话。你想过吗？我跟你一起走，那在外头人眼里，就是一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你知道会引来多少人的闲话、多少人的觊觎？”
“而且你还要时刻提防着，沈家来找人。欢儿，这不现实！”柳姨娘苦口婆心道。
沈清欢的心，随着柳姨娘的话，一点一点地沉到底。
好半天，她开口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姨娘。”
“欢儿……”柳姨娘欲言又止。
沈清欢勉强扯出一个笑脸，“你放心姨娘，我听你的，暂时……先不走了。等孩子生下来，我再做打算，好吗？”
“……好。”柳姨娘握住她的手，“欢儿，多谢你。”
“沈……父亲知道这事吗？”
柳姨娘点头，“我早先就是去告诉他这事了。”
“他怎么说？”
“他说看我的意思。”
沈清欢抿了抿唇，“那沈夫人那边……她会不会……”
柳姨娘皱起眉头，微叹了口气，“这也是我担心的，不过老爷说了，会找李氏谈谈。”
沈清欢点了点头，倏地又想起柳姨娘刚说的退婚，问道：“对了姨娘，你方才说，沈怀明说会退婚，是真的吗？”
“你父亲亲口跟我说的，应该不会有假。”
这么干脆，难道沈怀明是找到其他人筹到钱了吗？
沈家不会破产吧？
第二日，沈清欢也从沈怀明口中，得知了跟杜家退婚的消息。
看他的神情，似乎也并没有愁眉不展的样子，看起来似乎跟往常差不多。
“这阵子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沈怀明道。
沈清欢点点头，随即问道：“父亲，外头传言，说我们家生意……”
沈怀明打断她的话，“传言真真假假，无需过多在意。杜家如此羞辱我沈家，也没必要再跟他们维持什么脸面，为父再替你寻一门亲事便是，多得是想与沈家结亲的人。”
沈清欢面上笑着，心里却暗暗白眼，得了吧，不坑害她就谢天谢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