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小报告
且，他爹与他也绝不会把顾听雅随意嫁给一个普通的男子。
如果能在联姻的基础上，为顾听雅寻一个好夫婿，达到双赢的局面，自然是最好的。
可以眼前顾听雅的表现，没了长平侯府一辈子的照拂，别说是找个世家公子了，哪怕是家世一般的男子，时间久了，顾听雅也会被对方厌弃，对方更会因为顾听雅的表现对长平侯府的家教产生极大的怀疑。
顾听雅种种困难的未来前景，如同一道惊雷闪现，把顾长风劈得里外酥麻，叫顾长风郁结的头都要炸了。
他的同胞妹妹竟会变成府里最大的问题所在？
光是那么想想，顾长风的双手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他实在是无法面对这样的顾听雅。
心已经滞塞到一个极点的顾长风无力再对顾听雅说什么，他强势地把珠钗从顾听雅的手里抢过，还给了绿蕊，又命婆子强制把顾听雅送回她自己的院落，看管起来，不许她再随意出门。
最后，顾长风才沉着一张脸，闷头离开，完全忽视了被顾听雅打成疯婆子状的绿蕊，径直去找顾明理这个亲爹商量顾听雅的情况去了。
绿蕊：“……”
春来走到绿蕊的身边，一副心疼极了的表情：“蕊姨娘，你没事吧？”
说着，春来便伸出手，精准地摸上了绿蕊被顾听雅扯过头皮的那一块。
只这么一触，伤心不已的绿蕊就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疼……”
绿蕊才说完，就看到在自己头上拂了一把的春来手上竟然有着好些落发。
显然，这些头发都是被顾听雅刚才那么用力一扯，扯下来的。
冲这落发的发量，绿蕊就明白了，为什么春来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自己，她却疼得那么厉害。
绿蕊咬了咬唇，不知道该把自己今天受的无妄之灾算到谁的头上合适。
她赶紧说道：“春来，你随我入屋，帮我瞧瞧，我的头皮可有秃了一块？”
只想到有这个可能，绿蕊就把所有的怒与恨按在了顾听雅的身上，毕竟是顾听雅对她动的手。
听到绿蕊关心的重点之后，春来脸上焦急、担忧的神色有过一瞬的凝滞。
好在春来的反应算快，在绿蕊发现之前，她便搀扶住绿蕊往屋里走，一边走一边安慰道：
“姨娘莫担心，实在不行，便找大夫配上膏药抹着，时间久了，会长回来的。”
春来这么一安慰，绿蕊就越发着急了。
在顾长风一妻二妾之中，绿蕊知道自己的容貌是垫底的。
少夫人在京中是才貌双绝的女子，盛明茹的姿色略胜自己一筹，叫她忌惮的是盛明茹与少爷青梅竹马的情谊。
她的姿色对少爷已经够缺乏吸引力了，若是今天被五小姐这么一祸害，又残了几分，少爷以后还能愿意来她这儿？
对着铜镜比照了半天，又听到春来不断在耳边安慰说什么“不明显”，绿蕊都被气哭了。
春来抽出手帕替绿蕊擦眼泪：“姨娘别哭了，仔细再伤了眼睛，万一把眼睛哭肿了……”
听绿蕊之前的话，春来都会对症下药了。
果然，一听哭肿眼睛也会影响颜值，绿蕊抿了抿唇，又鼓了一下腮帮子，生生把已经蓄满眼眶的两泡泪给憋了回去。
春来扯扯嘴角，很是无语。
大家都是当过丫鬟的人，越是如此，春来才越是不明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绿蕊图什么啊？
“姨娘，五小姐不过是小孩子性子，被侯夫人给宠坏了，不懂事，你千万别与她计较。”
绿蕊呵呵冷笑：“她是少爷唯一的胞妹，得少爷的重视，便连受少爷宠爱的茹姨娘都让着她，我哪儿敢跟她计较啊。”
想到自己就是为了顾听雅这么一个东西，背叛少夫人，偷拿少夫人的东西，绿蕊悔得肠子都青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绿蕊后悔得还有些早，后面可是有更多让她后悔的事情。
她做错的一步，不是为了顾听雅偷盗萧卿蓉的嫁妆，而是为了顾长风这么一个男人，背叛了待她如姐妹一般的萧卿蓉。
看到绿蕊的情绪微微稳定下来，春来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叹气道：
“说起来，五小姐得侯府众人的娇惯，脾气太过直白，容易被人利用。”
“这听风就是雨的性子，的确是叫人头疼，可所有的苦头，却是叫姨娘一个人给吃尽了。”
还在心疼被扯掉头发的头皮，听到春来的感叹，绿蕊身子一震，扭过身来，牢牢抓住春来的手：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春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事情？”
春来被问得一脸为难，面上满是忐忑：“奴婢只是听到了一个消息，也不肯定，不敢在姨娘的面前乱说。”
“万一只是误会，奴婢万死难辞其咎。”
春来怯怯的样子，就是不敢提自己到底打听到了什么。
春来如此模样，叫绿蕊越发不肯放弃了：“无妨，你把你知道的事情说出来。”
“至于事情的真相如何，我自有判断，与你无关。”
绿蕊与春来不过只相处了几天功夫，即便春来是绿蕊身边的第一大丫鬟，她对春来的信任也是极为有限。
不需要春来说什么，对春来的话，绿蕊都是要经过斟酌、筛选的。
绿蕊坚持要问，春来只好把自己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五小姐跑来我们这儿大闹之前，听说……听说先去了归春园，五小姐今日是准备去见茹姨娘的。”
这些都是事实，春来说的时候，底气特别足。
春来的话让绿蕊气得紧紧捏住了手里的东西，疼得春来痛呼出声：
“姨娘，奴婢手腕子疼。”
绿蕊松开了抓着春来的手，知道自己刚才使了多大的劲儿，绿蕊缓和了一下情绪道：
“不小心伤着你了，既是如此，你回去好好歇着，放你一日的假，今天，你这只手莫要使力。”
听到自己的手腕子被捏了一下，就得了一天的休息，春来倒是挺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