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三章 可怜的张玲
“……我好难过，好难过……好想死……”张玲的泪水很快浸透了廖姗的衣服。
张玲可怜巴巴的看着廖姗想说什么，廖姗却握着她的手说：“没事啊。”又对刘步阳说：“等会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都是嗵嗵的脚步声，廖姗在上楼，刘步阳下楼。廖姗跑上楼顶，四下一看，发现了蹲在东墙角抱头哭泣的张玲，旁边散落了几片摔破的手机部件。
刘步阳说：“聊聊别的吧。”
刘步阳道：“基本上有两种选择，一种是道歉，说以后不会和他丈夫来往。再就是说你爱他，要和她竞争。”
“别傻啊……”廖姗的声音也沙哑，眼睛也湿了，努力抚摩着张玲的肩膀后背。
刘步阳又道：“其实生活就是选择，当初天意选择了你父母的基因组合形式，生了你，同时就决定了你的性格，外貌。在你不懂事的时候，很多的选择都是你父母帮你决定的，读什么学校，玩什么游戏，穿什么衣服……现在，你成人了，需要自己选择。你选择喜欢一个男人，奉献了你的爱情，这是成熟的标志。”
回去的路上，刘步阳接到了胡世安的电话，毕竟还有八十万没到手，而刘步阳又过分豪爽，他难免不放心。尤其是房子已经开始装修，这要扯起皮来麻烦就多了。毕竟是个缺乏诚信的年代啊！
刘步阳认真道：“因为他们被自己的老婆训练出来了，知道怎么讨女人欢喜，怎么体贴女人。”
廖姗忧心道：“就算不开除，张玲自己也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上学期你欺负我的时候，她陪我聊天，说啊说的就说出来了。真是把我吓了一大跳！都流产两次了！本来是她劝我和你和好，后来变成我劝她撒手。”
张玲狠命咬着嘴唇。
刘步阳道：“无论是哪种，你都可以挺着胸膛说。你的人格不会因为这件事降低一丝一毫。就算全校的学生老师都知道了，你还是你。可以继续上课，好好学习，顺利毕业……没人有权利因为这个就影响你的生活，或者干涉你的人生。”
“那个女人到学校闹来了，说张玲勾引杜克华，要学校开除她！”廖姗有些气愤。
刘步阳侧面对着张玲，似乎想了一会才说：“廖姗是想让我安慰你，但我知道现在无论是谁说什么都没用。”
刘步阳把廖姗送到楼下后就自己回寝室，刚进门就又接到廖姗惊慌失措的电话：“张玲不见了！”
刘步阳道：“那就给自己点时间，慢慢想。”
刘步阳道：“他们是人，我们也是人。他们会爱，你也会爱，没什么不一样。”
“别过来……”张玲声音低沉沙哑。
“我等你……”
张玲却突然哇的一声号哭起来，身体往前一扑就抱住了廖姗：“他挂我电话……他关机了……”
“什么事？”
刘步阳问：“怎么样，是不是很难抉择？”
张玲的眼泪终于流落下来。但或许是因为刘步阳的语气始终那么平淡，她也没出声。
张玲又低下了头。
看见廖姗和张玲一起下来，刘步阳有些吃惊。张玲目光涣散，也不敢看刘步阳。
张玲眼泪又落了下来：“他说等他女儿高中毕业就离婚的……”她不知道为什么给刘步阳说这个。
刘步阳又道：“付出了就想得到回报，每个人都是这样，也没错。”
廖姗气愤的骂道：“死男人！”
张玲号啕大哭。刘步阳看她面纸不多了，就拿自己的递过去，口中却继续残忍道：“哭不会让她同情你。”
廖姗摇头：“还没闹大，就我知道。去年我就知道，也劝过她，不听！”
刘步阳又道：“从小受教育就要我们宽容别人，其实有时候更应该宽容自己。社会发展到现在已经比较成熟了，对的有人表扬鼓励，错的有人批评惩罚。当然，你会受批评，因为你破坏了别人的家庭，是第三者，爱批评你的人也不会关心细节，也不会顾及你的处境和感受……”
可这些屁话，张玲是完全听不进去的，她继续伤心中。
张玲又点头。其实她现在哪有心情聊什么呢，满脑子全是伤，痛，恨，怕，悔！
刘步阳安慰：“别想了，不会真开除的。”
张玲被吓得马上不抽噎了，红肿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廖姗，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恐怖。
刘步阳头大的点头。
张玲更想哭了。
回到学校后刘步阳就给廖姗打电话准备吃饭，却听到廖姗压低了的焦虑的声音：“张玲出事了，我在陪她。”
“到时候都给你！”
张玲抹着眼泪道：“你是叫我……争取？”傻姑娘啊！
张玲用很低的哭腔说：“麻烦你了。”
幸亏张玲没站在墙头上，廖姗还是慢慢靠了过去，蹲下身来，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刘步阳道：“是的，世界千奇百怪，就看你自己用什么态度面对。美国总统和女助理上床，他们自己国家的人没什么兴趣，但我们可以说得天花乱坠。”
刘步阳还继续：“现在，你要面对更复杂的选择。是去争取爱情，或者放弃。选择争取，还面临更多的选择，放弃后也有很多。当然，极端点的话，你还可以选择放弃生命，一了百了，用今后几十年那么多未知的幸福，快乐，当然，肯定也有悲伤，来抵消即将面临的几个月的痛苦。”
刘步阳道：“当然，这种支持只是对你个人的，算是人权上的吧，并不是说鼓励你继续下去。坦白说，我个人觉得，你不应该继续。”他还是说了出来。
张玲大哭了一刻钟，声音才慢慢小了下去，抽噎着说：“我想给家里打电话。”
刘步阳道：“我只是想你冷静的面对，用最慎重的思考来处理这件事。”
“那物业费和水电？”什么叫贪得无厌。
这就是刘步阳不愿意和人打交道的原因。
廖姗和刘步阳对了个眼色，说：“你们聊聊，我先回去。”
张玲绝望的摇头，每次看见网上那些人对第三者的口诛笔伐，甚至恶毒的诅咒，她都心惊胆战。
“我求你……”廖姗泪眼婆娑的看着张玲。
廖姗只能陪着张玲哭。又一回合结束后，廖姗下定决心道：“张玲，我把事情告诉刘步阳了。”
刘步阳笑笑。
“打了，关机！”
“上楼顶看看。”
刘步阳说：“手续办好你就会拿到钱，一分不少你。”有点不耐烦，其实他还不放心呢。
张玲连连摇头，她哪有那个勇气。
张玲就坐下。
刘步阳等了一会，又残忍道：“还有，假如他的妻子来找你，你该怎么应对？”
张玲两手哆嗦着拨号，可才按下几个数字，就又号哭起来：“我没脸……”
刘步阳说：“别吃了，打包你带回去。”
张玲脑袋几乎要爆炸了。
刘步阳看张玲一眼说：“听廖姗说她原来不理我的时候你帮我说过好话，谢谢了。”
张玲无力的摇头道：“不知道……”
“呵呵，好，打扰了，刘老板，再见。再联系。”
张玲又茫然的点点头。现在她还会在乎什么呢？还有空闲在乎吗！
张玲终于开口：“可这不是美国。”
刘步阳点头：“我也很吃惊。”张玲，小身材，妹妹头，无邪的一对黑圆眼睛，却和老教授……是有点难以想象！
张玲终于抬头看着刘步阳，吃惊他为什么说这个。
张玲迟钝的微微点头。等两人慢慢走了几分钟，刘步阳又指指路边的石凳说：“坐会。”
刘步阳说：“应该不会传开的。现在怎么样？”
刘步阳道：“你不用担心，廖姗会一直支持你，我也是。如果有人找你麻烦，起码先过我这关。”
张玲沉默半晌，努力说：“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和你们不一样。”
刘步阳继续：“但你不会上法庭，更不会坐牢，因为你没违法。校规里没有说学生不准和老师谈恋爱，现代法律也没说婚外恋违法。为什么？因为爱情是人精神生活的一大部分，无论放在什么人身上都会发生。新加坡的法律还规定口|交违法，但也没说不能婚外恋。”
一直到晚上近八点，廖姗才来和刘步阳见面，并告诉他张玲和院里一个姓杜的副授谈恋爱，却被男方老婆声东击西在家里抓了个现形。
刘步阳继续道：“所以我不准备安慰你了。”
刘步阳大话连篇，再想想男人的绝情，自己承受的压力，张玲泣不成声了。
刘步阳道：“那时候廖姗也很伤心，你怎么安慰她的？或者说你是用一种什么心情安慰她的？”
于是两人就近选了个酒楼，廖姗也没什么胃口，边吃饭边叹气。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张玲可怜极了。
刘步阳道：“他许诺过什么，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你们是怎么开始的也不重要，现在情况怎么样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要想清楚，这份感情对你来说是不是理想的，是你所向往的？它带给你的快乐是不是多于痛苦？你割舍不下是因为不甘心还是深爱他？他值不值得你爱？你有没有必要把几十年的人生押进去？”
“好，你别挂啊……”廖姗心急如焚。
廖姗烦躁不安的摇头：“这些老男人怎么把小姑娘的心抓那么牢呢？”
廖姗只能抱着张玲，心有些发疼，女人啊……可悲又可怜的女人！张玲撕心裂肺的号哭着，一直听着手机的刘步阳想到了去年的廖姗，也是哭得那么伤心。
廖姗已经挂了电话。
一起目送廖姗走后，刘步阳就对马上埋着头开始后悔的张玲说：“走走吧？”
“打电话。”
张玲轻轻摇头说不用。
廖姗继续道：“答应我，和他谈谈。”此刻刘步阳正在楼下干等着，也不敢该廖姗打电话。
廖姗连忙把和刘步阳的通话挂断，把手机给张玲。
刘步阳残酷道：“都是情绪问题，只不过形式不一样。我是说，大脑的工作原理，产生的化学物质都一样。或许程度上略有差别。”
“张玲……”廖姗很心疼的叫一声。
看着刘步阳真诚的表情，张玲又哭，感动的哭。她知道自己是一个人人喊打的第三者，所以从来没指望过有人撑腰。
“那就对他老婆好去啊！”廖姗更气。
刘步阳问：“都知道了？”
张玲痛苦万分，现在的状况叫她如何还深思熟虑。
张玲看着廖姗眼上的泪痕，本就被伤心充满的大脑更加糊涂起来，条件反射似的摇了摇头。
“哭了一下午，好不容易劝回寝室了，等会带点吃的回去。”
“晚上再给你说，你先吃饭吧。别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