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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凶悍的小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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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窈偷着乐。

    大哥大嫂怕是又上演霸道总裁强制爱的戏码了。

    可惜她一个矜持的小姑娘,不好意思扒他们墙根上,现场观摩八卦。

    施窈惋惜一阵,早膳时大快朵颐,比平常多吃两个灌汤包。

    待她吃饱喝足,木香方惴惴提醒:“姑娘,今儿一大早,大爷没请安,二爷、四爷、六爷、七爷、八爷,他们五位也没去甘禄堂请安。木槿悄悄使了个小丫鬟来跟我说,六位爷都告了病。二爷昏迷不醒,早膳都没用,汤药是拿筷子撬开嘴,灌进去的。”

    施窈倒吸一口凉气。

    她昨天才向菩萨许的愿,今儿就灵验了!

    这是要家宅不宁的节奏啊!

    她有点怂了。

    “我,我现在装病,还来得及……”

    话音未落,外面便传来吵嚷声。

    “施窈!施窈你给我滚出来!”乐安宁气势汹汹冲进关雎院,一把将拦路的婆子推个四脚朝天,一边骂,一边哭,“你怎就忒狠的心,要治死你二哥哥!

    他是对你不住,可老太爷打也打了,罚也罚了,你倒是会装,面上装作一团和气,说原谅他了,背地里尽使绊子。

    蛇蝎心肠的小蹄子,你竟也配做国公府的千金!快些滚回金陵去,接着做你那乡野泼妇!小妇养的,果然没半点教养!”

    半夏气得直哆嗦,见乐安宁的仆妇来抓她,撸起袖子,抬脚便踹上去。

    乐安宁嘴上骂两句,便已害怕讨了老国公和太夫人的厌恶,哪敢上手碰施窈一根手指头,只指挥丫鬟仆妇们去拿木香、半夏、忍冬和星觅四个,院子里其他进不得正屋的小丫鬟,更是毫无顾忌,轻松捉了,捆上绳子。

    施窈一闭眼,叹气说:“我可是踩了母大虫的尾巴了!”

    气得乐安宁漂亮憔悴的脸蛋扭曲,施窈又站起身,随手抓了刚用过的瓷碗,狠狠砸在抓半夏的丫鬟身上,喝道:

    “客气什么?人家都打上门了,你们还端着副小姐的派头呢!打呀!瞅瞅身边有什么,给我打,使劲打,随便砸,姑娘我都给你们兜着!”

    说罢,她又做个表率,端起一碗汤扬手泼在目瞪口呆的乐安宁脸上,又胡乱抓了喝茶的玉盏砸在乐安宁奶娘的胸脯上。

    乐安宁尖叫。

    被砸的丫鬟飙泪。

    被砸的奶娘捂住胸脯,直喊:“杀人了!二姑娘杀人了!”

    施窈冷笑:“嬷嬷切莫拱火,我这人最受不得激将,惹急了我,我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嬷嬷今儿得横着出这个门!你是没听过我割了流氓耳朵、刺瞎地痞眼睛的威风吗?”

    那奶娘顿时不敢嘶喊,蹬蹬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门槛上,只哎呦哎呦乱叫唤。

    有了施窈亲口保证,关雎院的丫鬟们伶俐起来。

    除了半夏外,她们不是太夫人赐的,便是老国公赐的,哪一个都不是善茬,找了趁手的工具,狠厉还击。

    半夏是从金陵起便跟着施窈的,也是施窈唯一从金陵带进京的丫鬟,最为忠心护主,右手攥一根鸡毛掸子,左手抄起打热水的铜壶,将鸡毛掸子和铜壶舞得虎虎生风,所过之处,皆是一片尖叫惨嚎。

    双方一方有趁手的工具,一方人多势众,倒是斗了个旗鼓相当。

    柳华姑姑来喝止还不够,直到国公夫人派了第一心腹金嬷嬷来,才撕开打得不可开交的两方人马。

    施窈跪在甘禄堂,披头散发,可怜巴巴地垮着小脸,容得身侧的乐安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哭诉委屈。

    无非是昨儿施窈坑害施家七兄弟,折腾得六位爷病倒,数施明玮病得最重,伤口撕裂,高烧一夜。

    今儿守到施明玮褪去高热,人苏醒了,乐安宁便带人闯进关雎院。

    “……我本也未曾想过拿二妹妹如何,她到底是咱们施家的二姑娘,金贵着呢,我岂敢在她身上加一指的。

    只想着拿了丫鬟仆妇,打一顿,多少吓唬吓唬二妹妹,以后莫要心胸狭窄、挟私报复,行事须得三思而后行,考虑考虑后果。

    不曾想,二妹妹竟这般凶悍,与那街头的泼妇无异,竟叫人动起手来,还泼了我一头一身的菜汤。我是再没见过这般凶悍的小姑子,她哪里有个闺秀的样子。”

    施窈瞥一眼“油头汤面”的乐安宁,辛苦忍笑。

    甘禄堂的丫鬟仆妇们,围着乐安宁,忙碌地为她擦去头上、面上的菜汤。

    乐安宁活了二十多年,从未丢过这般大的脸,哭得双眸通红,肩膀一抽一抽,从肚腹哽咽到喉咙口。

    经了这一遭,她怕是余生都要成为妯娌间、婆媳间的笑话谈资。

    真没脸见人了!

    这会儿撕了施窈的心都有了!

    国公夫人郑氏和三夫人容氏的脸拉得老长。

    六个病倒的儿子里,她俩一人占三个。

    容氏本打定主意当施窈是透明人,不亲近,也不去招惹,可自施窈进京,自家的儿子接连倒霉,便渐渐厌恶起施窈。

    但她与纪姨娘有一段恩怨,既不愿意管教施窈,也不方便对施窈做些什么。

    国公夫人郑氏底气足,哪里容得施窈在自家嚣张——国公府将来是大房继承,二房、三房的人早晚要搬出去,施窈三番四次得罪大房,郑氏不止拿她当个打秋风的穷亲戚看待,更是拿她当眼中钉、肉中刺,迟早要拔了才好。

    于是,乐安宁话才说完,她便开口:“老太太,不是我偏心,是二丫头的确教养不足,得磨磨性子,这般走出去,哪里有人家肯娶呢?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反倒连累咱们家的名声。”

    太夫人蹙眉,正要说什么,施窈啜泣道:“大伯母就是偏心,就是处事不公!”

    郑氏陡然听到这一句,险些一口气提不上来,仿佛当众挨了一个响亮的耳光。

    她何曾被晚辈指着鼻子这般指责过?

    有些话,你可以明白,你可以想,但你不能说出口。

    你说出口,就是踩了某些人的尾巴,戳了某些人的心窝,将某些人阴暗的心思拿到阳光下暴晒,某些人会破防的。

    作为主持中馈的当家太太,作为隔房的伯母,头上最扣不得的帽子便是“偏心”、“处事不公”。

    这对郑氏来说,和撕破脸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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