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盒饭小说 > 其他小说 > 命运之风王者之血 > 第五十章 男孩和他的狼

第五十章 男孩和他的狼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这是已知世界的最高点,一个很少有人敢冒险的地方,更少有人活着回来。再往上走就是成神了。”

    ——达古斯·阿德姆,冒险家欧洲大陆指南

    艾因和他的母亲手牵着手沿着河边散步。这是一个夜晚,不算太早,科斯酒店里的醉鬼们还没有喝醉,但也不算太晚,他们已经晕过去或回家睡觉了。雷亚带他去了布莱肯堡湖蜿蜒的地方,一个远离村庄喧嚣的安静角落。

    “非常安静,”她说。“一个字都不能说,明白吗?如果你父亲发现了,他会杀了我的。”

    艾因点点头,眼睛里充满了好奇。

    他们涉水穿过灌木丛,在树线与河岸的交界处停了下来。有一个人站在齐膝深的布莱肯堡河里洗澡。瑞亚把一根手指放在唇边。

    这个人又高又宽,让艾因想起了一棵结实的橡树。他肌肉结实,像熟铁一样坚硬,乌黑的头发中夹杂着灰色。艾因坐在母亲身旁,屏住呼吸。

    伤疤像瘟疫一样排列在这个男人的背上,破坏了原本光滑的表面。他的身体上覆盖着各种各样的标记——凸起的蛇肉,用肠线连在一起的黑色细线,横跨整个躯干的浅棕色条纹。他们穿过他的胳膊和腿,还有他的脖子后面。没有一块皮肤是完好的。

    有烧伤的痕迹,烫伤,各种各样的永久性损伤。这就像看着一个移动的血肉娃娃,一个由各种其他人的肢体拼接而成的人体。一想到那个人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他就感到痛苦。

    那人转向一边,月亮落在他的脸上。是阿伦。

    瑞亚用手掌捂住艾因的嘴唇,不让他惊讶地大叫。阿伦过了河来到岸边,开始擦干身体。

    “这就是为国效力的英雄的下场,”瑞亚小声说道。“仔细观察,艾因,并对自己说:这是你想成为的人吗?“

    阿伦穿好衣服,坐在一块面向河流的岩石上。一分钟过去了,然后是两分钟,然后是三分钟。艾因看到他父亲的后背一阵颤抖,听到一声轻轻的抽噎。

    阿伦哭了。

    “你父亲的一生充满了血腥。”瑞亚继续说道。“你不可能成为法恩加德的英雄而保持清白。无数人倒在了他的剑下;有妻子和母亲,儿子和女儿的男人。他每年都来这里清洗他们的鲜血,并哀悼他们。”

    阿伦德继续哭着,对看着他的妻子和儿子视而不见。艾因无法将眼睛移开。

    铁匠阿伦德,一个从不示弱的强壮男人。他就在这里,在艾因面前破碎不堪,身体上有一千道伤痕,灵魂上又有一千道伤痕。

    “成为法恩加德的英雄要付出高昂的代价,”瑞亚继续说道。“并不总是拯救公主和屠龙夺宝。一个英雄会杀一个保护十个。但一旦一个英雄保护了无数人,他也会杀死无数人。”

    “我父亲……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这不是你现在需要知道的事情,”雷亚抚摸着艾因的头发说。“他会在适当的时候告诉你的。但要知道——他是一个英雄,是你想成为的那种英雄,但现在他不再是了。每一个被夺走的生命都成为一种负担,直到最后你肩上扛着一千个死亡的重量行走。他仍然在睡梦中看到那些被他杀死的人的脸,在脑海中听到他们的声音。他们可能是恶棍,但他们仍然是人。很多次我醒来时看到他在睡梦中辗转反侧,一遍又一遍地重温噩梦。这就是英雄的意义,艾因。这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阿伦弯腰到河边洗了把脸。他深吸一口气,然后释放出来,凝视着夜空。

    “平静的生活不是理所当然的,”他的母亲说。“知道这一点,并理解为什么你的父亲不希望你走他的路。”

    图沙尔按照他说的在早上离开了。艾因、艾奥斯、加拉克斯和雷恩按照指示沿着小路前行,果然,他们来到了通往世界之巅的关口。它位于山体的两个部分之间,一个像张开的血盆大口一样的裂缝,参差不齐的岩石像牙齿一样从两侧伸出。他们可以看到他们头顶上的山峰,一个模糊的影子藏在正在加速旋转的雪风后面。在入口的底部有几大块岩石和冰,从上面脱落下来,躺在雪中一贫如洗。

    “我还是不敢相信,”艾因喃喃自语,斜眼看着加拉克斯。“想想你是达古斯·阿德姆,最伟大的冒险家。万能的上帝啊,想想看,一直以来,一个传奇人物就生活在我们费尔哈芬人中间。”

    艾因一直认为讲故事的人博览群书,走过的路也比他应该走过的路多,但当他进一步思考时,加拉克斯总是知道一些只有年龄和知识都很丰富的人才会知道的小趣闻。几周前的那个夜晚,当他的本性在沉睡的黑夜中第一次被发现时,在村里的长者和风之子中,艾因认为他是一个像德鲁伊·塔贝隆一样的歌者,或者是其他种族的混血儿,这种情况很罕见,但并非闻所未闻。他从没想到这个瘸子会是一条龙。

    现在回想起来,迹象一直存在。事实上,加拉克斯从来没有像正常人那样受到寒冷的影响。他与雷恩和德拉克霍恩勋爵的关系。那次他点燃了格雷达尔体内的空气,救了自己和埃文,他随身携带的玄钢剑只能用龙火锻造,这句话他偶尔会用冒险家欧洲大陆指南阿伦在索伦家族的铁匠铺里有一本。他对刀刃的高超技艺。

    “费尔黑文是一个适合定居和暂时低调的好地方,”老人若有所思地说,仿佛他的爆料只不过是一个幼稚的谎言。“从来没有人通过这里,如果他们通过了,我只是一个有太多故事的老瘸子。我只有感谢你的父亲;他把限制村里的对外交往作为自己的事业。”

    “那为什么是现在?”aeos问。“主人……达格斯。”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说话时带着敬畏和尊敬的语气,这是艾因从没想到会从王子口中听到的。艾奥斯出人意料地接受了讲故事者的真实本性。也许是因为他们在莫尔格拉瓦尔的矿井里分享的谈话,他们通过很久以前的人工制品联系在一起。

    “你认为是为什么?事情即将发生变化,年轻的王子。新的英雄将会崛起,作为旧时代的幸存者,我的职责就是引导他们。”

    “但可以肯定的是,有你在我们这边,我们甚至不需要这么麻烦去拯救我们的落难少女和恢复aedrasil。我听过你的故事;我肯定有孩子没有。据说你可以挥一挥就能杀死军队,仅凭一口气就能点燃城市。你就不能杀了阿尔阿沙尔,一了百了吗?”

    “该死的吟游诗人,”加拉克斯嘀咕道。“如果我在讲述自己的故事时向人们强调一件事,那就是不要相信他们。任何听起来不可思议的传说都可能是真的。你提到的那些事情,我大概能做一半,尽管那是很久以前我们拥有龙石的时候了。”他看了一眼莱茵。“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尽量避免使用任何心火。我老了,即使四处走动也会耗尽我的热情。我剩下的不多了。也许对于一次转换来说足够了,我只打算在必要时使用它。此外,”加拉克斯凝视着深渊,“我必须为一个老朋友做点什么。”

    他们脚下的地面轻微晃动,雪花从上面洒落下来。

    “法恩瑞尔,”艾因喃喃道。

    “赞成,”加拉克斯点点头。“一个我必须承担责任的老朋友。”

    埃奥斯和莱茵困惑地看着对方。

    “嗯,”艾奥斯说。“塞莉安娜在这一切结束后见到你时,会兴奋得发狂的。她是你作品的忠实粉丝。”

    “是的,”老人喃喃自语。“这一切都结束后……”

    他们在通道前稍作休息,拉紧盔甲的带子,确保武器安全,吃下剩下的一点点食物。甚至连莱茵也穿了另一层衣服,保护她暴露在外的皮肤免受刺骨的寒冷。她花了几分钟时间用磨刀石磨刀,听着石头摩擦钢铁的光滑光泽。伊奥斯在腰间打磨短矛,而加拉克斯坐在一块岩石上,凝视着远方。

    艾因离开了隘口的入口,研究着高耸入云的裂缝墙壁。它们参差不齐,就像一大堆碎石被扔在地上,雪粘在缝隙里——可能是由于所有的震动造成的。在离他们扎营的地方不远的地方,他发现了几具半埋在岩石和积雪下的尸体,这是他们之前去过的一支队伍的遗骸。他们看起来像是士兵——军团士兵,穿着军团的黑色和银色制服,胸前佩戴着奥丹家族的长矛和盾牌。艾因向队伍中的其他人喊道,挥手让他们过去。

    aeos排在第一,然后是garax和rhinne。王子举起其中一个面罩,露出一双可怕的、一眨不眨的眼睛,做了个鬼脸。

    “我认识这些人,”他嘀咕着,用手抚摸着另一具尸体。这是一个身穿黑色和银色盔甲的大个子,一把战锤嵌在附近的废墟中。“这个人的名字叫大流士。我们称他为‘粉碎机’,他是我们中最好的一个。”

    加拉克斯说:“这座山没有歧视。“在它的愤怒面前人人平等。“

    “我开始对整件事有了新的想法。最终,我们真的做只有一个男孩,一个女孩和一个老人来对抗三大遗迹之一。“埃奥斯叹了口气。“哦好吧。我厌倦了这个地方,死亡是一种解脱。在这里甚至不能正常呼吸。&34;

    “你不应该勉强自己,”雷恩说。“我再说一遍;留下来等待并不丢人。”

    “我也要再说一遍,龙。”艾奥斯厉声说道。“我很好。担心你自己。”

    莱茵皱起眉头,耸耸肩。他们吃完饭,心情沉重地走向入口处。艾因深吸了一口气。

    “那就去世界之巅吧,”他说。

    其他人点点头。“走向世界之巅。”

    他们进入通道,躲避风雪,进入未知的领域。

    它本身就像一个完全独立的领域,一条夹在两半山体之间的小路。它的宽度仅够两辆马车并排行驶,它像一条冰川蛇一样扭曲旋转。大块的岩石和冰块散落在上面断裂的地方。

    伊奥斯发现自己很快就气喘吁吁了,一部分是因为爬山,一部分是因为空气稀薄。每一次呼吸都像他呼吸一样深,几乎没有填满他的肺。他会一直走下去,直到他的视力开始变得模糊;只有到那时他才会承认失败。目前,他还能应付——尽管所有挡住他们去路的大石头都成了麻烦。

    风在他们头顶呼啸而过,呼啸的狂风冲击着裂缝的两侧,雪花水平地吹在他们的脸上。地球的震动虽然轻微,却变得越来越频繁。每次有一块石头从他们头顶上掉下来,弹到两边的墙上,落在一小片尘土飞扬的雪中,伊奥斯都觉得自己的心跳停止了。这座山随时可能向他们压来,他们几乎没有生还的可能。

    如果父母发现我死了,他们会怎么做?他想知道。他知道塞利安娜会做什么;她会为他哭泣,歌唱她的损失,就像无语者为塞林所作的奏鸣曲。他会有像威拉德那样精致的葬礼吗?他们会深情地谈论他,还是把他视为奥丹家族的污点?

    他们突然停了下来。加拉克斯一直在前面带路,现在他转过身来对每个人讲话。

    “除了唱歌,什么都别想。”他说。

    埃奥斯皱起了眉头。唱歌吗?他闭上了眼睛,这时他听到了声音。它是如此柔软,无缝地融入环境中,以至于他几乎没有注意到它。远处的回声从墙壁上流淌下来,隐藏在风和雪堆中,以及排列在墙壁上的雪草的颤动中。这是一个女孩的声音,一首令人难忘的歌,一首写着死亡和目的地的歌,一首用悦耳的枝蔓轻轻牵引着他的歌。它吹走了他记忆坟墓上的泥土,把它们全部裸露出来。威拉德,西利安娜,艾顿和伊利亚,当他们发自内心的微笑。

    “那首锁住野兽的歌,”艾因喃喃自语。他们看起来很震惊,艾因和雷恩,甚至加拉克斯,尽管他隐藏得很好。老人与每个党员对视了一下,然后继续他的旅程。

    当他们进入路线的最后一段时,一个阴影笼罩了他们。这座山的一大块已经掉下了山口,形成了一个狭窄的洞穴,挡在他们和世界之巅之间。里面很暗,非常暗。当他们穿过昏暗的山谷时,歌声在头顶上变得低沉,只有透过天花板裂缝的微弱光线指引着他们。伊奥斯把手放在墙上,头晕目眩。黑点开始在他的视野边缘飞舞。莱茵又疑问地看了他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终于洞穴结束了,他们在猛烈的暴风雪中爬上了山顶。风拍打着他们的头发和衣服,有可能将他们推下两边陡峭的悬崖。灰色的云层向他们周围的地平线延伸,一片看不到尽头的雾海。他们在faengard的最高点,据说这座山连接着地球和天堂。世界之巅。

    他们面前是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向峰顶中央的高原。风呼啸着,把雪像沙子一样吹过白色的沙漠。艾因眯着眼睛看着远处大声喊着,努力让自己的声音盖过喧嚣。

    “她在那里,”他喊道。在雪原的中央,一个巨大的石脊前有一个黑头发的女孩。她坐在地上,身上只穿着一件粗布长袍,脸上布满了疲惫、灰尘和污垢。这些话继续从她嘴里说出来,这是一首外星歌曲,唤起了他不认识的内心情感。

    “一个森林人,”加拉克斯喊道,冲向艾因。“小心点,艾因。不要成为她的声音的牺牲品。”

    “一个森林人?”艾因在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等着其他人赶上来。莱茵和埃奥斯向高原边缘走去,后者弯下腰喘口气。

    “一个异种和一个人类的孩子,”加拉克斯解释道。“这就解释了她怎么能一直活着。看她的眼睛。”

    它们深邃而清澈,就像它们站在结霜的空地上一样。但是当他看得更深时,它们改变了颜色——变成钢灰色,然后是天蓝色和天青石色,最后变成泉水和石板的颜色。它们从来不会长时间保持同一色调。

    女孩终于注意到了他们,疯狂地摇着头。她挥动双手,敦促他们回去,离开这座山。把她脚踝绑在地上的链子嘎嘎作响。

    “回去,”她用嘶哑的声音喊道。“回去!”她的歌声中断了一会儿,奇怪的音调渐渐消失了。风停了。

    “懈怠,”艾因喊道,拔出他的剑。“那是你的名字吗?”

    “离开我,”她又说。“它会听到你的。我不能让它醒来!”她试着再唱一次,但她的声音缓慢地编织着它的魔力,它的线在风中无力地飘动。

    她不会超过十三四岁。艾因又一次想起了辛纳林——他们甚至有着相同的发色,尽管这个女孩的肤色更苍白。一种兄弟般的本能在他心中升起,这种本能让他想要保护她,让她远离残酷的风。在他意识到之前,他已经到了她身边,举起剑去砍她的锁链。

    “不行!”她又哭了。“停下来——”

    然后山隆隆作响。

    这一次是不同的隆隆声。它充满了目标,一只野兽醒来发现有人闯入它的巢穴时发出的低沉吼声。这座山从内部深处震动,震动慢慢地向表面蔓延,导致大块的雪从悬崖边缘脱落,直坠入云层。艾因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然后再次猛砍铁链。他的刀刃从一个链环上挖出了一个缺口。

    “再来一点点…”

    他面前的地面变暗了。伊奥斯突然向后倒去,脸色苍白。莱茵也张着嘴抬起头来。

    艾因迷惑不解地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却发现一大片阴影遮住了天空。这个形状隐约出现在他们面前,慢慢地从雾中显现出来,一个巨大的四条腿的生物,银色的皮毛沿着它的长度生长,深红色的眼睛像马一样大,黄色的牙齿像锯齿状的剑。它胸部的每一次起伏都会引起山体的震动。

    绑住女孩的链子啪的一声挣脱了,但是艾恩没有理会。他们面前的怪物还在上升,比一座房子还高,比一个公寓还高,和乌尔丹要塞的城墙一样高。它升得如此之高,以至于遮住了太阳,带着饥渴的眼神俯视着他们。一条闪闪发光的绳索绑住了它的脚,一条由红色、蓝色和紫罗兰色编织而成的绳索阻止了它站立。

    那是一个不属于凡人的恶魔。这是一个伟大的遗迹,一个和万神殿一样古老的存在,一个人类可以造山裂地的时代的遗迹。这是阿尔阿沙尔的孩子,百年战争和众神时代的幸存者。

    是食世者法恩瑞尔。

    魔狼咆哮,山也随之咆哮。艾因被扑倒在地,手掌与手腕剧烈摩擦。狂风呼啸,撕裂了世界之巅。石头破碎滑落,坠入雾中,在云海上炸开了洞。

    莱茵发出一声尖锐的尖叫,一大块地面从她脚下滑落,让她像布娃娃一样滑向边缘。伊奥斯和她一起走了,他们一起绝望地抓住破碎的悬崖。加拉克斯将他的玄铁之刃插入雪中,在风景变化时用它来固定自己。

    食世者的嚎叫在停止后仍持续很长时间,与风合拍在山顶回荡。莱茵拖着茫然的埃阿斯艰难地爬回了洞穴的入口。艾因爬了起来,抓住女孩的手。

    “走吧!”他尖叫道。他用力拉着她,走向通往其他人等候处的走道。加拉克斯落后两步,在风雪中艰难前行。

    父亲!哦,父亲!

    那个声音在艾因的脑海中尖叫,那是一只因孤独而发疯的野兽的声音。他没站稳,风把他向前吹去,差点把他从山边甩了出去。他面前的洞穴入口颤抖着。他不知道哪条路是向上还是向下。一切都在颤抖。

    费恩瑞尔再次嚎叫起来,声音中充满了痛苦。云层聚集在它的头上,在地平线上翻滚成一团。狼弓着腰向前移动,眼睛疯狂地转动着,泡沫从它的血盆大口中流出。艾因透过一排排的牙齿看到了它的喉咙,一个看不到尽头的黑洞。它的声音把一片雪向后吹,把空气染成白色。

    父亲!哥哥!朋友!你为什么离开我?

    艾因前面的石头裂开了,砸到了通道的入口处,堵住了它。他四肢着地停下来,女孩的手仍握在他手中。她在他、加拉克斯和狼之间看着,又看着已经在山洞里的伊奥斯和雷恩。

    “妈的!”加拉克斯喊道。

    “我们仍然可以让她通过,”艾因喊道。风震耳欲聋。费恩瑞尔继续嚎啕大哭,这是一种悲伤和痛苦的哭喊。

    “我必须对着它唱歌,”女孩说。她的嘴唇被风吹裂了,眼里噙满了泪水。“我可以让它恢复平静。求求你,让我唱歌吧!”

    “aeos!莱茵。带她走!”艾因无视她的请求,用尽全力将她推上废墟,到达上面只有她能通过的小缺口。伊奥斯和莱茵从山谷里抓住她,一人一只手,把她拖了过去。他听到他们在另一边扭打着着陆。

    “你他妈的以为你在干什么?”伊奥斯从内心呼喊。“你会死在外面的!”

    “带上她!”艾因尖叫着回应。“带她下山!把她带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不能失去她!”

    “你最好兑现你的承诺,艾因,”莱茵喊道。“你说过你会帮我找到龙石的,记得吗?在那之前我不会让你死的!”

    艾因不禁微笑着看着伊奥斯和雷恩带着女孩逃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大山深处。一旦他们进入下面的通道,他们就安全了。

    他转过身,却发现加拉克斯与巨狼面对面站着。

    朋友!朋友,你回来了!费恩瑞尔的声音歇斯底里。它发出一种含混不清的声音,介于窒息、咆哮和吠叫之间。为什么?你为什么离开我?你为什么回来了?

    加拉克斯悄悄地把剑放回鞘中。

    “对不起,朋友,”他说。风消失了,山陷入寂静。艾因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拔出剑,冲向加拉克斯身边。他该怎么办?什么能够他能对付一个力量堪比众神的恶魔吗?

    讲故事的人举起他的右手,那只不见了的手,叫艾因停下来。

    “来吧,费恩瑞尔,”加拉克斯低声说道。“现在该回家了。”

    他跪倒在地,开始发抖。山屏住呼吸,注视着。

    说书人的身体起伏伸展,挣脱了他一直穿着的宽松束缚的衣服。加拉克斯向天空拱起脖子,脖子越来越长,他的鼻子延伸成吻部,金色的鳞片在他的皮肤上绽放。一条尾巴从他的背后爆出来,像太阳一样闪耀着华丽的金色光芒。

    他继续成长,现在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龙,像马一样大,像房子一样大,像乌尔丹要塞的城墙一样大。他的左臂越来越长越来越粗,柔软的腋下形成了一个网状的薄膜——一只金色的翅膀。他的右臂也长了起来,但没有翅膀,它的末端是一个树桩,而不是一只带爪的手。

    加拉克斯从地上抬起脖子。他是加拉克斯,但他不是加拉克斯。老人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条只有一只翅膀的巨龙——但在这些鳞片和宏伟、骄傲的面孔之下,讲故事的人还在。它用恶作剧的方式托着下巴,这是它眼睛里沉默的智慧。

    加拉克斯昂起头,咆哮着,身后伸展着他的单翼。这是一声骄傲的咆哮,一声勇敢的咆哮,一个终于获得自由的伟大生物的咆哮。拉金洛克鞠躬表示敬意。风在它前面分开了。即使是费恩瑞尔也很安静,在疯狂的深处,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敬畏。

    加拉克斯咆哮着,从鼻孔里喷出一股火柱。他的咆哮是一首歌;充满悲伤、哀叹和遗憾的故事。那首歌里有一个男孩和一只小狗。男孩给小狗喂食,渐渐地,他们成了朋友。

    男孩变成了青年,小狗变成了狼。青年扔了一根棍子,狼追了过去。他们两人漫步穿过绿色的山谷,把一群群鸽子追逐到空中。

    年轻人变成了男人,狼变成了冰原狼。这个男人带了一个女人回家,冰原狼消失在背景中。但它总是在那里,赶走夜间的拦路强盗、猎人和偷猎者,以及误入农场的野生动物。

    最后,那晚一切都变了。铠士来抓狼的那个晚上,狼逃走了。更多的夜晚,一条又一条路,一片又一片树林,一轮又一轮孤独的月亮。狼逃跑了,引来了全国各地的猎人。它仍然记得和男孩一起度过的光明的日子,它渴望那些日子。

    艾因眨了眨眼,世界在时间中跳跃前进。那只狼现在老了,而且这么大,几乎成了一个魔鬼。它遇到了那个人,那个人给它戴上脚镣。当他们收紧时,狼知道它被出卖了,它被悲伤和愤怒所占据,它的嚎叫震撼了世界。它咬紧牙关,松开了那人的手,在被带往冰冷、孤独的监狱时怒火中烧。

    艾因眨了眨眼,他回到了山上。风又加快了,当两个庞然大物面对面时,云在它们上方盘旋。费恩瑞尔深吸了一口气,颤抖着,疯狂再次从短暂的清醒中占据了上风。加拉克斯扭过头来看着艾因。

    -这是我的荣幸。-
<<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
添加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