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靠儿子
盛夫人这些话让顾长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凭谁的努力被否决了之后，心情都好不起来。
“只是……”
盛夫人又来了一个神转折，“长平侯府的情况，你知道，盛家的野望，你也清楚。”
“盛家与你在一定程度上，也算是相辅相成。你助盛家把生意做大，盛家则助你绝不在银钱上出现短缺而受制于人。”
“为娘与盛家可以忍得住寂寞，不那么急切地逼迫你，愿意等你慢慢成长。”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为长平侯府以及你外祖家增添那么大的负担。”
“你知不知道，你为盛明茹多请一个教养嬷嬷所要花费的银子，盛家得做多少生意才能赚得回来？”
“你又知不知道，这笔开销为娘要多努力，然后委屈自己以及你的弟弟妹妹，才能省得出来给你？”
“假如，因为这笔额外的花销，导致府里供不上你的银子，你在外头因着手头紧，在同僚的面前露了短，怎么办？”
“都说有钱好办事，长平侯府能有收入的营生实在是太少太少，你爹与你的俸禄……”
后头的话，盛夫人实在是说不下去了。
此事不提吧，顾明理和顾长风都不晓得，他们所花的银子来得有多困难，自己又有多辛苦和委屈。
提提吧，盛夫人又得担心会伤了顾明理和顾长风的面子。
说白了，以两人的开销以及每个月领的俸禄，根本就不对等人。
他们父子二人在外的体面，都是靠盛家的贴补才被成全的。
盛夫人表示，就为了这份体面，她绞尽脑汁，偏还遇到了顾长风这么一个一怒为红颜砸重金的“好儿子”，盛夫人真心都快要被气死了。
若不是实在是太贪权，那么难才当上侯府的女主人。
不然，就冲顾长风这为盛明茹大手大脚，完全不体恤自己的样子，盛夫人都想做甩手掌柜，把这一堆的烂滩子交还给顾长风，也让顾长风尝尝各中滋味，体会一下，她的难处。
被盛夫人说得如此明白，顾长风的脸上难堪得厉害。
大概是最近丢脸的次数有些多，频率更是高，顾长风臊得慌，脸上却没有第一次时的滚烫，他都快习惯到麻木了。
所以，身为京中才俊，良婿人选的他，实则连自己都养活不了？
盛夫人讲道理的本事非常一般，架不住她今天搬出来的，全都是实事，都不需要经过润色，只要实事求是就能把顾长风说得哑口无言。
你一个靠着家里养活才勉强有体面的男子汉大丈夫，还要为妾室花重金，增加府里财务的困难，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为盛明茹花出去的那笔银子，盛夫人实在是没办法再像以前似的，一个人吞下这苦果。
总不能这叫人愁掉头发的事，都只有自己一个人扛吧。
不让长子了解一番，万一以后这样的事情越来越多，怎么办？
她和盛家上哪儿弄这么多的银子，满足长子所有的开销？
面对盛夫人疲累的表情以及不堪重负的样子，顾长风羞愧难堪的情绪已经无法形容了。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会给侯府，给他娘，增加那么重的负担。
原来，长平侯府的境况竟然比他想象中的更加困窘。
“娘，你该早一点告诉孩儿的……”
要是他知道府里的银两已经这么少了，那么他肯定不会做出请两个教养嬷嬷这种傻子行为。
钱多烧得慌吗？
他、他只是不想在萧卿蓉的面前低头，被萧卿蓉看轻罢了，哪曾想，一时小小的任性，还会让侯府的情况变得如此糟糕。
盛夫人没好气地怼回去：“你平时公事如此繁忙，我怎么可能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让你分心。”
“更何况，这短缺银两的事情一旦萦绕在你心头，以后你还能继续公事公办？”
“我能让你为了银子的事情，而行差踏错，与大好前途失之交臂吗？”
在这一点上，盛夫人对顾长风算得上是用心良苦，是位好母亲了。
要不是顾长风一再在盛明茹的身上花大把大把的银子，盛夫人撑不住了，不然，这事儿，盛夫人还准备继续瞒着顾长风。
毕竟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盛夫人可不希望因此被顾长风误会，她治家无能，生财无道，不是一个合格的当家主母。
顾长风低下头去，自觉无颜面对盛夫人。
就在刚才，顾长风还在萧卿蓉的面前数落盛夫人的规矩不好，不会教顾听雅，又捧着萧卿蓉，说萧卿蓉什么都好。
跟他娘为自己的付出比起来，顾长风实在是没脸回忆自己才对他娘做过的评价。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么一天下来，顾长风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矮了几分。
好似他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错的，他就没有做过一件对的事情。
心中再是苦涩和懊悔，顾长风也没办法逆转时光，只能埋头前进：“娘，孩儿错了。”
“孩儿以后绝不会再多一些不必要的开销，让娘与外祖家过得如此辛苦。”
顾长风做不到挥霍旁人的辛劳，还能心安理得，毕竟这些人不是外人，是他的亲娘以及外祖一家啊。
盛夫人要的无非也就是顾长风的这么一个态度，她不可能真把顾长风往死里逼的，她哪儿舍得啊：
“长风，以往你为茹姨娘花的银子，让茹姨娘的日子过得不比听雅差，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已经做到了，从未在你的面前说三道四，斥责你不该如此。”
“可侯府的情况的确是不容乐观，娘愁得白头发都长了不少。”
“你要努力，你要替为娘争口气，给娘的脸上添添光，让娘欢喜几分不行吗？”
“靠着你爹，只怕是到死，娘都不可能得什么。娘所有的荣光都系在了你的身上。”
“娘这辈子有没有可能被封诰命，可就全都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