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正常现象
谁会给你看菊花啊！你别当着女孩子的面说这么龌龊的字眼好不好啊！而且你一个骨伤科大夫，要行医多少年才会遇上菊花骨折的病例啊！
“嗯……属于正常的肘关节骨膜损伤，我刚才已经帮你做了复位处理，再给你开点活血化瘀的外敷药……不过你自己可别揉啊！乱揉的话，截肢了我可不管啊！”
从正骨院出来的时候，刑星的司机张叔居然还在门口等着我们，明明说过让他先走的。
“大夫！赵大夫！”我皱着眉头道，“你也太不负责人了吧！让小芹这个非专业人员帮我换药，她要是处置不当，让我病情加重了可怎么办啊？”
“其实这家正骨院本来应该是由大哥继承的，可是大哥总觉得如果把人治死，责任太大，所以他就改行去当兽医了……”
赵大夫捏捏戳戳，弄得我又疼又痒，结合我之前在隔壁ct室照的x光片，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说话间，正骨院大堂里又来了乱哄哄的一家，好像是老太太扭秧歌的时候力度太大，把腰给扭伤了。
这条木乃伊的左臂最后被一根绷带吊到脖子上，镜子里的自己看上去跟重伤员差不多，真是小题大做。
“说的也对！这种处于青春期的男孩子最没定力了，我干脆就把他的左臂用夹板固定好，再用绷带缠起来，让他完全没法握住东西就好了！”
上了绷带以后就变成木乃伊归来了。
张叔问了问我的伤势，然后开车把我和小芹先后送到了家。
心里有点寂寞，突然想问一下刑部五虎那伙人伤得重不重，便拨通了刑星的手机。
“小伙子，你别害羞嘛！”赵大夫把白大褂的袖子撸了起来，粗壮的手腕显示他有把子力气，“病不讳医，我只是看看你的胳膊又不是看你的菊花……”
仔细一看，这个戴眼镜的赵大夫确实比宠物医院的兽医赵大夫年轻一些。
赵大夫倒是完全没有收我诊疗费的意思，听正骨院的胖护士讲，赵大夫一家和小芹一家熟的可以，好几次都一起吃年夜饭，凡是老任家带过来的病人，他们都干脆免费。
“对了，剧烈活动也不能做，你的左手腕比右手腕粗一点，你是左撇子吗？”
“诶？咱们不是一块砍人的交情吗？你有什么话不好说的？”
我靠你说什么呢啊？你别在小芹面前爆料我是用哪只手撸管啊！而且左手的力气比较大的确是天生的，跟电脑和鼠标一毛钱关系也没有啊！
刚刚因为我的伤势较轻而稍微安心的小芹，现在面色又苍白起来了啊！难道是因为伤到了我的左手导致我一段时间不能撸管，而感到内疚了吗？
“也行！”还不等我出言反对，赵大夫便很干脆地答应了，转头跟护士说了一声，护士就收拾了满满一兜子中药，全都交给了小芹。
我叹了口气，把已经开始红肿的左臂展示给他看。
“不用害羞，你这个年纪，控制不住自己完全是正常现象，给你上个夹板有益无害。”
这么细微的差别都看出来了，这个赵大夫虽然说起话来口无遮拦，倒还蛮细心的。
“叶大哥，小弟我说实话您别不爱听——嫂子这么厉害，您还敢在外面脚踏两只船啊！！”
他们虽然愚蠢，但说到底是因为我和小芹才受的伤，我总觉得过意不去，于是就问刑星治疗费总共花了多少。
“完全没必要的！我们家和老任家熟得很！他们家的底细我差不多都知道！练武的人，不是弄伤自己就是弄伤别人，你被小芹弄骨折了，完全属于正常现象！”
我表示自己这点自控力还是有的，完全不需要夹板帮忙，但是赵大夫用一种过来人的语气跟我说道：
我也问了问他们的伤势，刑星一语带过，说当时大家眼看不是对手，就全躺在地上装死，所以并没有受到特别严重的伤。
“结果呢，祖业就由不怕治死人的我来继承了，哈哈哈哈——”
“没事没事，不用解释！”赵大夫很善解人意地摆摆手，“自从发明了电脑和鼠标，男人的左手都变得比较粗壮了……”
赵大夫身后的小芹把头垂得更低了。
听起来不是很严重的样子，小芹的脸上稍微出现了一点暖色，看来我的伤势比她预期的要轻。
“你不给我看胳膊，我怎么知道你骨没骨折？你再藏着掖着，我就给你开截肢的处置单喔！”
我在电视剧里看到的夹板都是竹片做的，但是真用到我身上，却是一种黄色的硬质塑料，四条呈“l”型的塑料夹板围在胳膊四周，将我的肘部完全固定起来了。
什么叫不怕把人治死啊？你不怕我怕啊！你别过来，别碰我的胳膊啊！本来我觉得小芹她家是武术世家，推荐的骨伤科大夫应该很靠谱，现在觉得越来越不靠谱啊！
途中小芹问我这些药怎么办，是放在她家还是放在我家，放在我家的话，她就每三天来一次，到我家来帮我换药。
刑星接听的速度比我预料中快很多。
赵大夫慢悠悠地说：“没事，老年人伤到骨头是正常现象，先拍个片子……”
“叶大哥，您到家了啊？你的胳膊怎么回事啊？骨膜损伤是吗？不严重？那可太好了！”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不用截肢啊！快告诉我到底怎样了啊！
赵大夫一脸无辜的说。
“那，小弟可就说了……叶大哥，您这次是作死啊！”
不过他最后说的话让我很不放心。
“刑星，我知道你们不差钱，但是一事归一事……”
这不是爱心宠物医院的赵大夫吗？连白大褂都没换，只在鼻梁上添了一副眼镜，就跑出来给人看病了啊！
小芹对我的吩咐惟命是从，没有提任何反对意见。
我一句话还没说完，刑星就不干了。
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能让老爸看见小芹，于是就让她把药拿回自己家，然后到了换药的日子，就拿两包到学校去，在学校里给我换药。
“叶大哥，您跟我们提钱就是看不起我们！咱们是一块砍人的交情，提钱可就远了！再说……再说我们挨这顿揍，还不是因为我们有眼无珠，活该自找嘛！”
“可是，叶麟同学做事很冲动，万一忍不住用左手做了剧烈的运动，不就糟糕了吗？”
没上绷带以前，还有点像黄金圣斗士似的。
好吗，半个护士就敢放出来给人治病，跟你做兽医的大哥比，你还真是不怕治死人啊！
戴眼镜的赵大夫惊奇地“咦”了一声。
“为什么？”赵大夫很奇怪，“明明没有伤到那种程度的。”
“诶？难道因为是被小芹的弄伤的，所以不好意思吗？”
“小伙子，你别从门缝里看人，老任家遇上的跌打损伤太多，早就久病成医了。小芹的水平绝对顶的上半个护士！”
虽然对我来说接骨并不是特别可怕的事，但是万一留下后遗症，变成习惯性骨折，从今往后我左手的威力就会大大降低了。
小芹怯生生地问：“赵大夫，您可以把药给我吗？我以前帮妈妈换过药，这次应该也可以……”
“叶大哥，有句话不知道小弟当讲不当讲……”
“哦，挺正常的，不用截肢了……”
“啊？我真的骨折了吗？”
老太太的儿子满脸急切地问赵大夫：“我娘要不要紧啊！大夫您可要把我娘给治好啊！”
“赵大夫……”小芹想了好一会才开口问道，“可以给叶麟同学绑上夹板吗？”
你们够了啊！小芹的话还可以理解为害怕我跟人打架，赵大夫你的话才糟糕透顶吧？我只是肘关节受伤，五根手指完全没问题啊！就算你是考虑我的伤情，也应该用“拿”字吧？为什么要说“握”啊？你到底担心我要握住什么啊！
一看见赵氏正骨院的大夫，我就傻眼了。
“我不知道啊！”
咦？我没说你们作死，你怎么反倒说起我作死来了？你脑子让小芹打坏了吧？
等到小芹这个半吊子护士我治残了，你也肯定说这是正常现象啊！
内疚的方向完全错了吧！我又不是一天不撸管就会死星人，干嘛一副如丧考妣的苦瓜脸啊！撸管这件事对我来说没有这么高的优先级啊！如果你肯不再纠缠我的话，我可以向苍井空老师发誓永远不再撸管了啊！
做完这些之后，赵大夫两手插在白大褂的衣兜里，将我上下打量一番，好像是雕塑家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那倒也是，就他们这几个刚出新手村的菜鸟，居然挑上小芹那种野外boss，不扑街就怪了。
“怎么？你认识我家大哥？哈哈，我们兄弟俩长得特别像，你会认错也是情有可原……”
“喂喂喂，赵大夫，不带你这样的啊！你不是兽医吗？你能治猫治狗，不代表你也能治人啊！？”
刑星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压低了声音对我说：
晚上回家以后，老爸正好不在家，桌上留了张字条让我自己订饭吃。
“好，就先这样吧！这半个月你注意休息，适当活动，每三天来我这里一趟，让护士帮你换药……”
“不是，我是用右手写字的，但是左手的力气比较大，可能是天生的吧……”
腹诽了赵大夫这么久，突然听说不收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接下来不理我的反抗，叫来身材臃肿的胖护士，两人合力将我的右臂处置了一通。
我去你妹的正常现象啊！你和你大哥一样就喜欢说这句，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赵大夫提了提鼻梁上的眼镜：
尽管之前安慰过小芹这不算什么，但心里仍旧是有点在意。
自从弄伤了我的左臂以后，小芹就变得异常沮丧和沉默，把大夫找来以后，她垂手侍立，视线盯着自己的鞋面，明明旁边有椅子，偏偏不肯坐下，非要给自己罚站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