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100个孩子祭拜山神
哪知道，皇上这话一出，大多数人全站到了左边，皇命难违。
右边只有林远道和零星几人，以及四皇子与九皇子。
皇帝冷哼一声，一脸倨傲的神色，“林远道，你也看到了！祭拜山神，势在必行！”
这件事绝不是一个做臣子能左右的。
他作为国君，就算他做的决定是错的，臣民也只能听着，这就是神圣、不可侵犯的皇权！
没有任何人能改变他的决定！
林远道立刻跪下，高呼，“皇上，此举万万不可！”
“退朝！”
景仁帝懒得废话，大袖一摆，当即转身离开。
文武百官也只是怜悯地看了一眼林远道，而后默默低下头，准备离开。
李怀仁经过林远道身边时，站住脚步。
他嗤笑了一声，满是不屑的神色。
“林远道，你个老东西，一把年纪了，真是老糊涂了，愚蠢至极啊，简直就是在自找死路！”
林远道不卑不亢，对上李怀仁狡诈的眸子。
“李怀仁，你就是谄媚走狗！”
对自己当狗这件事，李怀仁并不觉得耻辱，反而有几分荣耀。
“那也要看我是谁的狗，当了皇上的狗，还有谁敢和我李怀仁作对，劝林大人一句，好自为之吧！”
说完这话，他便笑哈哈地扬长而去。
本以为林家还有多大出息，没想到，林远道就是在自掘坟墓。
只要林家败落，他想去崖州迎回儿子李明轩，那就是易如反掌的事了！
早朝结束后，林远道跪在御书房门口，迟迟没有离开。
不到半个时辰，萧凌宸也进了御书房。
本以为只为难民的事，今天早朝又多了一件事，祭拜山神！
萧凌宸满眼愁绪，眼看着大夏的山河摇摇欲坠，身为臣民，他们却无计可施。
御书房内，香见陪在景仁帝身边，满脸娇媚！
萧凌宸直接启奏，“父皇，昨夜城外的难民营起了大火！”
景仁帝眉眼都不抬一下，扶着美人的手，继续练字。
他冷冷地吐槽，“老四，你就是太闲了，无用的人留那么多做什么！”
无用的人？
什么是无用的人？
黎民百姓是无用的人？
萧凌宸眉头紧皱着，“父皇觉得，大火烧死的那些难民是活该的，对吗？”
听着儿子说话的语气不太对，景仁帝这才松开了怀里的香妃，抬眸瞥了一眼萧凌宸。
“本就是如此，他们不是京城人士，为什么要违背皇命，过来京城？”
不是京城的人，就该守在他们的地方，过好他们的日子。
要是死，那也该死在生他的土地上，而不是带着满身泥垢，来污浊京城的空气。
“父皇是觉得，难民的命就不是命，人活该被分为三六九等，是吗？”
景仁帝把手里的毛笔骤然放下，“你是在揣测朕的想法吗？”
“父皇，儿臣只是觉得太子此举太过荒唐，太子作为储君，更应该宅心仁厚！”
宅心仁厚？
这怕是景仁弟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四个字！
他倘若宅心仁厚，当年与兄弟夺皇位的时候，就不可能取胜，今天也没有这么多子嗣！
他更不可能站在朝堂上，成为九五至尊的皇帝。
身在皇家，就是要狠。
外面电闪雷鸣，开始下起雨来，隔着一道门，只能听见轰隆隆的声响和哗啦啦的雨声。
隔着一座宫殿，里面的人根本感受不到外面风雨交加的凛寒。
“父皇，你身在宫中，为什么不去看看民间疾苦，感受一下老百姓的难，他们都是你的子民！儿臣曾读过父皇年轻时的墨宝，父皇说，民乃国之根本，国是民心所向……”
景仁帝甩开手里的毛笔，“妇人之仁，你又能成什么事！”
蘸着黑墨汁的毛笔落在萧凌宸的白色外袍，抹黑了他的衣角。
四喜公公着急走进殿里，“皇上，林大人还一直跪在殿外，下雨了。”
景仁帝冷哼一声，毫不留情，“他愿意跪，就让他跪着好了！”
“老四，朕问你，国库空虚，我拿什么去救济灾民，这是天灾，老天的意愿如此，朕是天子，也不能左右天意，你还不懂吗？”
“只有让少部分人死，才能换来长久的安宁，为了稳定，那些蝼蚁死不足惜！”
景仁帝觉得，自己今天已经说的够明白了！
倘若萧凌宸还有不解之处，那就是他天资愚钝，不配做他的儿子！
“父皇！”
景仁帝起身，叹了口气，拂了拂衣袖。
“退下吧，今天你说的这些疯话，我全当没听见！”
萧凌宸慢慢退出御书房。
他明白了林慕橙说的，劝说是没用的。
经过御书房门口，林远道身上已经被狂风暴雨全部扫湿了。
可他依旧挺直了背脊，跪在那里，萧凌宸走过去，扶起林远道。
“林相，起身吧，殿下不会改变主意了！”
林远道于心不忍。
可这是在古代，他没办法直接冲进殿里去。
倘若他胆敢和皇帝理论一番，当即会被乱刀砍死，也是他活该。
在这个时代，皇帝是九五至尊，皇权是不可侵犯的，他身为臣子，必须要听命。
“那些无辜的孩子，就活该被烧死吗？四皇子生在皇家，是金尊玉贵，普通人家的孩子就活该被用作祭祀的工具吗？众生平等，上天尚有好生之德！”
萧凌宸愣住了，看着林远道因为激愤而微微颤抖的眼睫。
年逾五十，林远道的眼底都是红血丝。
萧凌宸心中感叹，“真没想到，有一天，众生平等这样的话居然会是从林相口中说出的。”
在这之前，从林远道身上是永远看不到众生平等四个字的。
就连林家的家仆，都比别人家的家仆高出一头。
“林相，我们同舟共济，一起想其他办法吧！救救那一百个孩子！”
就像他衣摆上的这一抹黑，无论如何也洗不掉了。
就算用尽手段去洗，也会留有痕迹，既然这样，倒不如直接撕下去！
林远道点了点头。
皇帝不作为，他们只能铤而走险，自己想办法了。
“走，四殿下，借一步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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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李怀仁正在为祭祀山神背后的丰厚利益而窃喜不已。
管家李安一脸谄媚的喜色。
“大人，您这方法真管用，现在城中有孩子的那些富贵人家，全部胆战心惊，都赶紧送银子来了，指望着能保住自家孩子！”
皇上的这一道指令下去，有钱的人家自然要保住孩子，因而要送钱贿赂官员，这是理所当然的。
至于没钱的，那只能把孩子送出来了，谁让他们穷呢。
李怀仁一副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样子，捋了捋胡须，慢悠悠开口。
“你再去那些富贵人家多看看，没有送钱的，就把孩子抓来，我还不信了，他们要钱不要命！”
孩子可是一个家族传承下去的根本，特别是男娃。
他就不信，这些家族宁愿断了香火，都不舍得拿银子出来赎命。
李安高兴地俯身作揖，“大人英明！”
“还是咱家大人厉害，如今在朝堂上，就连林远道也不是你的对手了！”
李怀仁冷笑一声，拨弄着手心的佛珠，眼眸阴沉。
“是林远道自己蠢，可能是他出了趟门，脑子被门挤了吧，他竟然自己把后路断了！”
李怀仁一脸奸诈的神色，眯了眯眼睛，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转头看向李安，“我记得，林林远道是不是还有一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