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你是清白的
他没见过,这么想受罚的人。
此时的盛明茹不敢吭声了,深怕自己说错话,让萧卿蓉的自我惩罚变得越发严重。
三年清修,便是盛明茹都无法接受。
三年之后,她表哥还有机会争得侯府的世子之位吗?
此事绝离不开萧卿蓉和萧家的相助,萧卿蓉绝不能走!
萧卿蓉的声音轻淡:“我自小受的家教便是有错就得认罚,既然茹姨娘滑胎有我的责任,哪怕你们不罚我,我肯定也要自罚的。”
这件事情,绝不可能轻轻揭过去。
能去妙清观清修最好,不用再看到顾长风这些恶心人的东西了。
哪怕去不了妙清观,她把和风居的大门一关,自我禁足,顾长风就没法儿再进来了。
既然一时半刻地没法儿与顾长风和离,那么用这样的办法保持与顾长风的距离,也挺好的。
萧卿蓉这话,盛夫人一干人等算是听明白了。
萧卿蓉没有自证清白的意思,而盛夫人等人非要认为,今天此事,萧卿蓉是有责任的话,那么禁足与清修,必选其一,盛夫人他们是拦不住的。
不想萧卿蓉自我惩罚,唯一的解释方法就是他们得承认,盛明茹的滑胎与萧卿蓉没有半分关系,她毫无责任。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自证清白什么的,已经弱爆了,这辈子只想咸鱼的萧卿蓉要顾长风等人反过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总之,谁受惠,谁着急,谁吃亏,谁难受。
这两者,她都挨不着,紧张什么?
差点被定性为盛明茹滑胎凶手的萧卿蓉成了全场最淡定的那一位,盛明茹想象中的愤怒与委屈,完全没有。
萧卿蓉如此态度,还真叫顾长风一干人等觉得棘手不已。
盛明茹即将滑胎的错,按在萧卿蓉的身上不行,损失太大,不那么做,又会生生错过一次拿捏萧卿蓉的好机会,太可惜了。
完全没给顾长风和盛夫人犹豫的时间,萧卿蓉转头吩咐绿意:“收拾个轻囊出来,我们今日便去妙清观。”
“是,少夫人。”
随了萧卿蓉的底气,绿意回应的时候,毫不怯懦,答得那叫一个干脆。
绿蕊忍不住捏了捏自己的裙摆,似心有摇摆。
看了眼冷汗涔涔的盛明茹,绿蕊一咬牙道:“少夫人,妾室也陪你一道去。”
萧卿蓉分了一个眼神给绿蕊,盛明茹这一胎保不住的话,绿蕊的确是避其锋芒更合适。
若她还在府里,不论闹出什么事情来,旁人必要看在她的面子上,对绿蕊客气一二。
可没了她,绿蕊在长平侯府便半分底气都没有。
的确是跟她去妙清观暂时住几日,更加稳妥一些。
“等等……”
看到萧卿蓉和绿意这对主仆俩,一个敢说,一个敢听,盛夫人脑壳子疼得厉害,都快顾不上盛明茹了。
想到萧卿蓉的倔强,盛夫人甩了一个眼神给顾长风,谁的娘子谁去搞定。
萧卿蓉这一离开,会引起多大的风波,她儿子得心有里数。
今天能不能留住萧卿蓉,怎么留住萧卿蓉,全看长风最后的决定了。
顾长风的心里堵得厉害,明明有一团熊熊燃烧着的火焰,却怎么也发泄不出来。
没有子安丸,他和茹儿的孩子即将保不住。
证明不了萧卿蓉的清白,萧卿蓉就自请去妙清观清修受罚。
这两件事情都快要把顾长风逼迫压挤得爆炸了:“卿蓉,别走,我信你!”
“我相信你既愿意让茹儿过门为妾,必不会再为难茹儿,甚至是加害茹儿肚子里的孩子。”
“只不过事发突然,所有的事情又那么巧合,我一时情急犯了糊涂,才会误会你。”
“这般情况,还望娘子你能体谅为夫一回,以后绝不再犯。”
为了哄住萧卿蓉,顾长风还对以后做出了保证。
要知道,上一刻顾长风是警告萧卿蓉,这次不与她计较,她绝不可再犯。
可这一刻,角色颠倒,萧卿蓉没作任何要求,偏顾长风自己想到了保证。
盛夫人接着顾长风的话茬道:“是是是,卿蓉,你可是萧家的女儿,怎么可能暗害茹儿的孩子。”
“我、我们这是被人给误导了。”
“显然,有人是想要诬陷于你,先是在和风居里摆了那么一盆害人的黑松,又派人在绿蕊的身上放了这一荷包的麝香珠。”
“不是此贼子如此处心积虑地要陷害你,我们怎么可能被迷惑?”
“一时当局者迷,卿蓉,你能理解我和长风吧?”
盛夫人越说越生气,也越发觉得自己接近真相。
以己度人。
同为女子,与不让别的女人生下自己相公的孩子比起来,自然是自己先生一个孩子更为重要。
就算萧卿蓉真得容不下茹儿的孩子,欲除之而后快,她不可能把这么危险的东西放在自己的和风居。
想办法,收买一个奴才,直接把这盆有问题的黑松放在茹儿的归春院,不更稳妥,也更安全吗?
更别提,萧卿蓉压根儿就不知道,茹儿怀着的,其实是长风的孩子。
至于绿蕊,萧卿蓉对这两个丫鬟的好,有目共睹。
说其他人为了对付情敌,就利用伤害身边的丫鬟,她信。
同样的情况放在萧卿蓉的身上,盛夫人的反应只有两个字:不信。
只要把心焦撇开,稍稍冷静一些,盛夫人与顾长风对萧卿蓉的人品没有丝毫的怀疑。
萧卿蓉要嘛不做,做的话,萧卿蓉一准会提出来,与他们商量一番,怎么会这么卑鄙龌龊。
如此一来,盛夫人的心中浮现出一个新的问题:
究竟是谁设了这么一个局,既要打掉茹儿肚子里的孩子,顺便还非要狠狠地坑萧卿蓉一回?
前者,萧卿蓉多少有些动机,但后者的话……
盛夫人皱皱眉毛,眸光闪闪,很快把怀疑的眼神转向了盛明茹。
盛明茹惊得想把自己的手往被子里藏。
好在盛明茹受滑胎之险的影响,脸色已经非常难堪,旁的情绪在痛苦之色的掩盖之下,一点都不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