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学考试
东京，远月茶寮料理学园。
一位身材高挑的黑发女孩拿着手里的入学申请表，站在学园门口，仰望着山顶巍峨壮观的天守阁。
“真的假的……这么壮观的建筑是，料理学校？”
今天是远月学园高中部的插班生考试，听说去年这所学校上任了有史以来最年轻的总帅，她扩大了招生规模，给更多心怀料理的人进入远月学习的机会。
沈一清在看到远月学园之前，一直觉得，这种所谓的技能学校肯定是交钱就能进去的，可现实无疑给了她一个巨大的冲击。
她原本计划是大学再申请料理相关学校，先读一个普通的高中。但无意间听说了日本有个十分著名的料理学校，是有着初中部与高中部的，她干脆向留学机构的负责人去打听了一番，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便直接递交了远月学园的申请。
现在想来，也怪不得那个听说的招生负责人，在提到远月学园时，脸上挂着一言难尽的表情。
她轻轻叹了口气，既来之则安之，实在不行，她就一边在语言学校再精进一下，一边申请普通的高中吧。
根据申请表上的指示，所有申请插班的转学生都要参加统一规定的料理考试，看着表格上面写着的考试时间，上午9:00——11:00和下午2:00——5:00。她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料理学校的入学考试……会考什么啊？
想也知道不可能是考数学英语，应该是考验手艺吧。
在中国，像她这个年纪的少年人，不会做饭的比比皆是。毕竟注重应试教育的中国，也没有什么时间让孩子在课外发展一下兴趣爱好。
沈一清另当别论，她的家里有着经营了近三百年的淮扬菜老店，楼外楼。在她五岁的时候，就开始摸锅铲了。
一开始母亲还很心疼她，认为女孩子家家的没必要这么早就让自己泡在油烟里，但是父亲却很高兴，认为自己的衣钵终于有人继承了。
她有个长她两岁的哥哥，但哥哥对烹饪一类的事情完全不感兴趣，老早之前，他们的父亲就已经决定，等自己退休后，就将楼外楼交给她。
于是在她提出想要学习一些不同种类的料理，见识一下更广阔的世界后，她的父亲几乎没有犹豫，不假思索地答应了。
眼前的烹饪教室简直像大礼堂一样华丽，上下都透露着“我很有钱”的氛围。
唔……坐在教室正中的椅子上，是一位看起来很贵气的少年。粽色的头发有着金色的挑染，看起来相当的潮流。旁边还有两三个穿着运动服的光头男……是他带的保镖吗？
怎么说呢，他给沈一清的第一印象就是，这人真的是厨师吗？
“嗨！可爱的各位后辈们，我是三年级的久我照纪——现任远月十杰第三席，各位叫我久我前辈就好了哟！”
这人一副笑眯眯的模样意外的好说话嘛，至于他说的远月十杰第三席又是什么……？
就在沈一清认真地思考时，面前的人脸色沉了下来。
“本大爷可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陪你们这些杂鱼参加插班考试的，如果你们端出不像样的料理给我久我照纪吃的话……”
阴沉的脸色已经把一些人吓得腿软，但不包括沈一清，她反而对眼前这位叫做久我照纪的人燃起了浓厚的兴趣。
“哈哈，最坏的结果也就是从这里滚出去嘛！”
他重新绽放了灿烂的笑容，嘴里说的话倒是挺不客气。
“好了好了，我看看流程表……上午的考试是——按照黑板上给的三种菜谱自选一类制作，合格的人就可以参加下午的考试了。”把手里的纸塞到旁边的一位光头男手里，久我照纪懒洋洋地翘起了二郎腿。“三井，把食谱抄到黑板上。”
这位姓三井的同学首先写的是一份法式料理的菜谱，沈一清只能理解菜名里面似乎写着鸭肉，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
这下可搞笑了，满黑板的片假名鬼看得懂啊。她试图拿出手机来拍照翻译，但很遗憾……手机翻译出的片假名完全失去了原本的意思，看来她只能放弃这道菜了。
第二道菜她念了几遍，倒是理解了名字，山药泥荞麦面。这是一道很传统的日式料理，做法也很简单，看来场上的大部分人都会选择这道菜了。
有些人已经去拿材料了，但沈一清还没动，她要看看第三道菜是什么。
终于有她不用翻译就能看懂的菜名了，宮保鶏丁。
这道菜她会做，不用看做法都可以，她的心稍微松缓了些许，决定了自己要做的料理。
宫保鸡丁的特色是辣中有甜，甜中有辣。鸡肉的鲜嫩配合花生的香脆，入口鲜辣酥香，肉质滑脆。
这样想着，她便去教室前方的料理桌上拿取材料。远月学园准备的食材都是相当新鲜上乘的，包装好的鸡腿肉上面贴着标签，沈一清留心看了一眼日期，这是今天早上刚刚屠宰装袋的鸡肉。
又拿了黄瓜、胡萝卜作为辅料，把调味用的葱、姜、玉米淀粉、蒜、干辣椒、熟花生米、调料之类的都一应准备好。
她用手腕上的发圈系好自己的长发，挽起袖子，围上料理台抽屉里准备好的围裙。
既然来了，就不能这样一事无成的回去。沈一清拆开包装好的鸡腿肉，放在盆里清水洗净，用刀背拍松鸡肉，切成均匀大小的鸡丁。再加入料酒、淀粉，用蛋清将鸡腿肉抓匀，腌制备用。
趁腌制鸡丁的时候，她又把胡萝卜与黄瓜切丁，姜和蒜切片，葱白切成小段。将糖、米醋、料酒、生抽、盐放入容器中调匀，放入葱姜蒜，加入适量水，做成料汁。
她找了一圈也没找到炸好的花生米，只好自己动手，先将花生仁剥好，用开水冲泡花生米，剥去外面那层红色的皮，冷锅冷油下花生米，中火炒至浅焦黄色后盛到大盘里散热待用。
另起一锅烧热，倒入凉油。她全神贯注，等待油温七成热时，滑入腌好的鸡丁，翻炒至鸡肉变白，盛出来备用。
用锅中剩下的少许油，放入花椒、干辣椒，用中小火炒香后，将料汁里浸泡的葱姜蒜捞出，放入锅中，快速翻炒几下，接着把胡萝卜、黄瓜与葱段一齐倒入锅中，将蔬菜炒至微微发软，再把鸡肉回锅，大火爆炒后，倒入料汁，颜色变油亮时，加入辣椒油，最后放入方才炸好的花生米。
“哎呀，你是第一个做好的呢。”久我笑眯眯地看着她，但嘴中的话却在发难。“我的食谱上面应该没写加胡萝卜跟黄瓜吧？你这是自创的做法吗？”
沈一清摇了摇头，不卑不亢地看着他。
“很抱歉，久我前辈，我刚来日本不久，对日文的读写还不够熟悉，有些看不懂您给出的食谱。这用我在中国最擅长的方法来制作的宫保鸡丁，请慢用。”
久我照纪冷哼一声，傲娇地拿起勺子。
“中国来的？可别以为你是个小姑娘我就会对你网开一面……”
用勺子舀起一勺，里头鸡丁、胡萝卜丁，黄瓜丁与花生米俱全，久我照纪塞进口中后，微微愣住了。
舌尖先感觉微麻、浅辣，而后冲击味蕾的是一股甜意，咀嚼时又品尝到了米醋的酸味，麻、辣、酸、甜，几种不同的感觉刺激着舌头，使人欲罢不能。
和他平日里专注的爆辣川菜截然不同，这是他不曾领略过的味觉世界。
“为什么……明明都是宫保鸡丁，做法差异会这么大……”
“这是我按照中国山东一带的鲁菜做法做的宫保鸡丁，鲁菜版的宫保鸡丁更多采用鸡腿肉。为了更好地突出宫保鸡丁的口感，鲁菜还添加了胡萝卜与黄瓜丁。这一道宫保鸡丁的做法和川菜做法大致相同，但是更注重急火爆炒，目的是保留鸡丁的鲜嫩。”
她认认真真地解释着，微笑地看着久我照纪。
“如何，我通过了吗？久我前辈。”
久我照纪四处摸兜，想要找出手帕擦拭一下嘴角，可偏偏怎么都找不到。
一股淡雅的茶香萦绕在鼻尖，唇边似乎也有一股温热细腻的触感。她竟然拿着手帕，像哄小孩儿似的帮他擦了擦嘴角。末了，还朝他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您不用跟我客气，久我前辈。”
“谁会跟你客气这种事啊！你这个古怪的女人……”他用手背擦了擦已经干净的嘴角，可那股奇异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上午的考试你通过了，午餐自己解决。”
“那这个您还吃吗？我能打包带走吗？”
沈一清看着只被久我吃过一口的宫保鸡丁，一副惋惜的表情。
“这可是我吃过的啊……你给我有点身为女性的自觉吧！明明长得像大和抚子似的结果做的事情这么脱线，真受不了。”
“所以我是不能带走了吗？”
久我照纪愤愤地将自己的勺子狠狠插进她端着的宫保鸡丁里，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她。
“这是连勺子也给我用的意思吗？谢谢您，久我前辈。”
旁边传来了偷笑的声音，久我眼睛一扫，那几个光头男人又恢复了冷峻的表情，拼命压抑着嘴角。
他们这个坏脾气主将能被一个一年级的小姑娘气成这副模样，实在是太少见了。
结果最后，这份宫保鸡丁还是被她打包带走了，顺便还打包了一份米饭。连久我照纪赌气插在她菜里的勺子，也被她洗干净带走了。
坐在校园的长椅上，膝盖上摆放着保温便当盒，她静静地发了会儿呆，放空了自己。
看来在课余之外，她也得加强读写的内容了，否则上课的时候要是连菜谱都看不懂，那可就麻烦大了。
不少穿着制服的人在校园里急匆匆地走着，也许是赶着去上课，或者是参加什么社团活动，沈一清安静地看了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蓬勃的生命力感染了她，刚才那点烦闷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掀开便当盒，拿起勺子，慢条斯理地吃着属于她的午餐。
……
“喂，醒醒！你是打算错过考试吗？”
她竟然靠在长椅上垂着脑袋睡着了，面前将她晃醒的人，是板着脸的久我照纪。
“久我前辈……午安。”
“午安……个头啊，赶紧的赶紧的，不准在这里懒懒散散地睡觉！”
久我照纪冷哼一声，带着他身后的几个男生扬长而去。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上的时间。
13:45，她还真是差点睡过头了。兴许是这几天初来乍到，还有些不习惯吧。她揉了揉太阳穴，拎起一旁收拾好的便当盒，朝着考场缓缓走去。
久我照纪还是像个少爷似的坐在教室正前方，她环视了一下教室，跟上午相比，似乎只剩下了不到一半的人。
“喂喂，别在那东张西望的，小心我判你不合格！”
久我照纪又炸毛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面对沈一清，他总有些不淡定。这种感觉并不好，但他却忍不住想要去管她的闲事。
“我知道了，久我前辈。”
看着她顺从地轻轻点头，柔顺的长发在肩头滑动着。她寻了个无人的料理台，将自己的随身物品摆好。
“咳，上午合格的人都在这里了，一共18名，恭喜你们通过了第一阶段的测试。”久我照纪清了清嗓子，拿起了下午考试内容的表格。“下午的考试内容则更看重你们的自主能力，在没有食谱的情况下，以「豆腐」这种食材为主体，制作一道令我满意的菜肴。”
说罢，他把纸往桌子上一盖。
“时间限定三小时，在合格之前重做多少次都可以，需要的食材这里也全部一应俱全——那么，料理开始！”
有些人已经冲到料理台前去争抢食材了，而沈一清则扶着下巴，闭上眼睛仔细地思考自己将要制作什么样的豆腐料理。
久我照纪被她闭上眼睛，一副冷静思考的模样吸引了，几乎无法移开视线，她就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却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股高贵的气息。
他不禁在脑海中反复去想象，她这样的女人会做出怎样的豆腐料理。
沈一清蓦然睁开眼睛，眼神中一片清明，似乎是已经决定好要制作怎样的料理了。久我照纪来不及收回视线，与她的眼神碰上，她也不像普通女孩子那样害羞，反而是大大方方地朝着他浅浅笑了。
您很期待我的料理吗？她的眼神似乎是这样问了。
他回以一个，放马过来的眼神。
走到了前排的料理桌，上面各色食材一应俱全，连豆腐的种类都很多，内酯豆腐，南北豆腐，豆腐干都一应俱全，但对于法国料理擅长的同学来说，这可不是一道简单的题目。
她拿起一盒内酯豆腐，又挑了一只处理好的母鸡，再拿上适量的香菇、宣威火腿、黑木耳、青菜叶和新鲜冬笋。
香菇和黑木耳是干货，在处理其他食材前，她先用拿出两个碗，分别用温水泡发香菇，冷水泡发黑木耳。再把已经开膛破肚，除去内脏的母鸡清洗干净，剁下鸡腿，再将鸡胸肉均匀的切下来。把鸡胸肉均匀的切成小块，准备搅鸡肉蓉。沈一清将切好的鸡胸肉放入料理机中，加入其六倍的清水，搅打成白色的鸡肉蓉备用。
下一步她开始准备熬汤，抬头一看，久我照纪还在盯着她出神。但是这一次，在视线交汇之后，他立马就把头扭到了一边，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她笑了笑，现在她要全心全意将精神集中在料理上。将剩余的鸡肉放入锅中，加入能完全没过鸡肉的清水，再加入适量的生姜和大葱，大火烧开之后，撇去浮沫。
浮沫撇干净之后，转小火慢慢熬煮，她聚精会神地盯着汤锅，中途需要不停撇去黄色的鸡油。沈一清的鼻尖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用手帕轻轻地抹去，继续专注在这锅鸡清汤上。
光是这一步，她就足足熬煮了两个小时。大多数人已经完成了料理，或者是失败了重新来过。沈一清在料理时全神贯注，几乎忘记了自己现在正在考试，一心扑在自己的料理上。
将鸡肉捞出，将方才打好的鸡肉蓉缓缓倒进锅里，这一步的目的是让鸡肉蓉吸收汤里面的杂质。转文火吊汤四十分钟，她要趁着吊汤时，完成剩余的准备工作，决计不能出错。
香菇泡发后用平刀推切，然后再叠在一起切成细丝，切好之后放入水中，拨散化开检验是否有粘连。火腿则是采用垂直前后推拉的方式切成薄片，再用直刀下压的方式切成细丝，否则火腿丝很容易切断，导致影响外观。青菜叶只需要对折即可切丝，沈一清选择了比较薄的菜叶，这样的菜丝会更加细长。黑木耳需要将其卷起来，这样才能切得更细，木耳必须使用干货泡发再切，因为新鲜木耳很厚实且容易分层。冬笋她选择了比较小且嫩的一些，采取直刀切片再切丝，虽然用直刀切片更方便，但必须将其切得越薄越好，大概保持在2毫米以内为达标。
配料全部切好后，她活动了一下酸涩的手腕，看了看一旁的计时器。
不错，还有时间。全神贯注在料理上的她，完全没有留意到久我照纪仍然认真地盯着她。还有不到三十分钟，几乎所有人都已经完成，但通过者却寥寥无几。
“好慢啊……这女人是在做菜还是在绣花啊？”久我照纪小声嘀咕，似乎比沈一清还要焦急。“时间已经不多了，到底在做什么？”
终于到了重头戏，切豆腐。她先将豆腐划成小块，然后在盒中加入满满的温水，这一步的目的是利用水的浮力取出易碎的豆腐。
将豆腐小心地放在砧板上，她先在中间轻轻切下一刀，使其厚度保持在三厘米左右。沈一清缓缓地吸气，复又吐息，开始切豆腐，用左手食指顶住刀面，直刀将豆腐切成薄片。沈一清控制着自己的呼吸和手的速度以及力度，每一刀都需要以标准的直刀切下去，等下切出的豆腐丝够不够细，就看这会儿的片薄不薄。
切好片之后，她将豆腐往右侧一拨，横在砧板上。再以同样的刀法，将其切成小于一毫米的细丝，切好之后用清水洗去边角的断丝。
沈一清将切好的豆腐放入清水中拨散浸泡备用，里头的豆腐已经细散如发丝，她终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计时器也适时响起，她按掉后，关上了鸡汤的火，将鸡肉蓉捞出来，仔细地过滤鸡汤。在她的手中，鸡清汤被制得“青花亮色”，清澈见底。
沈一清先在锅中加入适量的清水，将切好的香菇丝，冬笋丝，木耳丝下锅焯水断生，完成之后捞出备用。把焯水的锅洗干净后，再往其中倒入适量的鸡清汤，大火烧开之后转小火再加入香菇、冬笋、木耳与火腿丝四种辅料，小火烧开之后略施薄盐。调味之后开始勾芡，她对计量的把握很准，小心地往锅中少量多次的加入水淀粉，将汤汁收至略浓即可。她选择了使用土豆淀粉勾芡，因为土豆淀粉收的芡更洁白透明。
勾好芡之后，就到了最后一步。把沥干水分的豆腐丝加进锅中，用勺背轻轻的转圈圈，利用汤汁的离心力将豆腐丝转散。豆腐丝散开之后再加入青菜丝，继续转圈，待原料充分散开之后，出锅上汤。
“完成了。”
她长出一口气，耳边立刻响起了久我照纪的声音。
“你未免也太慢了，看看，现在只剩你了！”
她似乎有些疲了，无暇与他斗嘴争辩，将盛好的料理静静地摆在托盘上，端到了久我照纪面前。
“这道菜名为文思豆腐，请用，久我前辈。”
这就是中国名菜，文思豆腐。久我照纪钻研中华料理已久，但也只是听说过，没有亲眼见过。在看到碗中细散如发丝的豆腐时，脸上惊讶的表情就没有收起来过。面前这位女孩子的刀工，兴许在他之上。
“小心烫，要我喂你吗？”
“你能不能不要一本正经地对男人说这种话啊！”
久我照纪抄起勺子，轻轻舀起一勺，在嘴边吹了吹，缓缓送进口中。只一口，他就觉得仿佛沉入了暖和的温泉中，这道菜口感软嫩清醇，细密的豆腐丝入口即化，让人回味无穷。
足足呆滞了五分钟，他才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沈一清。
“你是……中国人，对吗？”
“是，我叫沈一清，来自江苏扬州。这道菜便是历史悠久，具有传统特色的淮扬菜——文思豆腐。”
太厉害了，真是后生可畏，她才一年级，就已经有了这等传奇的刀工。
想到整天缠着自己食戟的叶山亮与黑木场凉，久我照纪感觉自己压力很大。你们这些年轻人都是怪物吧？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沈一清，你的菜品无可挑剔，合格了。”
少女不骄不躁，露出了柔美的笑容。
“谢谢您，久我前辈。”
“咳……这份文思豆腐就先摆在桌上，你可以先去宿舍了。”他拿出了一份表格递给她，点了点头。“你申请了校内的宿舍，因为你速度太慢，现在能够分配给你的就是这里了——极星寮。”
沈一清将文思豆腐放在他旁边的桌上，又转身接过他手中递过来的宿舍表。
“别怪本大爷没提醒你，这地方……”久我照纪想说什么，又打住了。“嘛算了，是你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奇怪的宿舍很配奇怪的女人。
沈一清倒是没在意，宿舍表上的指引很明确，她仔细地看了一会儿。
“没用完的豆腐我能带走吗？”
“你这家伙是来远月打包的吧！”
……
拎着一盒没用完的内酯豆腐，沈一清缓缓走在夕阳西下的过道上。
久我照纪，真是个有趣的家伙……但是她只不过是一年生，应该没有什么能跟三年级打交道的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