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怕我担心？”苏晚冷哼了一声,“你知不知道你不告诉我我才会更担心，我早就发现你这段时间不对劲儿了，只是想着你可能有自己的考量就没多问，谁知道你是这样的,是不是我不问你你就一直都不打算告诉我了？”
季泽洋也没想到自己居然那么早就暴露了,他以为自己伪装得挺好的。
“我下次不会再这样了,晚晚我保证……”
苏晚听他语气可怜兮兮的,跟自己认错的样子也像是一条大狗勾似的，一时间又忍不住心软了。
而且想来他这段时间为了工厂的事儿应该也够操心的,她也不忍心再生他的气了。
最后苏晚只是道：“下次别再这样了，我们是夫妻，是要相伴一生的人,有什么事情当然要一起扛，就算我帮不上忙，你也不要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啊，还要在家人面前假装一副没事人的样子……至少说出来也会舒服很多啊。”
“而且你这样憋着不说，我只会更加担心啊，你真以为我看不出来吗？”
季泽洋笑了笑：“晚晚真厉害，我早该知道瞒不过你的,这次是我错了，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之前确实对工厂那件事挺忧心的，这会儿跟苏晚坦白了,心里的石头确实轻了不少。
“这段时间我会有些忙,工厂的事情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解决,所以就要麻烦你多操心家里的事了。”
“这也是我的家啊，有什么麻烦的，你还跟我客气这些做什么？”苏晚娇嗔道。
季泽洋在她脸上亲了亲：“我就是怕你累到。”
苏晚翻了个白眼,“你是当我有多脆弱啊，更何况家里还有爸妈呢，能累到我什么？”
说实话苏晚都觉得像放寒假暑假时间太长，在家有些无聊了，要不是京市不好找短工，她都想出去找份活干了。
“不过工厂事你也不要太担心，我上辈子的时候对以前的企业发展还是颇有些了解的，其实你们工厂现在经历的是一个必然的过程，就算现在没有这件事，以后也迟早会发生的。”
苏晚正色道：“现在不止你们工厂，还有其他很多工厂也在经历这些是不是？”
季泽洋点点头：“没错，我们隔壁有一家服装厂已经面临倒闭了……”
说这话时他的语气和神情都很沉重，苏晚只能轻拍他的手以示安慰。
“你们厂里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而且这种时代推进下发生的事情我也给不了你什么实质意见，不过我相信这件事打倒不了你，地方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你有能力在，在哪都有机会。”
要知道，季泽洋可是原书男主，个人能力当然很强，他正是靠着改革开放这阵东风起来的。
苏晚以前跟季泽洋坦白的时候，简单将原书的剧情给季泽洋讲过，但他之后一点也没有因为提前知道自己会变成商界大佬就有丝毫懈怠，甚至比以前还要努力工作学习。
而且也就只有那一次他听苏晚讲过原书里后来发生的事，之后这么几年他一次也没再问过了。
他不提，苏晚自然也不会说。
但苏晚知道，这样一个有能力有恒心还有韧性的人，将来怎么可能不成功呢？
苏晚猜想，这次工厂的危机对他来说会是个契机也说不定？
不过他现在正陷入了麻烦和苦恼中，自己就算帮不上什么实际的，但能让他心情好些也是好的。
虽然苏晚的话说的隐晦，但季泽洋还是听出了其中的意思，而且他自己心里也隐隐有这样的感觉，电器厂怕是撑不过这次。
倒不是他悲观，而是这次改革开放带来了很多好处，但同样的，对他们这些工厂的冲击也很大。
不少有条件的工人都开始发展副业，就算时间不多，但大部分人都有家里帮忙，放在工厂的心思就少了些。
但这些都是次要的，大部分工人就算想着发展副业，可大家还是觉得当工人是个铁饭碗，所以几乎没什么人提离职，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一部分领导腐败。
其实很早就有这个问题了，但因为那时候还没有迎来改革开放，工厂的整个运作体系都还比较稳定，所以并没有出现多大的纰漏。
可改革开放后工厂股改，上面就有人动了将工厂收入囊中的心思，其实从年初开始，宁江市那边的主厂就已经出问题了，但季泽洋人在京市，那些问题也不大，怎么会有人特地通知他呢？
季泽洋现在的位置在普通人眼里虽然已经很高了，但却是远够不着上面的人的，那些事情他也只能知道个大概，根本没有机会去插手。
至少现在是这样。
京市这边条件比宁江市好很多，市场也很大，所以直到半年前才开始出现问题，然后最近两个月经营问题更是严重，好多工人看见别的工厂倒闭了，工人被迫下岗，都纷纷开始忧心起自己来。
然而祸不单行，电器厂还宣布三个月后所有人的工资都下调，虽然下调多少，但这些年来只见过涨工资没见过降工资的，这绝对是个很不好的信号。
大家更加害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下岗了，所以更是将心思放在了发展副业上。
还真有那么一两个尝到甜头的人，见自己突然发了财，这么大一笔钱是他们在电器厂工作十年也不一定能赚到的！
干脆一狠心将工作辞了，把做生意当成了主业。
其他工人见了都很羡慕，可惜他们有的没本事去搞副业，有的没赚到那么多钱，所以也没有底气辞职。
但副业带来的收益也还不错，也算是给他们留了一条退路。
工人们都这样，更别提那些领导了，好多有点人脉的领导也都做起了生意，这可比工厂赚钱多了，季泽洋是少数没有发展副业的领导之一，所以工厂是每况愈下。
季泽洋在红星电器厂工作这么多年了，电器厂不仅是他生活的保障，他对电器厂也有比较深的感情，而且他现在身为电器厂的领导，心里也有一份责任在的。
他不想看着电器厂就这么没了，还是想要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出一些努力。
他知道凭他一个人的力量改变不了最终结果，但他还是想让那个结果来的慢一些。
夫妻俩又聊了一阵，苏晚知道季泽洋心里的想法。
当然无论他要干什么，她都会无条件支持他。
“好了，我知道现在劝你别为这件事焦心也不现实，但马上就要过年了，我希望你能开心一点……”苏晚主动亲了亲季泽洋的眉眼。
跟苏晚敞开心扉聊了这么一阵，季泽洋是真的感觉心情好多了。
“嗯，我知道的，还有几天就过年了，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要不我再给你买件新衣服吧？那天我路过百货大楼的时候看见一件大衣特别好看，一看就很适合你，我都能想象它穿在你身上的样子肯定特别好看了。”
以往每年大大小小的节日季泽洋都会给苏晚准备礼物，过年的时候更是会给她买好看的新衣服。
以往苏晚都是欢欢喜喜地收下了，但今年情况特殊，苏晚不想让他再破费去买什么新衣服了。
“我不要，家里的衣服都够穿了，我又不在乎什么新款旧款的，上个月我妈还带我买了好几件呢，你就不要再花钱了……不止这次，以后也不要再花钱给我买什么礼物了，毕竟现在情况特殊，多省着点儿，以后才有退路。”
季泽洋哪都好，但就是在花钱这方面没点数。
他也不是那种爱乱花钱或者花钱大手大脚的，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花什么钱，可能是一直以来收入都比较可观的原因，在花钱方面他是不太会吝啬的。
这样平时当然是没有什么，可如果遇到什么麻烦，那就存不下来多少钱了。
不过好在这些年来他的工资大部分都是交给苏晚的，自己身上留的不多，所以这些年苏晚还是给他存了不少钱的。
季泽洋听完苏晚的话后沉默了一会儿，才道：“那好吧，委屈你了晚晚。”
他也不是那种爱画饼的男人，只默默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赚很多钱，给苏晚和家里人更好的生活。
苏晚笑道：“这有什么委屈的？我只是说现在不要礼物了而已，等你以后赚了钱，记得给我买车买别墅！”
他不会画饼，那她自己可以要饼吃啊。
闻言，季泽洋温柔地笑了笑，“好，你要什么都给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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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是红星电器厂，周淑婉所在的服装厂也受到了很大影响，但他们厂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大型服装厂，周淑婉又是副厂长，还有苏兴业这么个当官儿的老公，两人也都快退休了，目前个人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的。
知道现在各个工厂的环境都挺艰难，周淑婉自然过来问了苏晚和季泽洋需不需要帮忙，苏晚自然没让。
一来她不想麻烦父母，二来现在也还没到这个地步。
周淑婉和苏兴业也很忧心，但目前也没有什么好办法。
“那好吧，爸妈虽然帮不上电器厂什么忙，但照顾你们家里还是没问题的，有什么事情你也不要强撑着，一定要跟爸妈说。”
“我知道的，谢谢爸妈……”
大概是因为这次的风波，这个年过得都没有以往热闹。
苏晚只希望这个年过后，去年那些不好的事情都能一并被带走，一家人一起迎来崭新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