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八六回 震慑
史梅忙道：“对不起，我只是……只是……”
木佩忍不住道：“方少侠，你不相信我们么？我们绝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包括……包括我爹爹，包括所有人。”
方荣捏了她嫩脸笑道：“谁告诉你乱叫的？”
这时那些官兵都赶上前来，将珠宝店围了起来。不过他们已知刚才五人是朝廷高手，但一下被门前的方荣解决了，众人都不敢上前来。
花语婕哼一声道：“义父疯疯颠颠怎么了？可是别人一样敬畏他，一样当他是大侠，一样……”
王湄啐道：“好好的，我惹她们干什么？而且，我王湄才不怕她们呢。”
方荣忙道：“不是，我只是觉得太仓促了，本来应该风风光光的，所以我认为这一次不算。可是不想萧伯伯一下对所有人都说了，我也没办法。”
宋惠啐道：“难道你不想与花妹妹成亲不成？”
花语婕道：“我也不知道，不过每次他回来总能带非常重要的消息回来，他大概去打探消息吧。”
她本来委屈，被他这么一喝，眼泪便流了出来。方荣道：“好了，我真的要走了。你们也走吧，小心一点便成了。”
王湄嚷道：“方师哥，你快说。”
王湄羞红了脸啐道：“睡便睡，方师哥说话老没正经，比司马哥哥还坏。”说完拉了司马行空的手走进了刀王事先准备好的房间里。
王湄也明白过来，嗔道：“话不好好说，非要把正正经经的话说得不三不四。方师哥，后来呢？”
方荣道：“湄儿，你知道你师姐什么时候到京城么？”
花语婕忙道：“没有，别听他胡说。我们一定会等到于姐来的，不然岂不让于姐白来？连你方师哥都见不到一面，岂不让她白当心？”
王湄哼一声道：“你才小孩呢，我都……我都……哼，方师哥就知道气我。下回我不做你的饭了，叫你饿肚子。”
花语婕又是好笑又是好气，道：“好了，不要再疯癫了，我看你才是疯疯颠颠呢。”
宋惠道：“你说的我可一点也不明白，我又不是使暗器的，什么时候该发，什么时候不该发，我可不懂。”
司马行空笑道：“可是他们不是湄儿你这般天不怕地不怕，人家可也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若是冒然冲上前来，被你方师哥一掌打死了，人家可只有一条命，这般死了，真是冤哉枉也，家里老母小孩谁来养呀？”
花语婕道：“想不到几个月不见，湄儿与二哥已然成了亲啦，说起来，我们也出来差不多快一年啦，真想伯父伯母他们。”
方荣笑道：“终于听到你一声当心我的话了。好了，不要再说了，睡吧。”花语婕本要啐他几句，却也只得忍了去，闭上眼睡了。
方荣因为昨晚没吃饭，所以肚子也饿了，吃得特别多，王湄不免嘲笑他几句。
叶菊忙上前搂住方荣道：“方哥哥，你终于来见菊儿了。”
花语婕倒没羞得脸红，只道：“义父说，二哥练的内功也是至阳真气，你与义父不在时，他也可以照顾我，所以你可以放心做你的事。”
众女松了一口气。宋惠其实一直都不当心，因为有方荣在，这时问道：“方哥哥，你的暗器功夫也不怎么地，他们怎么总是让不开着了你的道呢？”
刀王忙道：“湄儿，你不要生气，你要为你肚里的孩子着想呀。”
方荣笑道：“所以你希望不要惹长乐宫之人。”
方荣时不时发一颗铜钱过去，不时有人倒下。渐渐那些人也不敢再追了。
方荣忙打自己嘴巴道：“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了。”说着又拿起她柔若无骨，毫无力气的手打自己脸。
王湄被他这么一说，掩面跑进房间去了。司马行空忙追了去。
叶菊道：“不，就叫嫂子，因为只有花姐姐……嗯……还有于姐姐，才配得上方哥哥，其她人都配不上方哥哥，方哥哥要娶了别人，要我叫嫂子，我才不叫呢。”
王湄道：“无一人受伤？长乐宫之人真是厉害。”
第二日方荣刚扶花语婕上轮椅，刀王突然跑了回来拉了方荣道：“快，你跟我去见那叶菊姑娘。”
方荣忙笑道：“多谢花妹。”
叶菊红了脸道：“想，每天都想。方哥哥，那天你来见宫主，为什么不见菊儿便走啦？”
叶菊也道：“方哥哥，菊儿是相信你的，菊儿知道你是来瞧菊儿的。菊儿若不相信方哥哥，那菊儿不如死了。”
叶菊道：“方哥哥就是厉害，你怎么说他的暗器功夫不怎么地？那是因为他们被方哥哥吓到了，一时慌了神才让不开的。”
这时王湄进来道：“方师哥，萧伯伯，先吃饭吧。”
方荣点点头。这时一人急于求功，趁史梅说话之际忽地挥刀疾砍来。
刀王道：“我对她可没办法，她哭哭啼啼非要见你，我只好跑了回来了。她说我要是不把你带去见她，她再也不见我了。”
花语婕又道：“于公于私，你都应该去保护好信王的。为了东方伯伯，或者说为了黎民百姓，更为了我，或者说为了……我们，你也应该去保护信王，不能让魏忠贤再猖狂下去。更不能让他得逞做了皇帝。”
方荣忙道：“胡说八道，谁教你说的，以后不许再这样说了。”
方荣边收拾碗筷边道：“萧伯伯总说有事有事，他会有什么事呢？”
又过一会，突然脚步声从街上传来，似有千军万马，又听行人逃窜声四起，方荣忙出门去瞧，正见官兵往这边来，忽地一把钢刀往他砍来，来得好快。
王湄吓得忙躲到了司马行空身后，半晌才颤声道：“方师哥，你不要对湄儿凶，你发过誓的。”
方荣本来想马上回去，但想总要去瞧瞧信王是否平安，忙又先往安宁王府去，见了他们一切安好后，这才又往回赶。
方荣不敢再反驳她，虽不愿去，但还是点了点头。
叶菊忙道：“方哥哥，快带菊儿去见花姐姐，不，却见嫂子。”
方荣喜道：“真的么？”随即当心道：“她来干什么？”
花语婕笑道：“她跟了司马哥哥，什么事能不知道？不过于姐来，她也帮不了什么。”
史梅等人虽不知他话什么意思，但见他伤了五人，处变不惊，也不离去，知是帮着长乐宫的，也就把他当自己人，史梅忙点头道：“所以我们打算从前门冲出去。”
方荣道：“现在你们安全了，想怎么样便怎么样吧。我要走了。”
方荣微笑着点点头。史梅忙拉着叶菊唤了众女离去。宋惠却是不愿离去，峨嵋双姝与木佩其实也不愿走，一起留了下来。
花语婕叹口气道：“等义父回来，你还得去保护信王。你可以不回来，尽量不回来了吧。有义父与二哥照顾我便行了。”
方荣忙笑道：“是，我忘了还有萧伯伯、二弟与湄儿在呢。”
花语婕笑道：“方哥哥，你把收拾碗筷的湄儿气走了，现在只有你收拾了。”
方荣笑道：“听萧伯伯说你还大哭大闹了，是不是？”
方荣叹口气道：“十日？十日我已经不在京城了。”
方荣最是怕她骂的，忙道：“杨姐姐，语婕她只是需要静休，不喜欢太多人吵她，你们见她也没用，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
花语婕这回红了脸，道：“你乱想什么，人家都成亲了，你还……我是想，你不能总在我身边的，你瞧，从河南到京城，你为了我，可有睡过好觉吃过一顿好饭？你不当心，我可为你当心。”
方荣忙道：“对不起，湄儿，我最近心情不好。”
方荣听她这话极不自然，而她眼中更闪烁着泪光，见到方荣瞧过来时更是转过脸去不让其看到。方荣忙笑道：“当时是萧伯伯逼着我们的，我们还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便糊里糊涂拜了堂。”
王湄这才放下心来，道：“湄儿知道，因为花姐姐受伤啦，总也好不了。”
宋惠忍不住道：“我才不管什么花语婕不花语婕呢，我只是想跟着你……不，我是当心花妹妹的……”
方荣道：“花妹，我说了你别生气，萧伯伯他疯疯颠颠的，打探消息来干什么？”
刀王笑道：“还是婕儿对义父好。对了方荣，我还有事，先走了。照顾好婕儿。”说完走了出去。
王湄道：“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啦，而且我也很久没见师姐啦，她也来京城，我很高兴。不过我想，她也是当心你吧。因为大家都知花姐姐受伤啦。”
方荣道：“没有后来，后来我便回来了啊。”
叶菊忙道：“嗯，菊儿听方哥哥的话。那现在方哥哥带菊儿去见嫂子吧。”
方荣哼一声，怒瞪一眼宋惠，道：“告辞了。”说完不再理四女，展开轻功离去。
宋惠委屈道：“我只是瞧你暗器与别人没什么区别，但你却能打中人，别人却不能打中人，觉得奇怪嘛。”
到了墙角，方荣叫杨羽与柳琳先跃上去。二人确定没危险时，才叫叶菊等人跃上去。方荣最后一个跳上去，马上叫她们快走。这时果然甩开了那些官兵，只剩下十几个高手在后面追了。
花语婕嗔道：“你这好人怎么当的，也不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方荣微微一笑。花语婕骂道：“你还笑？”
方荣道：“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你总要为你的孩子想想吧，你不为你的孩子着想，你也要为你花姐姐身体着想吧？”
方荣怒道：“你知道什么？”
方荣道：“你们都没事吧？后面也被包围了么？”
方荣听她一说，差点流下泪来，忙笑道：“等你的伤好了，我们马上便可以回去了，然后我再八抬大轿把你娶进门。”
方荣急道：“你为何这样说？你为何总是不相信我？”
方荣笑道：“当然还是叫花姐姐了。”
方荣道：“不用说了。”
方荣这才想起花语婕曾经跟自己说的不能抱女子，瞧了一眼众女，见她们个个似嗔非怒的模样，脸上一红，岔了道：“我的暗器功夫是不怎么，但是我发的是时候，正是他们避无可避之时，所以他们让不开，当然，这时机也是很难把握的。”
史梅忙上前拉回叶菊道：“菊儿，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又瞧了瞧方荣道：“方荣，他们是你引来的么？”
方荣暗道：“萧伯伯好像亲眼目睹一般。”道：“差不多吧。”
花语婕道：“义父一切都是为了谁？表面好像是为了我，可一切不都是为了你么？义父对我那么好，你却骂他疯疯颠颠。”
方荣叫道：“怕什么，快走。”众女这才又跟近几步。叶菊忙上前拉住了方荣手，将脸藏入他臂中。
方荣道：“你们见她干什么？见她落魄、见她连小孩都不如的模样么？”
方荣寻到长乐宫新落脚处，已是一家珠宝店，方荣心道：“若是再被朝廷查封，不知要损失多少。”在店中逛了一会，正想走入后堂，一会，四人走了进来，正是峨嵋双姝、宋惠与木佩。
方荣帮花语婕输了真气道：“花妹，你也休息吧。”花语婕点点头。方荣推着她走进了房间，扶她上床盖好了被子。
方荣也不知如何回答，但想都这样了，要否认也是不可能的，只点点头。
史梅道：“方荣，你在前面引路，我们在后面跟着你。你保护好菊儿便是。”
方荣叫道：“不是萧伯伯气……好，我收拾。”
司马行空忙问道：“大哥，你要到哪里去？”
杨羽忙道：“方荣，你别生气，这次还要多亏你啦。”
方荣忙道：“刚才我想到了我们刚相遇之时，你不也是叫我……”
方荣忙上前帮她输了真气道：“我不是说了你别生气么？算我说错话了，你别生气。”
方荣气道：“你羡慕什么？你也想尝尝中了消玉凝冰掌的滋味么？”
王湄骂道：“方师哥，你是不是与花姐姐成了亲便忘了师姐了？还是你不敢见师姐了？”
杨羽忙道：“方荣，现在我们怎么办？”
其时方荣易了容，一时也不知该不该认她们，正想间，四人已走入后堂。方荣松下一口气，暗想等她们走了再见叶菊吧。
方荣与花语婕听了哭笑不得，方荣忙道：“那好，你照顾好花妹，我去见她。”
王湄嘟了嘴道：“我又不累，我要多陪陪花姐姐。因为刚才花姐姐当心你，我还一直没与花姐姐说上话呢。”
史梅忙也来劝叶菊。叶菊无奈，只得道：“好吧，方哥哥，下次你还要来见菊儿。”
叶菊大惊，忙哀求道：“梅姐姐，你不要告诉宫主。”
众官兵都不敢上前，只将众女围住。
宋惠忙道：“不，我来京城便是来找你的，我要与你一起去见花妹妹。”
史梅本在最后，而方荣在最前，不过听完史梅之言正好回头，见了这一幕，挣脱叶菊，从袋中掏了一枚铜钱疾往那人眉心射去。那人刀挥到一半，往后便倒。
叶菊忙将脸藏入他怀中道：“没有没有，萧伯伯他乱说的……不过，菊儿真的想方哥哥了。”
方荣道：“不懂那你问来干什么？”
方荣道：“这次来，方哥哥便是来见菊儿的，既然见到了，我也该回去了，菊儿，你知道么？你花姐姐受伤了，她需要人照顾。”
两边又有四人砍来，方荣右手夺了刚才那人之刀，左手疾伸也夺了一人刀，双刀齐划，四人又倒下了。
花语婕叫道：“不许再说了。”
前面之人都让出一条道来。忽地一人喝道：“他不是方荣。”说完挥刀直劈过来，方荣手一挥，刀后发先制，将那人拦腰砍为了两段。众人大骇，便是这边众女也都吓得后退了几步。
方荣道：“不成。她现在很危险，不能让别人知道她行踪。”
方荣忙道：“萧伯伯休得胡说。”叹口气又道：“那珠宝店与太平帮玄武堂一般……”众人大惊。方荣忙又道：“还好，我正好赶上了，长乐宫众人无一人受伤，成功逃脱了。”
刀王笑道：“方荣，一定是你报了姓名出来，那些个人一个个震住了，都不敢上前来了吧？”
方荣道：“好了，不要说了，现在我们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
叶菊嘟了嘴道：“不叫嫂子叫什么？”
方荣也知她们心里想的什么，特别是有杨羽在，方荣也不好怎么样，想离开又不好离开，想叫她们离开更是开不了口，一时五人都不说话，只站在了那里。
王湄嚷道：“来了总比没来好。”
宋惠忙道：“不，不，我是说羡慕她……她能与方哥哥成亲。”
王湄道：“应该十日内可以到啦。”
方荣忽然道：“我不要他照顾。我不喜欢他来。你不知道，他这次来，湄儿多生气。我可是亲眼目睹。”
花语婕道：“那她们怎么办？”
方荣忙道：“菊儿，你现在应该快些去找宫主，不要让宫主当心。”
方荣回来时已是傍晚，众人都在吃饭，见了他回来万分高兴，刀王道：“方荣，见到叶菊姑娘了吧，这么晚才回来，一定是乐不思蜀了。”
方荣望着众官兵，踏前一步，大声道：“方荣在此，谁敢再上前一步？”其声如洪，传入众人耳中都嗡嗡作响。而更让他们震惊的是方荣二字。许多官兵不进反都退了一步。
方荣又对着众官兵道：“你们谁不怕死的尽管上前来拦我。”说完拖着刀往前走去。众女忙跟在他后面。
杨羽气道：“你怎么把我们想成那样？是，我们不如花妹妹，像叶菊说的，除了花妹妹，谁也配不上你，可是你也不要把我们想成会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小人。”
叶菊忙拉住他道：“方哥哥，你要到哪里去？我们一起去找宫主，好不好？”
史梅知这样也不是办法，道：“方荣，我们到墙角去，跳到另一条街去，这样至少可以摆脱官兵。”
宋惠忙道：“方哥哥，你跟花妹妹成亲了么？”
杨羽道：“恭喜你了。”
方荣笑道：“小孩子一边去。”
方荣道：“好了，你们也累了吧，二弟，你陪湄儿去休息吧。”
方荣道：“当时姑姑不在，她们脱离了危险，我便叫她们去找姑姑了。”
方荣忙虎口一咬，接下了这雷厉风行的至命一刀，左手暴伸，那人不及避开，胸口中了一掌，喷了一口鲜血。
王湄张大了嘴道：“这怎么可能，说了方师哥的名头出来，他们便不敢动了么？方师哥有这么大的震慑力？哼，人家朝廷千军万马、又高手如云，就算都不是方师哥对手，但一起冲上前来，方师哥能怎么样？”
这时峨嵋双姝、宋惠、木佩、史梅、叶菊与长乐宫众女从后堂冲了出来，见了方荣，史梅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
宋惠终于先开口道：“真羡慕花妹妹。”
王湄红了脸道：“是与司马哥哥一起做的。”
杨羽笑骂道：“惠儿，这时候你什么不问问这莫名其妙的话。”
方荣道：“你的消息倒灵通。”
史梅忙上前将叶菊拉开道：“菊儿，宫主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又让你方哥哥抱啦？”
方荣抱起叶菊笑道：“菊儿，有没有想哥哥？”
花语婕笑道：“原来湄儿会做饭了。”
方荣惊道：“她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