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一醉可以解千愁千醉徒生不解愁
那白衣青年脸色立变,道:“不请?为何?”
“怎么会呢?气质虽然像,但,西门吹雪用的可是神剑啊?他的呢?顶多算是一个铁片。”宜凡反驳道。
所有的人都在吃饭,喝酒,或是聊天。他捡最靠边,灯光最昏暗的角落里的那一张桌子坐下。在他的旁边一张桌子上,做着的正是那马车里的先生和赶车的宜凡。
云亦浩的筷子并未停下,一根咸菜,一口米饭,吃的很慢,却没有停顿,也没有看那位名为萧书语的先生一眼。
“可惜,自古以来,红颜多薄命,英雄多气短啊!”宜凡道。
天快亮了,但奇怪的是,黎明前夕的夜,总是更加漆黑,更加寒冷。
云亦浩既没有抬头,也没有停下,他慢慢的将碗里的米饭吃完,吃的很净,没有留下一粒米。放下筷子,看着萧书语。
“有道是,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却不知,酒醒以后愁上加愁,痛更甚痛。一醉可以解千愁,千醉却徒生不解愁!”萧书语把自己端起的酒,一饮而尽。
“呵呵!红颜是不是薄命,英雄是不是气短,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意外,伴随着意外的往往不是祸事,就是奇迹!不过,那个人若是成长起来,想必,也不会比剑神差!”先生转过头嘴角划过一丝神秘的笑容,眼眸凝视着车厢后壁,似乎他的目光能穿过那薄薄的木板,穿过那茫茫的雨夜,看到远处那独孤的人影。
一丝灯光从破旧的门缝中照射出来,仿佛是这茫茫夜色里的一颗明珠。漆黑的夜色,连接整个天地。云亦浩仿佛从天边而来,他沿着泥泞的小路,从黑暗中走过来,走到那一丝亮光的门前。
云亦浩那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过了许久才道:“我从不喝酒!”
“嗯,他的背影,很孤傲,像一匹狼一样,而且他很冷,从他自始至终没有跟我们说一句话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很执着,从他在这暴雨的夜里却从未停止的脚步也可以看得出来。他很像一个人……”先生道。
“你,不配!”萧书语淡淡道。
“不!不!不!他的剑,他的气质,甚至是他的衣服,都很像。”先生道。
冷汗,宜凡的身上直冒冷汗,这么容易发现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发现,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认为云亦浩是一名普通的凡人,他也从来没有去试图查看过云亦浩的修为。“先生说的或许是真的。但,西门吹雪的徒弟,现在修真界似乎有很多。”宜凡道。
泥泞的小路旁边,孤单的矗立着一间客栈,可供劳累的旅人休息吃饭,客栈并不大,若在平时定然是冷冷清清,但在这暴雨的夜里,却是人声鼎沸。
“因为酒会麻痹我的神经!”云亦浩道。
“你错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气息,他的气息微弱到几乎不可查,就像是普通人一样。从气息上,看不出修为的人,除了西门吹雪,这是我见过的第二个人。而且,他腰畔的剑毕竟是一柄剑,虽然看起来很不像是一柄剑,虽然是一柄残次的下品灵器,甚至连下品灵器都不如。在别人手里或许跟废铁一样,但,握在他的手里,绝对可怕。巧合的事情多了,就不在是巧合,而是必然。他很可能是西门吹雪真正的徒弟。”先生缓缓道。
“西门吹雪?最近修真界传的沸沸扬扬的西门吹雪?他怎么会像西门吹雪?西门吹雪可是剑神啊!”宜凡惊道。
云亦浩要了一碗米饭,没有要菜,因为他的钱只够吃米,不过幸好的是店家附送了一碟腌咸菜。以他的修为,本不用吃饭也可以活个几百年的,但,一个人一旦养成了一种习惯,就很难改掉,何况是跟随了十几年的习惯。
“谁?”
“哦?为什么?”萧书语问道,作为一名修真者,就算是女人,也不会拒绝酒这个东西。他居然说从不喝酒,这让人很难相信。
萧书语那苍老却又显得年轻的脸庞,挂着和煦的微笑,那微微的笑容让人很温暖,让人不由自主的相信他这个人。
“他们吗?他们就是一群白痴。西门吹雪是谁?剑——神!他们以为穿着一身白衣,拿着一柄剑,再模仿出西门吹雪的气质,他们就能成名天下吗?他们就是剑神之后了吗?西门吹雪,虽然我只见过一次,但,他的神韵,让我终生难忘。尽管他们模仿的很像,甚至同样是剑出人亡,但他们永远也不了解西门吹雪的神韵在什么地方。西门吹雪的神韵,就在那‘吹血’二字上,就在那‘无情’二字上,就在他那一剑既出,一人即亡上,就在那瞬间的永恒中,就在……”先生没有在说下去,因为一个人很容易用语言描述,但一个神,却是很难用语言表达的。
“好!好!为了这位朋友的‘一醉可以解千愁,千醉徒生不解愁’喝一杯。”一名穿着白衣,腰跨长剑的年轻人端起酒杯与同桌的四人一饮而尽。而后又端起空了的酒杯走到萧书语面前道:“这位朋友,不知可否请我喝一杯酒呢?”
先生提了一壶酒走到云亦浩吃饭的桌子坐下,倒了满满两杯,举起一杯道:“我姓萧,名书语。这酒虽然很劣,但却胜在清冽。要,喝一杯吗?”
沉默!云亦浩沉默了下来。他垂下头,凝视这腰畔的剑!痛苦,已深入他的骨髓,仇恨,已刻入了他的灵魂。
“可是,酒,也可以令人忘记痛苦。不是吗?”萧书语手里举起的酒杯依然未放下。
萧书语淡淡的看着手里举起的酒杯,似乎并未觉得尴尬,忽然笑道:“你,不喝酒?”
萧书语摇了摇头道:“不请!”
“西门吹雪!”
门前有几匹马,和一辆马车,这马车正是先前从他身边过去的那一辆马车。门不宽,很窄,他推开门,踏入屋内,屋内有着十几张桌子,屋内一共有十七个人加上他自己是十八个,十八人中居然除了一个掌柜兼小二是凡人外,其余的都是修真者。虽然修真者在俗世也多有走动,但在这偏远的小客栈中居然齐聚了十七名修真者,那就不可谓不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