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徐医生
第95章徐医生
满脑子都是梁伯承。
他说的话,对我的承诺,一起幻想过的未来,他笑起来的样子,生气的样子,还有他走路的姿势,翻来覆去都是他。
然后他的身影旁边,渐渐的就加上了一个程青青。
我觉得自己像是走进了死胡同里面的困兽,无路可走,无可奈何,生命都像是丢失了意义。
我曾经最怕我把自己的生活变成围绕着一个男人团团转的样子,离了那个男人就不能活下去,那样的姿态,连我自己都会鄙视自己。我无数次告诫自己,不要走我妈的老路,可是到底我还是走到了今天。
离开了梁伯承,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还该做什么。
以前,我还想着攒钱找我弟和我妈,如今他们也找到了,而且生活的很好,好到让我都不敢去打扰。好像,我的生命中,真的就只剩下了梁伯承。
如果他要走,我的生命就变成了一片空白,没有方向,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我抱着被子,却依旧手脚冰凉瑟瑟发抖,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每一寸都像是梁伯承的脸刻在上面,摆脱不掉。
泪水从眼角滑到脸颊上,又从脸颊上掉进脖子里和被子里,冰凉。
心里很难受,却不敢放任自己痛快的哭出来,我怕我会想的更多,我还想对梁伯承存有一丝幻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绍文在外面敲门,声音很轻,“林靡,你睡了没有?”
我连忙擦干净脸上的泪,吸了吸鼻子,冲着门口说,“还没有,怎么了?”
周绍文的声音带着关切,他说,“来的路上我看你脸色发红,又那么怕冷,怕你是发烧了,而且你身上又有伤,我实在不放心,就打电话把徐医生叫过来了,你起来,先让徐医生给你看看。”
我抿抿嘴唇,这个时候我实在是不想见任何人,只想一个人安静的在角落里待一会儿。本想回绝,可是想到医生已经来了,而且还是为了我叫来的,回绝了实在不好。
只好掀开被子下床,忘了穿鞋,赤着脚踩在地板上过去开门。
周绍文正站在门口,打量了我一下说,“先出来吧,徐医生在下面。”
他的目光落在我光着的脚上,眉头一皱,说,“怎么不穿鞋,着凉了怎么办。”
说着,他走到床边拿了我的鞋走过来,蹲下来就要为我穿鞋。
我连忙后退一步,看了周绍文一眼,说,“我自己来。”
周绍文点点头,并没有太过为难我,我穿上拖鞋随着他下了楼。
徐医生正在沙发上坐着等着,身边放了个医药箱,看到周绍文立即站起来,恭敬的说了声,“少爷。”
周绍文点点头,扶着我坐过去,说,“你给她检查一下,看看身上的伤。”
徐医生应了一声,走过来,拿着温度计在我耳中量了一下,又掀起我的衣袖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
“身上的伤都不是大伤,涂点药,淤青很快就下去了。只是有几处伤口比较严重,破皮之后没有好好处理,有些发炎,林小姐现在身上发热也是伤口炎症所致。”
徐医生转头看着周绍文,说,“我先开点退烧药和外涂凝露,我这里没有消炎药,得回去一趟拿过来。少爷,你看要是不着急的话,明天我顺路送过来行不行?”
周绍文眉头紧紧的皱起来,说,“消炎药是涂在发炎了的伤口上的,耽搁一天万一又引起高烧怎么办。这样吧,我跟你回去一趟。”
徐医生愣了愣,才点点头说,“也行。”
我拽住周绍文的胳膊,摇摇头说,“不用麻烦了,就一点伤口没什么的,更何况,徐医生还给了我退烧药,应该没什么问题了。你再专门跑一趟,不值当的。”
周绍文看着我,说,“那怎么行,我不能让你有一点危险。不过是跑一趟,又累不着我,你先吃了药去休息一下吧,一会我回来叫你。”
说着,他就跟着徐医生往外走,客厅里很快就剩了我一个人。
我坐在沙发上,愣了很久的神。周绍文这里不能长住,欠他的情越来越多,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还才好。
吃了药,我回到卧室,脱掉衣服,将身上的淤青擦了一遍,背后够不到的地方,我索性就不涂了。
等到药膏晾干,重新穿好衣服,我坐在床上,身上的伤好像没那么疼了,不知道是不是吃的退烧药起了作用,眼皮一点一点的往下沉,我很快就躺在床上沉沉睡去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一片漆黑,似乎到了晚上,我摸摸索索的去开床头的灯,然后下床走出卧室。
倚在楼梯上往下看,楼下客厅里灯火通明,周绍文穿着围裙,正端着一碗汤从厨房里走出来。
看到我,他笑了笑说,“睡醒了?下来吃点东西吧。”
我的身体顿了顿,没有动弹。
就听到周绍文继续开口说,“你身上不舒服,应该也没有什么食欲,我就给你熬了点汤,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口味,索性就熬了三锅,你来看看,想吃哪个就吃哪个。”
然后他回过头来看着我,“怎么还不下来?一会儿就凉了,快点,先去洗手。”
鼻子有些酸涩,我点点头,没有说话,从楼梯上走下去。
周绍文的厨艺很好,餐桌上放着三大碗汤,排骨汤,鸡汤和玉米汤,香气四溢,即便我一点胃口也没有,还是觉得心神一动。
周绍文已经拿了勺子和碗过来,我本来想接过来自己盛,却被他一闪身避开了,他说,“我来,你想喝哪个?”
喝哪个其实对我来说都无所谓,没有食欲,哪个都一样,我随手指了一个,说,“玉米汤吧。”
周绍文很快就盛好了放在我面前,然后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喝了两口,我放下勺子,抬起头来看着周绍文,周绍文顿了一下,抬起头来看着我,“怎么了?不和胃口?要不尝尝鸡汤或者排骨汤?”
我摇摇头,说,“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