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道路

    “报告！”卓自遥拖着腿出现在教室门口，数学老师透过眼镜打量着他，像打量一只落水的熊猫。

    英文老师正站在他的旁边，同情又惋惜地看着他，“这位同学，你就先站一会儿吧，这样可以保持清醒。”

    周意舒呆呆站在那里，好半天，她低下了头，默默地掉眼泪。

    “白天我有事。”他冷冷地说，“你还是照顾好你自己吧，那么多书那么多卷子你都做完了？居然有闲心帮人补课。我不需要补课，也用不着你来瞎操心。”

    十一月八日二十时二十七分。

    他闭上眼睛，却感觉有人在看着他。他知道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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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自遥的腿一直在发抖，那是长时间队列训练还有电击的结果。他不想让人笑话，只有咬牙站着。

    下了课，卓自遥瘫倒在椅上。死党们凑了过来，“桌子，你今天是怎么了？白天肯定和女生去游山玩水了吧，累成这样。”

    很可笑不是吗？里面的人都在为了未来的大学生活而努力，自己却要用课余时间去参加一场十亿光年外的战争。

    “卓自遥，你还好吧？”

    下次真该把你们也拉去受训。卓自遥咬牙切齿地想，挥挥手，“去去去，让我歇会儿。”

    “我没事。”卓自遥不希望被同情。

    “敌人逼近？”卓自遥惊恐地跳起来，四下看外星人在哪。但是他只听到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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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自遥心里烦乱。如果所有人都不在乎他，都觉得他注定只是要被淘汰的尘埃，他只会变得更冷漠。但突然有人伸出手来要拉住他，他却变得慌乱无措了。

    卓自遥喘息着，无力回答，余光看见几个死党都在冲他做鬼脸。周意舒看着他的目光却充满忧愁，好像在想：“我该拿什么拯救你呢？你就不能上进一些吗？”

    第二节是英语课，卓自遥很想好好听讲，却还是打起了瞌睡。突然脑中的芯片发出了尖厉的警报声。

    夜晚的城市像以往一样安静，学校中却仍是灯火通明，迁移来的学生们在这里上晚课。

    “反正也快下课了，那你就先站着吧。”数学老师转过头去，继续讲解题目。

    他总是把她弄哭，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他也总是会在她被弄哭后做鬼脸讲笑话地去哄她，这些年下来，他已经有完全的自信可以在三分钟内让她破涕为笑。但是这一次，他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站起来，向外走去。

    “我想……我很想帮你。这样吧，我白天帮你补课。我真得希望你也能考上大学，甚至我们能考上同一所大学……桌子，你答应我，你会好好学，好吗？”周意舒的眼神热切。

    卓自遥无力地转过门边，倚着教室的外墙慢慢滑坐下来，他实在太累了。

    他的腿很酸痛，他也许注定要和她、和所有人走不一样的路。他做出了选择，也无法反悔，于是只有不再回头。

    他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对自己，对周意舒，对未来……但是……一切已经晚了。

    听她喊自己的全名，卓自遥总觉得别扭。她以前总是喜欢叫自己的外号：破桌子。不过……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这位同学，你知不知道课已经上了一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