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长城（2）

    他会说些什么？舰队失败的原因？首都保卫计划？或者当年军校中的殴斗？但是这些陆伯言都不想谈，他只想用酒灌醉自己。他觉得自己心灰意冷意志消沉，理智告诉他已无力回天，帝都的失陷将是必然。而且海军已经拼尽了最后一滴血，现在轮到陆军了。

    看见一旁的商业街，陆伯言突然想起什么，大步就向一边走去。

    “但是……”陆伯言慢慢道，“我们当年费了很大劲才击败他。他并不忠于帝国。”

    “当然，你已经是这座都城事实的主人，但那又怎么样？”陆伯言笑着，“也仅仅是这一座城。帝国数万光年版图，你控制不了。总有一天，你会求我带着舰队回来救你。”

    他正正并不存在的军帽，转身向门外走去。“站住！”张文远在他身后怒吼着。

    陆伯言冷笑，“这更像是来自陆军将领们的压力吧。如果他苏醒并重新得到军权。作为当年打败他的人，我是不是该现在就远离这里，找个偏辟地方隐居起来？”

    张文远也冷望着他，却忽然弯下腰去，从椅下拿出一瓶好酒，抛给陆伯言。

    “如果……”张文远低着头，手指紧捏着椅背，“我也支持他呢？”

    总统帅部核心指挥区，地下三十公里深处。

    总统帅部核心指挥区第九会议室。

    “可是，你马上就要见张将军了。”

    纵然是帝国军事禁区的最核心，仍然有商城，有酒吧，有球场。几十万人工作居住在这里，他们看起来并不特殊，却全都是经历过重重政审考核，甚至血统谱系清查。统帅部内的气氛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人们表情仍然平静。在这地下深处，巨大帝国核心的核心，总会给人一种错觉，这里永远会这样，没有什么力量能改变它，没有什么力量能摧毁它。

    虽然是地下，但你不会感觉压抑，因为头顶是高达数百米的巨大空间，高处走廊上人群不息，广场上走着的，全是匆匆去工作的人群。不同的是，他们都穿着军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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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这是张文远的第一句话。

    张文远冷笑起来，突然变成狂笑：“陆伯言，你还是那么狂。你的舰队完了，周公瑾死了。你还用什么来和我们斗？”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送上军事法庭！相信我，我签署枪决令不需要再经过任何人。”

    并没有开所有的照明，只有陆伯言头顶几盏小灯亮着，而卫戍集团军司令张文远站在黑暗中，看不清面目。这使陆伯言感觉自己坐在电影院里。

    “我买瓶酒，一会就来。”

    “那就连你一起打败。”

    这是绝密封闭的空间，一点声音一点电波一点振动都不可能传到外边。陆伯言讨厌这样的感觉，这使他觉得窒息，所以他需要一点酒。

    “我就是准备和他一起喝的。”

    陆伯言慢慢站起身来，扬起酒瓶，灌了一口酒：“凭你们没有本事打败我。”

    “你是海军中的一流将领，但你统率不了陆军。我也不能。我仅仅能指挥帝都的区区几十万卫戍部队。但各地的将领都开始观望。现在我们需要有能号令全国军队的人物。陛下也深知这一点。”

    “我是在为国家重新组建舰队，和他无关。”

    “虽然我不希望看到那样，但也许那是对的。他对敌人从不留情。”

    “现在急需能打仗的统帅。”

    陆伯言突然浑身一震，像是一股寒冷迫进内心，人完全清醒了过来。

    “但我不能走。我的任务是重建舰队。”陆伯言语气坚绝。

    “将军，你去哪？”吕诚大喊着。

    张文远慢慢在一排排空荡荡的座椅前走过，手指拂敲着椅背。

    陆伯言转过身，冷冷看着他。

    “七号基因可能被重新启用。”

    “为什么？”

    张文远沉默了一会：“帝国在几十年内，也许都没有力量再组建一支舰队了。而且，他不会容忍你控制这支舰队。”

    “那么就算我们能赢得这场战争，你和他的战争就会紧接着开始。”

    若大的会议室中只有两个人。他，和张文远。

    “那就再打败他一次好了。”

    “回你的家看看吧，收一点要保留的东西。等仗打起来，就再也没有家可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