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梁昭秋:你给我的温暖时空(十二)
番外篇梁昭秋:你给我的温暖时空(十二)
第二天一早,凉凉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吵醒,昨天晚上睡的太晚,头有些疼,她摁着突突跳的太阳穴,呻吟了一声,挣扎着探出半个身子去够桌子上的手机。
接起来,凉凉的声音有些虚飘飘的,“喂?”
电话那头,木木的声音有些兴奋,饶有兴致的问,“姐,昨天晚上怎么样?”
凉凉不解的“嗯?”了一声,然后意识到木木说的是什么,昨天晚上的事瞬间回到脑海中,激的她一个激灵,连忙坐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声音有些严厉。
木木没有听出她的异样,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以为自己给两个有情人找了个绝妙的机会,得意的说,“姐,你打算怎么谢我?”
木木的话听的凉凉火冒三丈,声音有些压抑的怒气,说,“昨天晚上,是你告诉之砚……哥哥我在你这里的?”
“那当然了,不然还能是谁?”木木丝毫没有感觉到危险的临近,得意的笑了笑说,“门还是我给之砚哥留得呢!不过我警告过他了,只能好好说话,不能动手动脚,姐,你们的误会现在解开了吧?他没有对你做什么吧?”
最后一句问话明显带了戏谑的意思。
他不问还好,一问,凉凉的脸就迅速的红了起来,昨天晚上的事如潮水一般涌进她的脑海中,没有注意到在周之砚面前泄露的春光,和那个不受控制的吻。
凉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砰砰的跳了起来,脸上烧的厉害,她伸出一只手捂住脸,冲着电话那头的木木恶狠狠的放了狠话,“今年相亲的事,我绝对不会替你说半句好话,你给我等着!”
说完挂了电话。
木木站在公司大厅里,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已经挂断的通话,摇摇头耸耸肩,叹了口气,现在这些人都是怎么了,明明就是互相喜欢,却偏偏三句话问不出个屁来,就这么憋着难道就能谈恋爱了吗?
再次摇摇头,木木觉得自己真心不懂,还是抓紧上班吧,好好干活,不然等到老爹老妈回来看到公司业绩下滑,恐怕是要挨打的。
他一个从小穷养的小伙子,和老姐那种皮娇肉嫩的小姑娘可不一样,老爹生气起来,是真的会打自己的。
木木叹了口气,认命的大步朝着电梯口上去。
凉凉将手机扔在床上,看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床,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半长不短的头发顿时炸了起来。
凉凉坐在床上,拿起手机,没有未接电话,也没有短信提醒,她忍不住叹了口气,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待着什么。
半晌,她将手机扔下,拿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木木那个臭小子背叛她,她现在一刻也不想继续待在这里了。
半个小时之后,凉凉一身浅蓝色短裙套装,一双米白色细高跟鞋,拎了个路易威登新款的盒子,将手机放进包里,从木木家离开。
没有工作,现在她就是个无业游民,站在楼下想了想,凉凉不想一个人回家带着,索性打电话叫了几个人一块出来逛街。
梁家是云城最大的豪门家族之一,凉凉作为梁家唯一的女儿,自然是从小就饱受瞩目的,云城但凡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女孩子都想跟她走的近一点,从小到大各种各样的宴会场合几乎就是所有人巴结她的好时机,所以凉凉最讨厌这种场合,也是能避免就避免,避免不了就尽量低调,所以活到二十多岁,云城还没有哪个小姑娘跟凉凉走的很近。
所以这次凉凉一打电话,几乎没有拒绝的,除了一个女孩在外地,实在是没法过来,剩下的几个人半个小时之内就赶到了凉凉说的地方。
这么难得可以接近凉凉的机会,没有谁会拱手让人的。更别说,梁家还有一个正当好年龄的单身男人。
半个小时之后,凉凉打车来到最大的商业圈,她叫来的几个人已经在那里等她了,看到凉凉下车,其中一个看起来有些清纯的女孩立即走上前,将凉凉手里的包接了过去替她拎着。
“小秋,你来了,热不热,要不要去隔壁店里吃点点心什么的?”那女人一边拉着凉凉走一边问。
“好。”要换作平常,凉凉肯定是讨厌和这样的人有接触的,可是今天她心情很乱,只想和弱智在一起虚度光阴,也就随她去了。
“季常白,你动作还挺快,溜须拍马能不能再明显一点?”另一个长相普通的女孩有些酸酸的看着给凉凉提包的那个女人说。
“你别跟我说话,”季常白白了那个女人一眼,“李燕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
“好了,快走吧。”凉凉对这样的情景感到头疼,又有些后悔叫她们过来,只是现在也没办法后悔了。
两个人倒是给凉凉面子,各自挽了凉凉的一条胳膊,朝着隔壁的甜品店里走去。
甜品店里,凉凉点了一份最简单的黑森林蛋糕,拿着叉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戳着,并没有吃几口,一旁的季常白和李燕茹对视一眼,各自都绞尽脑汁的想要讨凉凉开心。
“小秋,你听说没有,昨天晚上周氏集团新产品的发布会上,有个女人和周之砚一起到场的,我听说那个女人全程都在陪着周之砚,但是没人知道那个女人的身份,不知道是什么关系呢!”季常白率先说道,眉眼飞扬,纤纤玉手捂着嘴角笑的花枝乱颤,“他们都说那个女人是周之砚的女朋友,我就不信,云城谁不知道周之砚一直对你一往情深哪!那些造谣的也不动动脑子!”
季常白的话成功的引起了凉凉的兴趣,虽然听到她说的内容,凉凉还是有些烦躁,可是这是一个很好的了解外界是怎样看这一件事的好时机,凉凉压着心里的不耐,看向季常白,“哦?”了一声。
季常白看到凉凉有兴趣,顿时来了精神,连忙又说道,“昨天晚上事情就闹的满城风雨了,不过今天的新闻好像倒是没闹出什么大动静来,估计是被周家压下去了,周之砚应该是怕你看了生气吧?我反正觉得,这云城,没有人配得上周之砚,除了你。我们这些人啊,羡慕归羡慕,可是自知之明还是有的。周少爷的心从头到尾都在你的身上,别人谁敢再去争啊!”
李燕茹看到凉凉脸上确实闪过兴致,心里不由得暗恨季常白歪打正着碰到了凉凉感兴趣的话题,连忙不甘落后也接了上来,开口道,“就是啊,昨天那个女人,要我说,要么是自己倒贴,使了些手段才让周少爷带去发布会的,要么就是周少爷有需要她的地方,利用她罢了。”
听到昨天晚上的事被压了下来,凉凉松了口气,抿嘴笑了笑,淡淡的点了点头,嘴里却说,“别乱说,走吧,去逛逛去,今年夏天还没有添置新衣服呢。”
季常白和李燕茹再次对视一眼,各自识时务的闭上了嘴,随着凉凉从甜品店里走出来,朝商场走去。
下午五点。
凉凉拎着一大堆袋子从商场里走出来,看着西边的落日,忍不住松了口气,总算天黑了,可以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回家了。
“你真不用我们送你?”季常白担忧的看着凉凉,和她手中的大大小小的袋子,再次开口建议道,“我家的司机就在那边,送你回家很方便的。”
“对啊,我的车也就在附近,一点也不麻烦。”李燕茹也跟着开口道。
凉凉连忙摆摆手,摇头说,“不用了,一会儿我还约了人,就不麻烦你们了,你们先回去吧。”
听到凉凉说约了人,季常白和李燕茹脑中迅速闪过周之砚的名字,随即笑着说,“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耽误你和周少爷约会了,周少爷送你回家才是正儿八经的呢!”
凉凉本来只是随口一说,听到季常白和李燕茹的话就知道她们误会了,可是她并不打算解释,索性就打着周之砚的旗号摆脱这两个人。
所以她只是微微一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季常白和李燕茹将手里的袋子递到凉凉手里,跟凉凉道了别很快就离开了,凉凉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脚下大大小小的袋子,忍不住苦笑了一下。
都说女人在商场血拼是最没脑子的事,今天她显然没带脑子。
云城六个大商场,这一天被她逛了个遍,看上的衣服包包或者首饰,一点也不含糊全买了下来,如今消极情绪发泄出去了,再看着这些战果,她却有些后悔了。
虽然刷的是木木的卡,可是一天花掉这么多钱,对于从小被教育节约的凉凉来说还是有些过分了,她叹了口气,要不然今天晚上回去把这些东西整理一下,挑出那些没用的东西,明天过来退了。
打了个车,凉凉将这些东西搬上车,就连司机看到这么多东西都惊讶的看了凉凉一眼。凉凉忽略司机看败家子一样的目光,淡定的说了地址,就不再说话。
路上,她拿着手机反复的打开再关上,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期待什么。
很快就到了她住的公寓楼下,凉凉抱着这些东西上了楼,本来是一个可以让她恢复精神的平静的晚上,可是凉凉走出电梯,看到在自己公寓门口站着的男人的时候,顿在了原地。
文杰晨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衣服,倚在门框上,颀长的身影被暗影拉的很长,看起来格外的帅气。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一个怎样的渣男,凉凉可能又要开始犯花痴了,可是她知道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所以看到这副场景,她只觉得反感。文杰晨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找到这里来,更不可能保持那个动作那么长时间,分明是看到她来了故意摆出来的姿势。
“你怎么会在这?”凉凉看到文杰晨之后就没再往前走,就站在电梯口,看着文杰晨,语气不善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里的?”
这个公寓,她从来没有带朋友回来过,只有周之砚来过这里,凉凉不知道文杰晨是从哪里打听出来的。
“你当初入职的时候填的家庭住址,”文杰晨看到凉凉没有往前,自己就朝着她走近了两步,“我今天偶然看到那个单子,就想着能不能过来碰碰运气。”
“你别过来!”凉凉厌恶的皱起眉头,制止住他的动作,“你来这里想干什么!”
她没想到当初随手填的登记表竟然会成为自己的死穴,让文杰晨找到这里,她本来就不想见他,最近也一直躲着他,今天却因为自己的疏忽让他找到了自己的家里,凉凉已经在脑子里开始计划搬家的事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着急,”文杰晨连忙说,“我今天过来,只是想看看你是不是还好,昨天晚上你喝了酒,就那样被别人带走了,我担心你。”
“不用你担心,”凉凉冷着脸说,想着一直在外面僵持也不是事,就径直朝着门口走去,一边从包里掏出来钥匙,打算开了门将文杰晨拦在外面,他等不到自己开门,总会死心离开吧,明天自己再搬家就是了。
可是凉凉刚走了两步,却被文杰晨拦腰抱住,文杰晨紧紧的抱着她的腰,不让她动弹,用力将她抵到后面的电梯墙上,在她耳边说,“我真的很想你,昭秋,你不知道你离开之后,公司都乱成了一锅粥,我需要你,我喜欢你,昭秋,帮帮我吧……”
凉凉没想到文杰晨敢在这种地方对她动手,文杰晨的手刚一触碰到她她就觉出了不妙,连忙用力挣扎起来,可是文杰晨的力量太大了,她根本挣脱不了,两只胳膊不住的挥舞着想要把身上的男人推开,可是文杰晨伸出两只手禁锢住她的胳膊,她一点都动弹不了。
“文杰晨,你这样对我,一定会后悔的!”凉凉没有别的办法,面对这样的事,她心里害怕极了,却只能强迫自己冷着脸,压抑住声音里的颤抖,冷声威胁文杰晨,“我告诉你,我的身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只要动我一下,一定会后悔的!”
“你的身份?你什么身份?”文杰晨不屑的笑了笑,说,“不过是攀上了周之砚那根高枝嘛,怎么,现在跟了周之砚就看不上我了?你不是说喜欢我吗?你就是这么喜欢我的?让你帮我个忙磨磨唧唧死活不愿意,昭秋,我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凉凉看着面前的文杰晨,他的神色有些疯狂,眼里满是失望,似乎被伤害了的真的是他,她有些害怕这样的文杰晨,她这一生接触过的男人实在有限,大部分又被周之砚和木木给过滤掉了,这是唯一一个在她面前这样放肆的男人,凉凉觉得他疯狂的样子有些吓人。
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推又推不开,又没办法接受这个人离自己这么近,凉凉只能僵持着,绞尽脑汁的想话题来转移文杰晨的注意力拖延时间,争取找到机会躲开他。
“你先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说,好不好?”凉凉的语气有些恳求,看着文杰晨说,“你别激动,你松开我,我慢慢听你说,你说的问题,我一定会帮你的,好不好?”
文杰晨恶狠狠的笑了一下,擒着梁昭秋的手更加用力,还伸出一只手来掐住了她的脖子,双眼瞪的如铜铃一般大,凶神恶煞的看着她说,“反正我已经看明白了,你是不会帮我的,你甩了我搭上周之砚那个有钱有势的男人,哪里还能看得上我啊?嗯?怎么,这个时候怎么没见你的男人过来救你啊?”
凉凉感觉到文杰晨的手渐渐放肆起来,急得都快哭了,脑子里一片混乱,强自镇定的抓着文杰晨的手不让他有下一步的动作,一边用力一边说,“文杰晨,好歹我爱你一场,你知道你现在说的话有多伤人吗?我爱你一年,在你身边一年,我在七夕节那天跟你表白,我满心欢喜的等着你回应我,可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文杰晨冷笑着打断,“我回应你了啊,我跟你说我能接受,你好好的在我身边带着,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可是你呢,你丢下一封辞职信,第二天就消失了踪影!公司里的项目一点交接也没有做,你知道你这样一走,公司损失了多少单子吗!我以为你甩甩脾气,过两天就回来了,可是你竟然勾搭上了周氏的总裁,怎么,跟他在一起之后就看不上我了?哼,我今天就要看看,你的骨子里有多清高,有多下贱!”
文杰晨的话让凉凉有些难过,毕竟是曾经那么在意的人,听了文杰晨的话,她的眼眶有些湿润,咬咬嘴唇才说,“文杰晨,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成功,你知道吗?没有哪个成功的人会有这样狭隘的思维方式和气度!我离开,是因为我对你死心了,你到底明不明白!你说你有妻有子,让我做你的情人,可是我不愿意!我只想跟我爱的人谈恋爱,我不想做一个小三,人人骂的小三,我对破坏别人的家庭,伤害无辜的孩子一点兴趣都没有!文杰晨,以前我爱你,我以为你是正人君子,你上进努力,可是我现在鄙夷你,因为你让我恶心!”
凉凉的话让文杰晨的目光凶狠起来,他掐着凉凉的手更加用力,一只手抓着她的头发,另一只手抬起来用力的在凉凉脸上扇了一巴掌,“我让你恶心?哼,我告诉你,你恶心的还在后面呢!现在给我把门开开,我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恶心!”
头发被文杰晨抓着,凉凉只觉得头皮一阵麻麻的痛,脸上被打的地方热辣辣的疼了起来。她从小被娇养,梁伯承恨不得把世界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她,从小到大,身边都有周之砚和木木给她清理那些不好的东西,除了林靡偶尔的说她两句,凉凉真的从来没有受过什么委屈,更别说被这样打骂了,凉凉有些委屈,有些难过,有些想哭。
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脆弱的时候,她脆弱,没有任何人可以帮她,这个时候,这个地点,绝对不会有任何人过来,就只有她一个人,她还是要努力想办法摆脱文杰晨。
“杰晨,”凉凉压抑住心里的恶心,故意亲切的叫他,说,“我是爱你的,你先松开我,我带你进屋,有什么话,我们进去再说,行不行?”
文杰晨狐疑的看了凉凉一眼,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刚刚还张牙舞爪恩威并用的女人这会突然变得懂事,他谨慎的没有松开凉凉,冷笑了一声说,“我跟你说,你别跟我耍花招,不然我就在这里强奸你!”
说着,伸手抓住凉凉的衣领,用力一扯,上衣就被扯开了一半,露出洁白的浑圆肩头和粉橘色的内衣。
“你……”凉凉震惊的后退一下,可是身体被文杰晨抓着,她也后退不到哪里去,定了定心神,她决定还是先稳住文杰晨,连忙放缓了语气说,“我说的是真的,你松开我,我去开门,你也知道,我……既然能勾搭上周之砚,自然是……床上有些功夫的,一会儿我慢慢展示给你看,怎么样?”
文杰晨看到凉凉裸露出来的肌肤一下子失了心神,暗暗感叹这个尤物真的不简单,仅仅是露出来的这点肉,就叫他差点忍不住,恨不得在这里办了她,更别说真的和她在床上颠鸾倒凤了……
凉凉看到文杰晨眼中射出来的淫光,心里知道他已经上钩了,连忙抓住他的手,真挚的看着他开口,“杰晨,我爱你,我一直爱的都是你,我之所以……拒绝你,是因为我不甘心你之前跟我说那样的话啊!你相信我,我们这就回去,好吗?”
文杰晨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看着凉凉脸上的如花笑靥狠狠愣神,凉凉看着他呆滞的表情,心里冷笑,却拉着他的手朝公寓门口走去。
“一会进去,你先洗澡,”凉凉拉着文杰晨站在门口,一边拿出钥匙来开门,一边跟他说,“我去准备一下,你知道,这个需要很多工具,才能让你更舒服……”
凉凉意有所指的话让文杰晨连连点头,他已经在脑海中幻想着一会儿的舒畅,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他忍不住傻笑起来,等他上了这个女人,再拍了照片和视频,到时候拿着这些威胁她,就不信她不帮自己!
想到这么高冷的一个美女一会儿就要被自己压到身下,文杰晨有些恍惚起来,跟在凉凉身后进屋的他丝毫没有注意到凉凉已经抡起了门后的一个红酒瓶。
“砰”的一声,红酒瓶子砸在文杰晨的头上,酒瓶碎了一半,剩下的玻璃碴子沾了血,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看起来有些可怕。
文杰晨被打这一下,并没有倒下,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凉凉摆了一道,恶狠狠的骂了一声,“臭婊子!”就朝着凉凉扑过来。
凉凉吓得浑身发抖,将酒瓶子锋利的一端朝着文杰晨,放在自己的胸前,文杰晨扑过来的姿势太过凶猛,等他看到凉凉将酒瓶锋利的一端朝着自己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他的身体已经扑到了酒瓶上面,玻璃刺进他的肉里,声音清晰可闻。
凉凉吓得浑身发抖,手指强迫的紧紧抓着那个酒瓶子,看到文杰晨在自己面前倒下去,她很久没有动,一直站在那里不住的发抖,过了好久,她才回过神来,身上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看到文杰晨还睁着眼,伸出手似乎下一秒又要扑上来,凉凉颤抖的伸出手,在他的大腿上又各刺了一下。
文杰晨终于闭上眼睛,双手无力的垂了下去,再没有半点动作,凉凉看到他没了动静,才终于松了口气,双腿一软,无力的瘫了下去,酒瓶子摔在地上碎成渣渣,她的双手压在玻璃渣上,一阵钻心的疼。
半晌,凉凉伸出手,顾不得查看自己满是血污的伤口,伸出一只手,颤抖的去探文杰晨的鼻息。
感觉到那一丝微弱的呼吸,凉凉收回手,咬着牙站起来,拖着文杰晨的两条腿将他拖到门外,然后关上门,将门反锁,这才坐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半晌,她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又拿出手机,没有丝毫犹豫的拨了一个号码。
“喂?凉凉?”周之砚的声音带着些疲惫通过电话传过来,今天晚上他有应酬,酒过三巡,一直带着面具讲话,这会接到凉凉的电话,他总算找了个借口来到窗前,吹着夏夜的凉风,头脑清醒了一些。
“之砚哥哥……”凉凉听到周之砚的声音,就再也绷不住,低声的啜泣了起来,抽气声怎么也止不住,叫了一声“之砚哥哥”之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周之砚心里一紧,连忙说,“怎么了?凉凉,你先别哭,告诉我怎么了?”
凉凉拼命的摇头,她也不想哭,可是刚刚经历了那么一场生死,她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低声而压抑的啜泣让周之砚整个心都提了起来,他不想再浪费时间,连忙问,“你现在在哪呢?告诉我,凉凉……”
“我在家……”凉凉哽咽着,勉强从喉咙里咕哝出几个字,“我住的公寓……”
“我知道了,等我二十分钟,二十分钟我就到,你别急,先别哭,有我在,等我过去!”周之砚连忙说,连外套都来不及回包厢拿,直接冲向电梯下楼。
“别挂电话,知道吗?”周之砚一边跑一边对着话筒里的凉凉说话,“我马上就到了,我到之前,你什么也不要做,什么也不要管,等我到了再说,你跟我说说话,有什么可以跟我说的都可以说,我这就过去了。”
周之砚说着,已经跑到自己的车前,他以最快的速度上了车,连安全带也顾不上系,开着车就飞一般的往凉凉住的公寓开去。
凉凉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令人安心的声音,情绪恢复了不少,也镇定了一些,过了一会儿,她听不到周之砚的声音,连忙怯怯的叫了一声,“之砚哥哥?”
“我在,凉凉,”周之砚连忙温声回答,一边剧烈的打着方向盘,相当凶残的越过一辆跑车,一边温声说,“怎么了?”
“他就在门口等我,”凉凉哽咽着说,说的很混乱,“我在外面待了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就看到他在我家……门口,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我就跟他说了两句狠话,可是他,他就,他竟然就……”
周之砚听着凉凉的声音眼看着又激动起来,连忙安抚道,“好了好了,不说了,我马上就到了,凉凉不怕,不想了,等我到了再告诉我。”
凉凉哽咽着点了点头。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周之砚一边凶残的开车,一边温声细语的跟凉凉说话,天南海北的什么都说,凉凉就一直静静的听着,偶尔啜泣两声,让周之砚心疼的不行。
索性路上的车子不多,没多久周之砚就到了凉凉的公寓门口。
看到门口那个满身血迹的男人的时候,周之砚确实惊讶了一下,再看到那个男人的脸,他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竟然是文杰晨。
凉凉这样,是他弄得吗?
周之砚心里一狠,走过去用力的踢了文杰晨一下,看到文杰晨的身体还在动,他的目光看向文杰晨满身的血迹,有些嫌恶的弯下腰探了探文杰晨的鼻息,确定他还没死之后,周之砚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越过他的身体,直接过去拍门。
“凉凉,开门!”周之砚一边拍门一边说。
凉凉听到拍门的动作,下意识的吓得身体颤抖起来,又听到话筒里传来周之砚的声音,再加上门外他中气十足的喊声,凉凉终于渐渐的恢复下来。
“凉凉,我是之砚哥哥,开开门,我来了,不怕了。”周之砚没有听到凉凉的动静,连忙又说。
他的话音刚落,手下的门就被打开了,门打开的速度非常缓慢,接着他就看到了一双受惊的眼睛,和一个狼狈不堪的小小人儿。
凉凉满身的血污,脸上也沾满了灰尘,头发乱成一团,上衣被扯开,狼狈的露出女孩子私密的部位,周之砚心里狠狠的揪起来,他忍不住伸手将凉凉抱进怀里,紧紧拥住。
“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受苦了。”周之砚有些痛心的开口,他心里真的痛恨自己,为什么要对凉凉耍心机,如果他今天坦坦荡荡的过来找她,那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之砚哥哥……”直到这一刻,凉凉才终于觉得自己安全了,她在周之砚的怀里不住的打哆嗦,刚刚的恐惧现在全部涌上来,她抱着周之砚哭的一塌糊涂,“你终于来了,我好怕,他要强奸我……我不想开门的……可是我没办法……我用酒瓶子打了他,我还捅了他好几下……之砚哥哥,文杰晨会不会死……我,我是不是杀人了……”
小小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不住的颤抖,周之砚心里疼得快受不了,他只能一下一下的抚摸着凉凉的背给她安慰,一遍一遍的在她耳边安慰道,“不会有事的,我保证,你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我。”
凉凉终于在周之砚的安抚下渐渐安静下来,趴在周之砚的怀里不住的抽泣。
周之砚轻轻的将她推开一点,想要看看她有没有受伤,却不小心抓住了凉凉的双手,凉凉顿时疼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周之砚心里一紧,连忙拉过她的手,放在面前仔细查看,他的目光在触及到那一手密密麻麻的玻璃渣子的时候顿时凝重起来。
“你的手受伤了,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周之砚抓着凉凉的手,说,“乖,换上衣服,我带你去医院。”
凉凉呆呆的看着周之砚,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的手伤的很重,不去医院的话肯定会感染,”周之砚看着凉凉,又耐心的说了一遍,“我带你先去换衣服。”
说着揽着凉凉往她的衣帽间走。
凉凉走了两步终于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说,“我自己能换……”
周之砚看了一眼她的两只手,抿了抿嘴唇说,“我帮你,你现在两只手都伤着,一不小心伤口就会更加严重……你放心,我不会占你便宜的。”
周之砚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凉凉也就不好再说什么,只好被他推着往衣帽间走。
周之砚给她挑了一件粉色的连衣裙,娃娃领,穿上就像个小孩子,凉凉已经很久没穿过那样的衣服,如果放在平时一定是抗拒的,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有思考的能力,任由周之砚给她换上那件衣服。
换好衣服,周之砚将凉凉放在客厅里沙发上坐着,然后自己站在她前面给助理打了个电话。
“我这里是xxccc,出了点事,你带着律师和警察过来处理一下。”周之砚沉声说,“对,梁小姐这里,有人私闯民宅,还意图强奸,幸好梁小姐拼死反抗,总算是没有受到伤害,不过因为自卫伤人,将对方伤的不轻,你好好处理,别留下麻烦。”
助理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连忙应了。周之砚挂了电话,这才走过去抱起凉凉朝门外走去。
凉凉挣扎了两下,周之砚没有松开她,只是看了她一眼沉声说,“你现在浑身没力气,下了楼还不知道能走几步,我怕你消耗太厉害,一会儿在医院撑不下去。”
凉凉知道周之砚说的有道理,也不再挣扎,只是轻声说,“门没关……”
“一会儿刘助理带人过来,门不用锁,”周之砚低头吻了吻凉凉的额头,轻声说,“你别管那些了,好好休息。”
额头被亲,凉凉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点了点头就闭上了眼。
周之砚带着凉凉下了楼,将她放在副驾驶坐上,然后给她系好安全带,这才走到驾驶者坐下来,飞快的发动车子朝着医院开去。
医院里,医生看过凉凉手上的伤势,叹口气说,“怎么伤的这么严重,以后可要小心一点,这么多玻璃渣,一点一点的剔出来也很疼得。”
凉凉从小就怕疼,剔玻璃渣的时候她的牙关紧紧咬在一起,眼里忍着泪,周之砚看的心疼,又怕她不小心伤了自己,不住的给她掰牙关,有时候碰上正好剔到玻璃渣,凉凉就会疼得一口咬上周之砚的手,周之砚吃痛闷哼一声,却也半句抱怨都没有。
好不容易将伤口清理干净,周之砚和凉凉都松了口气,医生给她的伤口上了药包扎起来,又给开了一些消炎药,走之前,跟凉凉说,“你这男朋友真不错,我做医生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体贴的男朋友。”
周之砚仿佛没听到医生的话,上上下下的给凉凉整理,生怕哪里有半点不妥当,凉凉愣了一下也没有说话,也没有反驳和解释。
这一折腾就到了半夜,从医院里出来,周之砚给刘助理打了个电话,刘助理说凉凉公寓那边还在取证,很多事都还没有结束,凉凉没有办法,只得又跟着周之砚回了他住的地方。
手伤成这样,凉凉也没有办法洗澡,在周之砚的帮助下上了床,周之砚给她盖好被子,看着她依旧红红的眼眶和眼中的不安,心里又是一紧,笑了笑说,“别怕,我就在这里,看着你睡着了之后我再出去。”
凉凉松了口气,嘴边露出今天晚上的第一个笑容。
过了一会儿,凉凉的呼吸平稳起来,周之砚从床上站起来,仔细的给她掖了掖被角,轻手轻脚的带上门退出来,然后走到书房里。
又给刘助理去了一个电话。
“事情怎么样了?”周之砚的声音沉下来,不若先前当着凉凉面的时候的温和。
“基本上可以定罪了,”刘助理说,“警察那边已经给了准信,这种事,文杰晨至少要判三年。”
周之砚冷笑了一下,“三年?哼,太便宜他了!”
“周总的意思是……”刘助理愣了一下。
“没事,剩下的你不用管了,处理完就回去休息吧,明天去财务部领取特别加班费。”周之砚说完,就挂了电话。
在书房里站了一会,周之砚拿着手机反复的把玩,最终给梁伯承打了一个电话。
“有事快说,有屁快放!”梁伯承接到电话,没好气的说。
这个小子最近真是越来越猖狂了,接二连三的破坏自己的好事,他最好有非说不可的借口!
“梁叔叔,”周之砚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恢复平静,才说,“凉凉这边……出了一些事,我……很生气,有点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但是不管怎样,我会将事情的后果控制在合理的范围之内,所以我希望这次你不要出手,以任何理由阻拦我。”
周之砚的话刚说完,那边的梁伯承就沉下了声音,“你说什么?凉凉出什么事了?你把话说清楚!”
周之砚将文杰晨的事一五一十的跟梁伯承说了一遍,没有丝毫隐瞒,他必须要勾起梁伯承心中强大的护犊之情,最好是让他也失了理智,这样才不会有人来阻拦自己。
那个文杰晨敢碰凉凉,他那么宝贝的一个女孩,却险些被人糟蹋,只要一想起来,周之砚就恨得牙根直痒痒,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如果不能让文杰晨得到他应有的报应,他这辈子都不会死心。
“你说,凉凉差点被那个畜牲……”果不其然,听到周之砚的话,梁伯承的声音咬牙切齿起来,顿了一下,他又问,“那凉凉呢?她现在怎么样?”
“受了一些伤,她为了挣脱文杰晨,把自己两只手都弄伤了,里面全是玻璃渣子,我刚带她从医院回来,”周之砚说,“我怕她一个人回公寓会害怕,就把她带到我这里来了,已经睡下了。”
“你把那个男人的资料转给我,”梁伯承冷冷的说,“这世界上,还没有人敢动我梁伯承的人,既然他敢动手,就要准备好承受我的怒气。”
“梁叔叔,我给你打这个电话,就是希望,你能把这件事交给我处理。”周之砚平静的说,“凉凉已经长大了,你作为他的父亲,总不可能一直站在她的身后,总有一天,你也要老,也会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天,梁叔叔,你相信我,让我开始学着处理凉凉的事,我保证,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
语气中的不容抗拒听在梁伯承的耳中,梁伯承就笑了,他说,“终于决定开始了?”
“决定了。”周之砚说,“对凉凉,我总以为不能太逼迫她,要给她时间,让她慢慢接受我,可是我现在却不打算再等下去了,我需要一个身份站在她身边,理直气壮的接手她所有的事,光明正大的保护她。”
梁伯承“嗯”了一声,没再说话,挂了电话。
周之砚知道这是对自己认可了。
来自凉凉家人的认可,对他来说比什么都重要。
周之砚的双眼射出修罗一般的光芒,带着狠意。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他在这世上行事的准则只有一个,就是凉凉。
伤了凉凉,那他就没有准则了。
文杰晨,还有他的老婆,他的孩子,他的父母亲人,他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他从来不是善人,也不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每年的慈善晚会,他会捐很多很多的钱,可是那不过是走个过场,对他来说并没有什么意义。
对周之砚来说,这世界上,唯一的意义就是凉凉。
他狠心吗?也许。或许还有点狠毒,深入骨髓的那种狠毒。
可是周之砚控制不住,他看到凉凉伤成那个样子,情绪至今不稳定,他就满心里都是怒气,这股怒气只有狠狠的报复回去才能让他舒心。
文杰晨的孩子无辜吗?他的妻子无辜吗?他的亲人朋友无辜吗?也许。
但是周之砚没有打算绕过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安排好了事情之后,周之砚再次回到凉凉的卧室,轻轻推开卧室的门,本来只是打算看一眼,没事的话他就离开的,可是刚推开门,他就看到凉凉紧紧皱着眉头,双手不住的挥舞,一边挣扎着一边喊,“走开!你走开!别碰我!走开!”
脸上豆大的汗滴和泪水交织在一起,深深地恐惧。
周之砚看的心里针扎一样的疼,连忙走进去坐在床边,两只手抓住凉凉的手,没想到她挣扎的却更厉害了,周之砚连忙在她耳边低声说,“凉凉不怕,之砚哥哥来救你了,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许是熟悉的声音安抚了她,凉凉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两只手无力的垂在周之砚手里,五官也终于舒展开了,周之砚松了口气,给她把被子盖好,正想把她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凉凉却突然又皱起了眉头。
周之砚不敢再松手,紧紧抓着凉凉的手,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她的睡颜。
凉凉很快又陷入了沉睡,周之砚不敢走开,索性趴在床边将就了一晚上。
这一晚上,凉凉又无数次的惊醒,又在周之砚的安抚下睡着,第二天她醒过来的时候,精力充沛,睁开眼看到阳光,虽然昨天的事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带来恐惧,可她已经没有那么害怕了。
一伸手,凉凉才发现自己的双手仿佛被禁锢住,她转过头,看到周之砚紧紧的抓着自己的手,眉头紧紧的皱着正在沉睡。
凉凉愣了一下,就在这个空挡,周之砚已经醒了,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查看凉凉怎么样了,看到凉凉睁开了眼,连忙松开她的手说,“昨天晚上你一直做噩梦,我怕你休息不好,就在这里陪着你。”
凉凉点了点头,低着头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周之砚不敢扰乱她的情绪,连忙站起来,将椅子拉到一边,说,“早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