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修士懂个锤子修仙
“当时凌夜多大？”苏欣芷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若是按照姬月瑶的说法，凌夜在孩童的年纪就写出了这些作品。
“十三寸咳，十三岁。”姬月瑶稍微有些走神，注意到答非所问赶紧纠正，还好苏欣芷也只注意了“十三”这个数字。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苏欣芷惊讶于这个答案，但是也只能接受。因为自己按照时间来推断的话也是这个结果。她接受不了的是自己在见到凌夜之前就在他身上消费了不少，没少买书。
“好了，我继续说。”姬月瑶看出苏欣芷微妙的有些郁闷，便出声打断了她的自我纠结。
“凌圣子这是何意？”姬月瑶不明白凌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也别称呼我为圣子。我们只是作者与读者，不需要搞那些有的没的。”凌夜苦笑着回答。楚云伊刚把他和小梦带回来圣地就册封他为第十三圣子，还要在林雨梦十五岁时将她封为圣女。当时典礼一过，太初圣地这位十一岁还未开始修炼的圣子就成为了元界绝对的焦点，纷纷怀疑太初圣地是不是要解散了才封这么一个没有修为没有背景的小鬼成为新圣子。一时间关于凌夜家世的讨论更是众说纷纭，有人觉得他是太初圣地哪位老祖的后代，也有人觉的凌夜是玄界哪个大家族内的私生子，被送到元界来进行保护的。
到最后也没争论出个所以然来，随着凌夜干的一件件事刷新了他们的认知，讨论的重心也从凌夜的背景变为了凌夜的实力究竟如何。
“你可是太初圣地最年轻的圣子，倒也不必谦虚。不过这的确也不是今天的重点。我倒是想问问，你作品里为什么总有一种对元界的不满？”
到底是心比天高，还是斤斤计较？姬月瑶觉得根据凌夜的回答，就能大概推测出他到底是什么来历。眼前这名十三岁的小圣子绝对出身不简单。
“因为那不是我的不满。”凌夜端起茶杯，享受着芙蕾的手艺。
“这份不满是人诞生之初便存在的，正因为仙途的存在，这不满才愈演愈烈。”
“修仙，是为了追求什么？”凌夜反问姬月瑶。
“修士当怀赤子之心，持之以恒。修行则是为了追求长生，掌握大道，寻找自我超脱之路。”姬月瑶想了想，给出一个不会有错的答案。
“所以我才说修士就是一群只会打坐的，懂个锤子修仙。 ”凌夜似笑非笑继续说道。
“灵气固然存在，可却没有修士去探究灵气背后的秘密。在肉眼所见的世界背后，还有一个看不见的隐藏起来的神秘世界；而不可视的世界反而比可视的世界更接近根源。这会让人觉得我们所看见的事物只不过是假象，真实则是位于不可视的一侧。”
凌夜端起茶壶给姬月瑶添了一杯茶，继续讲解。“即使我们的眼睛把眼前的水当作水来看待，也不能称之为‘真实’。我们从感官中接触到的水，制造出‘这是水’的假象时，必须足以映照出究极的实在，我们才能感觉到水是真实的。口渴时一杯下肚的水是真实的，但是在潜意识情况下喝到的水，我们可能就不会将其视作为‘水’，比如听到我说话的你此时没注意到你已经又喝了半杯。”
“所谓的真实，可以用‘活生生的’来形容，对大部分人来说，各种活动都是基于追求‘真实’事物的欲望的产物，对于修士而言更是如此。”
“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世界，这个自我不是真实的自我，有时候人们会有这种痛切的感受。渴望达到真实的世界，真实自我的欲望将人们紧紧束缚住。人们在童年时会幻想着自己其实是弃儿，真正的双亲不是现在的双亲，认为现实世界是虚幻的，而更接近真实，‘活生生的’真实世界应该是掩藏在庞大的现实之下。”
“所以无论是恋爱还是冒险，我们之所以会深受非日常的幻想故事所吸引，是因为我们会将自己代入活在戏剧性的冒险或恋爱的主角身上。那些模仿我的风格却失败的写手，他们只考虑到了幻想，却忽略了幻想的‘真实’。”
“我经常告诫自己，平淡无奇，平稳无碍的人生并非是一种理所当然的生活方式。不与任何事物发生争执，不对任何人带有憎恨的活着是不可能的。大部分的人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愿望才想要过那样的生活。想要成为特别的存在却无法实现，这种形式才是真正的平凡人生。”
“所以说，从一开始就打算过这样生活，比任何事情都要困难。这样一来，本身就是‘特别’的存在。”
“修士与普通人的对立，不在于非常与平常、理想和现实，或是特别跟平凡。而是在面对真实世界和真实自我时，选择了两种不同的态度和道路而产生的对立冲突。无法容忍‘虚伪’的世界和‘虚伪’的自我，不由得去追求‘真实’的倒错观念，在名为‘弑仙纪’的战火与杀戮的时代中终结，可即使到了看似和平相处的今天，对自我的探寻依然一点一点产生了无数的名为‘凡’的微粒。”
“虽然真实的自我并不存在，但修士还是不可免俗的去追求真实的自我。因此，双重束缚或许是每个修士的宿命，所以，我才要对此进行果敢的反抗。”凌夜的话音完全落下，姬月瑶却手中仍然拿着茶杯，呆愣在那里久久不能平静。
开始她认为‘白学家’惊世骇俗的作品，只是为了宣泄自己情感上的不满，可是当她见到凌夜后，觉得那只是少年失意后对于世界不真实的幻想。可是当她完全听完凌夜的自白，她意识到凌夜不是针对某一个修士，而是对这个世界本身都存在着叛逆之意。
“你怎么想呢，瑶池的姬月瑶前辈？”凌夜依旧是那副平淡的语气，却让姬月瑶心中起了狂风巨浪。
什么时候，被这个只有炼气的小子看穿了？
屋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有些诡异，恐怕谁也想不到久负盛名的瑶池女帝居然被一个炼气圣子问的说不出话来。
“小夜，你听我说，我想把这玩意染成绿的！”
屋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看上去不太稳重的女子飞扑过来将凌夜抱入怀中，完全没注意到在一旁瞠目结舌的姬月瑶，指着自己那头闪耀着活力的苹果绿的头发，揉搓着凌夜的脸颊。
“可是你已经染了呀”凌夜有些无奈，拍拍手提醒着女子旁边有人。
一旁的姬月瑶此时心里的震惊更甚。
“这就是玄元两界最年轻的渡劫，楚云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