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巫家至宝（3）
对于一个将死之人，我们倒也耐下心来，想要听听他到底能讲出什么东西，是想要打动我们饶恕于他？还是他临死之前良心发现？加上我们对这个妖术高深的邪道中人还是相当感兴趣的，所以就坐在旁边，准备静听。
我知道，它肯定是这山里的通灵之物，特来点化于我，连忙冲那洞外灵蛇消失之处拜了几拜，又赶快记下梦中它所说的秘方！
“哪里哪里！老夫还是有些预知之术的，此为天降大劫，自然无法躲避；之所以想得到那巫家至宝，就是想诛杀那条害我沉沦地狱的妖蛇！”
传到我手里时，我只感到这颗所谓的百魂丹，与一颗樱桃极为相似，血红鲜艳、似有灵性一般。
看到我们犹豫不决并没有立即去拿，那巫师苦笑几声：“没错，这个百魂丹确实是老夫穷其一生，杀生害命整整一百才得来的；不过，它确实无比灵异，后有大用；老夫实在是飞升无望、走投无路，这才想以此遗世救人，为求心安、故而相赠！”
“你的意思是，这巫贤墓中，并没有什么鬼怪妖邪？”刘老大追问道。
我当然不能提刀杀人，只能按照那赤蛇所说，在午夜至阴之时，先用自己的食指之血，吸引彖养几个游荡在外的孤魂野鬼，然后由他们在暗中帮助，我便出山入世，开始以邪术骗取百姓的信任。
“吴地乌目山？说清点儿嘛，到底在哪儿？”刘老大也不清楚吴地乌目山所指何处。
“巫贤祖师有三件宝贝，被后人称之为巫家至宝。其中比较有名的当推赶山鞭！因为后来流传到秦始皇手中，用它赶山填海、震惊龙宫，而被世人熟知；而另外两件么，就连许多巫门中人亦不知道。”
看来他确实饿得不轻，也不怕噎着似的狼吞虎咽个不停，不一会儿工夫就吃了好多。
“嗯，小李兄弟不要心急，听他说完动手不迟！”刘老大示意小李放下刺刀，继而看着老巫师说，“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虽然你害人甚多、罪不容赦，但毕竟也是被妖物利用，害人害己而已，要是你能帮我们找到那两件法宝，或许我们可以帮你除掉那条妖蛇！避免它再找些心术不正之徒，继续害人！”
我们一个个手扣扳机，随时准备开枪。只要他敢突然袭击发难，我们立即给他添上几十个透明窟窿。
“哼哼，你想得到巫贤的宝贝，出去以后继续作恶害人吧？”狗蛋冷笑着问道。
“大傻兄弟，麻烦你把那盏油灯取过来，这照明灯毕竟不能长时间亮着；反正这老巫师也找到了，就听听他说些什么，也无甚妨碍！”刘老大说。
“长官，能不能，先给我点吃的？”那个巫师有气无力地说。
刘老大看他说得真诚，不由得伸手接了过去，打量一番后，递给小李，示意我们几个轮流看看。
听到刘老大如此一说，原本盘腿而坐的老巫师竟然躬身而起，然后倒头便拜，吓得我们以为他还要趁我们不备想要对刘老大动手，我们差点就对他开枪射击，却见他拜倒在地，虚惊一场。
二十岁前，跟随恩师道长，埋头苦读道家经典，除了众所周知的《道德真经》这外，像什么《南华真经》、《文始真经》、《冲虚真经》、《通玄真经》、《度人妙经》、《阴符经》、《心印经》、《玉枢经》、《悟真篇》、《洞玄灵宝定观经》、《文昌帝君阴骘文 》、《坐忘论》、《化书》、《龙门心法》等等均是熟读于心，修真悟道、炼丹除魔，无一不修、无一不通！
“好，你说，那两个东西到底藏匿在哪儿？你为何自己不进去？”刘老大问道。
“呵呵，不用担心的，老夫去意已决，绝无偷生之意，更不会使诈骗你们的！”那巫师头也不抬，好像看透了我们的心思一样，非常平静地说，“老夫害人害己，万死难赎其罪，苟且至今，只为心中余愿未了，今天得遇几位，等我安排安毕，一定自焚而去！”
“孽已造成，唯有身报！”老巫师倒是泰然自若，“现在就算后悔，也是于事无补，老夫只能沉沦地狱、接受惩罚了！我之所以躲藏至此，一是不想让那蛇妖诡计得逞，因为这百魂丹是它最为需要的；二是想要寻求杀它之物，以解心头之恨！”
“你这个老不死的！给你来个凌迟也不亏你，而且还得是个九千九百九十九刀的！”大傻兄弟指着那个老巫师的鼻子骂了起来，“还想成仙呢，我看你早该成鬼啦！”
想想领我修真悟道的师尊，他老人家已近古稀之年，仍不能蝉蜕变化、修得大道，这令我很是失望，遂心灰意冷、退出道门，决心自行摸索炼丹飞升之术！
看那老巫师说得倒也真诚坦白，佝偻着身子很是老迈羸弱的样子，我们也就稍有放松，向他走近了几步，仔细地打量着他。
它倒也大方，告诉我说，凡人肉体，必须有灵物相助，才能实现霞举飞升！
只可惜到了而立之年，除了满腹道经符咒、炼丹秘方之外，并没有霞举飞升之能，这令我深感失望痛苦！
那老巫师讲到这里，我顿感义愤填膺、满腔怒火：他娘的！为你一人之私，竟然残害上百无辜之人，还想什么长生不死、霞举飞升？我看还是千刀万刮、永堕地狱还差不多！
“呵呵，小长官不必性急，老夫交待完了，会当作你们的面了却残生的。只不过是你们误会了老夫而已！”老巫师看着小李手中闪着寒光的刺刀，并没有丝毫的胆怯之意，而是接着说，“那枚上古龙骨，虽能吸魂摄魄，但它决不祸害正常之人，而是对那些吸附人体的阴邪之物，物到必除！而对尚有肉体的妖兽，更是厉害无比。老夫想要得到它，就是为了对付那条妖蛇，并无它意！”
只见那条赤练红蛇看我醒来，冲我点了点头，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山野之中！
“长官，老夫自知罪孽深重、不敢开口相求，若能得长官如此相助，老夫虽然身死、永堕地狱，却也能得解心头之恨而含笑九泉！”老巫师说罢长拜不起、泣不成声。
“算啦算啦，你也别自作多情，我们刘老大这样做，只是想为民除害，避免那妖蛇以后害人而已，并不是同情你这个心眼不正、害人甚多的老家伙！”大傻兄弟毫不客气地冲着老巫叫道，“要不是你自己心术不正，那条妖物也不会找上你，真是苍蝇不叮无缝蛋、鬼魅不欺刚直人！”
我们心里明白，刘老大这是担心那巫师使诈，毕竟他巫术甚高，而且诡计多端，万一他来个扮猪吃虎，我们就凶多吉少了。
那老巫师用手撩了撩长发，只见其长目微睁、精光外泄，真不愧是苦修终生的妖道全真——尽管他走的是邪路歧途！
“诶，老先生，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那个刘永福，是你害死的吧？”刘老大长叹一声，尊称那巫师为老先生。
“刘老大，我看也别留他了，赶快挑死他算啦，等他自焚了断，我看是不可能的。你没看他现在不但没有丝毫的忏悔之心，反而还在想着害人的事嘛！”小李晃了晃刺刀，只等刘老大发话，他就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苦苦挣扎了几天，我终于痛下决心，反正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我又何必悲天悯人、误了自己？那一百个人就算为我炼丹付出吧，等我得道之后，再超渡于他们，值当还债。
“那好，既然你比较了解他老人家，我问你，他的巫家至宝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刘老大顺水推舟借机问道。
“是的，包括刘家沟那几个横尸暴亡的，都是老夫年轻时造下的罪孽！老夫这辈子确实整整害了一百条人命！”老巫师倒也敢做敢当、供认不讳，“这一切，都怪我欲求白日飞升，误入修炼歧途，最终与人做嫁衣裳啊！”
“吸魂摄魄？吸你个头啊吸！你这个老东西就知道祸害人！已经死到临头了，还在想着祸害人！惹火了我，马上一枪把你的脑袋打成个烂瓢！”大傻恶狠狠地骂道。
“这你就不懂了，毕竟是隔行如隔山，你不是巫门中人。那块上古龙骨，绝非普通甲骨可比，而是可以吸魂摄魄、威慑百灵的！”老巫师两眼放光，露出十分神往的光芒。
“哈哈，关于那条赶山鞭的故事，我小时候就听说过啦，只是有的说是观世音菩萨的头发做成的，有的说是一条上古巫器；那些都是传说而已，哪里会有那么神的？至于一枚占卜用的骨头，也算是巫家至宝？我想也不过是磨成粉，能化瘀止疼而已嘛！”大傻兄弟很是蔑视地说。
“这点尽管放心！除非巫贤他老人家当年囚禁在此的之外，几千年以来，绝对没有其他阴物能闯得进来的！”老巫师颇为自负地说，“老夫虽然误入邪道，但对这位祖师还是比较了解的！”
“什么？躲藏到这里做个缩头乌龟就能杀掉那条赤蛇？你这么大年纪了，也不怕把天下的牛都吹死了！”小李挖苦说。
我们几个相互看了看，默默点头，表示这个老巫师所说，可能是其真心话。
“诶，几位长官有所不知啊，人家走旁门左道是走火入魔，我这是被妖物诱惑控制！而这神巫之墓，其他什么邪道妖物、鬼怪精灵的，都无法进来；我躲到这里，就是不想让它得到这枚百魂丹，而且试图找到巫贤他老人家的巫家至宝啊！”
老夫从小就对红尘俗事不感兴趣，别人追求的是金钱美女、位高权重，但在老夫看来，实是白云苍狗、转眼即逝而已；惟对修道炼丹一途，非常醉心，期望有朝一日能够驾云步虚、白日飞升！
我心里明白，这隐隐有红光罩体的赤练长蛇，绝非俗物，一定是位得道灵仙，忙求它指点迷津。
那老巫师像是仍在后怕一样，稍作平静片刻，这才开口说：“另外两件巫家至宝，应该就在这里的吴地乌目山！”
“呃，谢谢长官，总算让老夫做个饱死鬼！”那人吃饱后稍稍缓了口气，老气横秋地说，“我，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巫师！先别发火，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死后必将羁押在阴山背后永不超生，所以不用你们动手，老夫等会儿自行了断就是。不过，在老夫魂归地狱之前，还是有些事要交待的！”
“是是是，老夫根本不值得同情，更没有求生之意，几位长官要是得到那枚上古龙骨，还请到后涯深谷除掉那条妖蛇，那也是我当初遇到它的地方，我现在给你们讲讲那巫家至宝的地方，看看几位是否有缘得到，这就发功自焚！”
“他娘的，看我不活活挑死你这个害人精！”小李一听他就是我们历尽千辛万苦要找的那个巫师，马上火气大作，端着刺刀快步就向那个巫师走去。
油灯一闪一闪的，衬得那个老巫师更加诡异神秘，我直担心他在使诈。
我心里十分矛盾痛苦：要是不按它所说的秘方，恐怕我再修炼多年仍会碌碌无为，和我那师尊道长一样，古稀之年法术平平；要是按它所说炼制百魂丹，只可惜要妄杀无辜生灵上百，实在让我难以忍心！
刘老大逼近他，仔细地盯了片刻，然后慢慢取下身上所背的干粮和水壶，递给了对方。
“与人作嫁衣裳？你是说你也只是一个傀儡而已？”我强忍心中的痛恨与厌恶，无不讥讽地问道。
只见他吃饱喝足后，精神是焕然一新，长发披面的脸上，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异于常人，看来他还是有些妖术修为的，只是脸色极为苍白多皱，甚为老迈的样子。
听那老巫师承认杀害了一百条人命，刘老大也忍不住把对他的称呼由“老先生”变成的“老东西”！
我又苦苦思索了一年多的时间，仍是不得其门而入。再想想那些狐黄柳灰之物，尚能修得异能，自己已入道门十多年，除了符咒炼丹之外，并无一点法术随身，不由得苦恼至极！
老巫师扫了我们一眼，然后盘腿而坐，对我们娓娓道来：
我急忙向他求教，它告诉我只需炼制一枚百魂丹，就可让我长生不死，甚至羽化飞升，并告诉我炼制百魂丹的秘方……
“大傻兄弟，先别激动！反正事已至此，他若不自焚谢罪，马上我们兄弟再送他下地狱也不迟！”刘老大安抚着大傻，然后冲着那个老巫师说，“老东西，你这百魂丹不是炼成了么？你不赶快羽化升天，还而躲在这里干什么？”
说起那巫家至宝，老巫师语气中充满了敬意与自豪，“而老夫身在巫门、穷其一生，也只知第二件是枚上古龙骨，也就是祖师当年占卜问天用的甲骨一枚；最后一件却只是听说有块血玉灵匣，至于里面到底是什么奇物，老夫闻所未闻！”
“慢着！”刘老大喝住小李，回头看了看我们，冲我们作了个注意警戒的手势，“你们后退，让我来瞧瞧再说！”言罢左手提灯、右手持枪，缓缓向那巫师逼近。
老夫俗家姓李，与那太上老君倒是同姓。不是自夸，老夫自知此生作恶多端、罪孽深重！但人之初、性本善，老夫也绝非天生就是邪道恶人！
“没错！看在几位让老夫不做饿死鬼的面子上，我不妨讲讲这辈子的经历吧，也算是对世人有个交待！有一点你们尽管放心，老夫虽然害人甚多，倒也坦荡，更何况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我大喜而醒，发现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正在我甚为迷惑不解的时候，猛然发现洞外竟然真的有一条浑身赤红的大蛇，与我梦中所见的那条一模一样！
“咳，你们可能也看清楚了，这巫贤祖师之墓，就是华夏江山的造型，山川齐备、位置相仿，那江苏吴地，有座乌目山，他老人家虽然早登仙界，但尸骨仍在，法宝未丢啊！”
“喏，这是我毕生修炼，得到的百魂丹，赠给长官，以后一定会有大用！”那老巫师伸手摊掌，在灯光下现出一枚樱桃般的珠子，鲜红如血、妖艳夺目。
……
十岁那年，因天灾人祸，家无夜粮、无法活命，被父母送入道观。入道修行，不但得以糊口，而且正遂我愿。
“诶，我进来后差点死在那两个趋光的怪物之手，好在我灵机一动，扔掉了油灯才得以脱身！那两个东西，两臂四腿、非人非鬼的，而且力大无穷，我毕生所学的符咒之术均不灵验哪！这里面伸手不见五指的，吃的东西又丢了找不到，只能喝些河水度日，差点饿死；我算准会有人进来的，所以才坚持至今！”
那赤练灵蛇所说的秘方，虽然并不复杂，却有一味药引令我头疼，因为那需要用一百个人的魂魄，用来调和阴阳！
老巫说的不假，那两个趋光的东西，就是被我们用手榴弹炸坏的、用阴沉木雕琢而成的类似于木牛流马的怪物！
就在我躲在山洞中苦思冥想之时，冥冥之中看到一条赤练大蛇向我游来，讥笑我不知修炼真髓，只是在瞎折磨自己而已。
后来便开始用那些愚民的鲜血，进行以血养鬼、以鬼害人，最后整整摄取了一百个人的魂魄，作为药引炼成了百魂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