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又是新年
当各家各户开始张灯结彩时，那么就说新年快来了。
路小星想到师父一个人要打扫那么大的一间古宅，肯定很不方便。有些出乎她意料的是，妈妈听到她要去帮张爷爷时，就招呼她的弟弟三人一起去。妈妈说张爷爷平时帮助了路小星很多，让路小星一辈子都要记住张爷爷的帮助。
路小星很开心，妈妈和弟弟居然也愿意帮忙。三个人拿上打扫的工具，浩浩荡荡地踏进了师父的庭院。
“小星啊，放假啦？”屋内的师父正在练习书法，一抬头看见拿着桶和抹布的路小星，立刻放下毛笔，笑意带动了脸上的皱纹，眼睛顿时散发着光芒，隔着老远就和路小星打着招呼。“师父，我昨天回来的！我和妈妈弟弟来帮你打扫卫生啦！”路小星放下手上的抹布和桶，眼睛笑得弯弯的，脑袋后面绑了个利落的马尾辫，高兴得一摇一摇的。
“小星妈妈和弟弟也来啦？”师父看着小星身后的俩人，朝他们微笑着。“不用那么麻烦，我会请阿姨上门扫的。”他走到小星身边，转着小星的肩膀，捏着小星的脸说“又瘦了，平常要多吃点饭，别省那几块钱，瘦得皮包骨就一点也不可爱了。”
“好啦，师父我知道啦！”路小星嘟嘟囔囔地说。
“阿姨打扫肯定不如自己打扫干净，平常小星受您照顾许多，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您。”妈妈看着眼前这一幕，开口说道。
“小星是我徒弟，谈不上什么帮不帮的，我就她这一个正经徒弟，肯定得对她好。”师父对着路小星挤眉弄眼的，路小星知道，师父不太喜这么客气的说话方式。于是便插科打诨道：
“师父，你就当我为了找个借口来看你嘛。”路小星摇着师父的胳膊，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她说完一溜烟提着桶跑进屋内，妈妈和弟弟也一起跟在她后面，只留下师父的无奈地话语从后面传来：“看我什么时候需要理由了。”
三个人在古宅中忙碌地打扫了起来，师父还是打了个电话叫阿姨过来，他还在电话里跟阿姨不打自招：“你问为什么今年只要一个人？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徒弟回来了，她呀心疼我这老人，就过来陪我，还说要帮我打扫卫生勒，哈哈哈哈，不过我可不能让她累着是吧？”
师父在一楼打完这个电话，又神神秘秘地去书房打电话去了。
书房内。
“林熠呀，你这臭小子回来了吗？”
“回了。”
“那就过来帮我打扫卫生吧。”
“。”
“我还是帮你叫个阿姨吧。”
“小星在。”
“好。”
电话挂断后，张爷爷对着已经黑屏的屏幕哼了一声。
我还拿捏不了你这个兔崽子。
路小星正在一楼擦着窗户，阳光正正好好地散在她的头发上，金色的光斑经过了摇曳的树叶，在她的头发上跳动着，额前的碎发因为从小缝隙中透过来的风，漂浮在两侧。林熠刚从门前路过时，便看了站在窗前的路小星。
他走向路小星在的那扇窗户处，路小星也看见了他，手上的旧报纸停在半空中，就在这时，一阵大风吹过，扬起了林熠身上所穿的黑色大衣。
林熠走到窗户前，低着头温柔地看着路小星。路小星莞尔一笑，抬头看着他。
少女的眼睛里反射出冬日温暖的阳光，褐色的眼瞳好像一个万花筒。
林熠轻轻地朝玻璃哈了一口气，在一尘不染的窗户上写下：
新年快乐！
远处的张爷爷抱着胳膊感慨着青春，身后跟着个一脸姨母笑的阿姨。
好小子，还挺会的。
晚上，路小星一家回家吃晚饭了。阿姨准备好张爷爷和林熠的饭之后就离开了。
偌大的古宅里就又剩下他们两个人。
“阿熠，小星有没有和你提过她家里的事？”张爷爷摆好碗筷，林熠坐在他身边，夹了一筷子清蒸排骨在张爷爷的碗里。
“没有。”林熠仔细地想了想，摇了摇头。其实他们这一年见面的次数并不多，路小星要准备高考，火箭班的学习任务本来就繁重，她有空的时候也不会专门来找他，应该是和夏以沫他们一起陪在顾之魏身边。
见面最频繁的时候应该是在她暑假，她一有空就会来这栋屋子陪张爷爷。不过每次在这里见她，她总是一副很累的样子，林熠就买了个很大的摇椅，每次都让她去那棵古树下补觉。
张爷爷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小星啊，是个好孩子，可惜……”
“今天下午她妈妈弟弟也来帮忙了。”
“嗯，我看见了。”林熠边给他夹菜，边想着下午见到的小星妈妈。那是一个很普通的妇女，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不太爱笑，看上去是个精明能干的女人。小星弟弟倒是没什么印象，见到他时，他正在拖一楼的地板，看起来不是很熟练。然后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直到小星回家他才从门口慢慢悠悠地回来。“怎么了吗？”
“小星妈妈知道我收小星当徒弟，想让她弟弟也来学。她说这样对两个孩子比较公平。”
林熠不说话了，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他才缓缓开口。
“那你的意思呢？”
张爷爷摇了摇头：“我……不想。”
“小星的手一到冬天就会长冻疮，而且上次我给她上药的时候，看到这孩子的手上都是茧，手指上还有几道看上去年岁很长的刀伤。”
“这孩子在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做饭打扫样样都很老练，老练得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孩子。”
“但是下午他的弟弟，明显连扫把都不会拿。小星妈妈让他干什么，他也是懵懵懂懂地站在那里，不知所措。”
“我不觉得，小星在家里真正受到过公平。那可是我张唤清的徒弟，我看她受伤都会心疼得要命的小徒弟，可是她的家人……”
张爷爷说到后面声音带上了一些哽咽。
“可是，我们外人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事情，小星这么多年跟我们抱怨过一句吗？这么多年，她好像从来没有跟我们聊过她自己。”
“她到底是真的不知道，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