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旧友
“食堂门口。”
卓自遥心想坏了，周意舒一看到自己，就不顾一切的冲过来了，不过她打招呼的方式怎么变这么热情了。
地球。
大家全甩臂抬腿，单腿定在那里，没有几秒钟，就有几个摇晃着倒了下去。
此时，操场边，却有一个没有穿军装的年轻人，静静坐在台阶上看着这一切。
至于他，会尽力为她保护这一切。
“报告班长！我在写诗赞颂你。”
“你在叨咕什么！”班长炸雷般大喊。
“哇哈哈哈！一个暑假联系不上你，还以为你去外星了呢。竟然在里遇见。你别告诉我你考到这里来了哦？”
“你们这些城里女娃子，就是不能吃苦。”班长痛心疾首，“没有生存能力，娇生惯养。”
哄笑声轻轻的起来，又被尽力的忍了下去。周意舒可笑不出来，她的腿酸痛极了，可是队列训练还有好几个小时才结束呢，而这样的军训还遥遥无期。
“起床起床，都去操场集合啦。”班长挨门捶过来。窗外的大喇叭也毫不留情的响起了《喜唰唰》。
班长凶着脸冲过来，简唯立刻绷紧了脸，单腿站的笔直。
甚至解释他现在在哪里做什么，以他多年逃课练出撒谎经验，应该不至于脸红才对。
“嗯，你说得有道理。”卓自遥连连点头，“不过我想要它它不想要我啊，还是等以后我赚了钱自己开一所慢慢上吧。”
“吵死啦！才半夜六点！”叫喊的是周意舒的上铺简唯。
“什么？那你现在在干吗？”
“我们是上大学吗？我怎么感觉是进了广东某私企的女工宿舍呢？”对面的桑喻也报怨起来，“每天天不亮起床，天黑了才能回来，一天只能吃三顿饭，还尽是干馒头和烂青菜。”
三分钟后，大家都坐下休息，看简唯在太阳下保持单腿独立站着。
“在哪开？”
※※※※※
“呃……贩碟、游荡、找工作。”
班长看看周围倒了一排呼天喊地的女生，对简唯点点头：“你很好。就这样站着，给大家做个典范！”
卓自遥站起身来，突然看见周意舒向这边看了一眼，吓得他转身飞奔而去。
卓自遥心中欢喜，周意舒终于考进了她想去的大学。她以后的生活，会海阔天空。
“姑娘们，起床了！妇女的责任重啊。”男生们在楼下起哄。这帮家伙不用化妆不用描眉甚至不刷牙洗脸，当然出来的快。
“我觉得他心理变态，没城市户口，就打击报复我们。”简唯轻轻地在周意舒身边嘟囔。
“我看他就像坏人，我现在腿已经软了。”桑喻在另一边哼叽。
“潘戈！”
“这话有道理，等我们毕业出去没准你都有车有房了。不过哥们儿我还是觉得，赚钱不用着急，先享受几年生活，大学这地方虽然学不到什么东西，但是有兄弟有小妞、没事打打牌、灌灌啤酒、东倒西歪，谈谈理想谈谈色情，人生一辈子可再也找不到一个这么舒坦的地方。大学就像一个风骚的美女，不上它你会后悔终生。虽然上了它你也会后悔终生。”
“有志气！到时候一定找我去给你当招生办主任，严格把关，办成中国第一美女如云名校，男生不交十万美元学费别想进来……”突然潘戈呆立在那里，双眼直视前方，仿佛在那里，外星舰队已登陆。
大喇叭警觉到男生的得意，立刻变成《别以为男人就不会哭》。也不知道广播站的从哪弄来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歌，肯定是网上下的盗版。
“少来这套，再看见你嘴唇动就给我站到午饭后。”
“什么表情？我就不能来这里？太看不起人了！”潘戈一拳捶来，“不过这地方，老子才不爱呆，我在隔壁，美术学院！我是来这物色美女模特的。”
“卓自遥！”一声大吼。有人猛的扑到他的背上，差点把他撞翻在地。
“早四年工作不是更好吗？大学吗，有机会来旁听一下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窗外的广播开始播放《红色娘子军》。
卓自遥苦笑：“我没考上大学。”
“你会画画？”卓自遥的印象中，潘戈的画技|师从车田正美，和李昌昊倒有一拼。
人群从各寝室楼里涌出来，都穿着一样的军装，在大路上汇成绿色洪流，向各块操场而去。在那里，已经有许多个横队正在排列了。
要不要去见她？要不要去见她？卓自遥脑中飞转，一片乱麻。
“这年头，讲究是个性，是创意。把画画得跟照片似的有什么用？走，有机会去看我的画展吧。”
自己为什么要跑呢？他也觉得奇怪。去和周意舒见上一面又如何？她还能吃了自己？
“找工作？喂，你真不想读大学了？”
“怎么了？你看见什么了？”
“向右看齐！”“稍息！”“立正！”黑黝黝的军训班长喊着带浓重口音的口令，“现在做正步分解动作，一！”
等等，那分明是个男声。
潘戈突然眼睛一转，“听说周意舒考到这里来了。怪不得你小子跟来。说吧，你现在在哪儿？我就不相信你能考上这儿。”
“你也考到这里来了？”卓自遥不能相信，潘戈最后一次模拟考才两百分。
简唯不摇不动，口中念念有词。
“哈哈哈！”简唯忍不住放声大笑。吓得旁边的人全身子一歪，摔成一片。
一回头，看见一张狞笑的脸。
“说什么！不准交口接耳！”班长鼓起眼睛瞪过来，“为什么让你们来军训，这是为你们好？谁保证这世界永远和平？将来真遇到什么事，不说打仗，遇到个坏人什么的，就你们这样，还不吓得腿就软了？”
跑出老远，他才敢回头，思量周意舒刚才究竟有没有看见他。
周意舒叹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开始穿衣。原以为进入了大学就是天堂了，没想到是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我不想起床不想起床不想起床！”桑喻的上铺，一团被子正在颤抖着尖叫，“我的黑眼圈又深了，我就快变熊猫了！”那是自称每天睡十六小时也不够的柳苹烟。
“美女。绝对的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