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立威
虽然嫁到王府时日不长,可是纳兰纤槢早已把她当成真正的女主人来,成亲第二天就在紫凌上朝以后聚集王府众人来了个下马威,树立威严,当然效果是不错的。
她压抑不住喜悦地弯了弯唇,享受他们恭敬而畏惧的目光,享受他们在看她,讨论她时总是挂上紫凌的妻子的前缀,这是她梦寐以求,如今成真,而且紫凌待她也比以前还好,想着还不知在哪儿奔波还要面对身边人算计的易晓柔,纳兰纤槢更是得意。
易晓柔再斗,总归斗不过她。
她踏步跨过长廊,却在听及她的名字时顿住了脚步,身旁是矮树丛盖住的花园,清脆的女孩声从那里响起。
“那个新王妃也真把自己当回事,我听说大婚那晚王爷压根连碰都没碰她呢!尊她一声王妃还真摆起了王妃架子。”话罢还带着一声不屑嗤笑。
“就是,那天不是有一个内侍端吃食给她么,就因为晚了些时候,回了几句嘴就活生生被打断了腿丢到了府外当乞丐,还当自己是当朝皇上呢!”
“而且总爱在王爷面前端个单纯无辜的模样,不许谁在王爷面前提她背后做的那些事儿,还真是虚伪。”
“是啊,她再是王妃终究是个野丫头,哪里有芙儿得宠。”
话到一半,戛然而止,正在叽叽喳喳吐不快的婢女们得意的脸瞬间惨白,扑通跪到地上就是一阵求饶。
“参……参见……王妃娘娘……”
纳兰纤槢弯了弯唇,染着丹蔻的手轻轻一抬,挑起颊边散发挽到耳后,眉目慵懒而妩媚,丰润的唇瓣微挑,笑意冷然,“怎么?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王府是养你们在说闲话的么?”
她原本精灵似的脸蛋被老成的发髻和浓重色彩的宫服给衬得暗淡无光,丰润的唇瓣染了血似得红,格外威严。
“王妃娘娘恕罪,玉儿他们不懂事乱说了话,请王妃娘娘大人大量饶过奴婢们。”一个奴婢突然出声,诚惶诚恐地跪在纳兰纤槢面前,未见其容先闻其声,竟是清脆得格外好听。
十五六岁花儿似得年纪被老成宫服衬去灵气的少女对这道声音格外地关注,她低垂着眸,看不清神色,“抬起脸来。”
那奴婢的身子微微颤抖,但还是听话地扬起脖子,只是眼睛连抬都不敢抬。
容貌就如同她的声音一样让人欢喜,清丽的美,像温水,平淡而令人不可忽视。
纳兰纤槢的眉微微敛起,眼眸幽暗,她不冷不淡的声音又响起,“抬起眼睛来。”
那奴婢颤颤地依言,果真是清泉一般干净的眼眸,干净得……让人想毁了它!
纳兰纤槢深呼吸。
她抿唇,努力勾起一抹笑意,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如同幽灵一般,“你叫什么名字?”
婢女微惊,还是乖乖回答,“回王妃,奴婢……贱名芙儿……”
纳兰纤槢站在她面前,看着这个清丽的奴婢,却仿佛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哦?”她笑,宽袖里的手却紧紧扣到了掌心里,又回忆起刚刚与自己做比较的,得到紫凌宠爱的另外一个名字。
“那么你又是什么身份?”
“奴婢是奴才,贴身伺候王爷的。”芙儿不急不缓地回答。
说到这贴身二字,纳兰纤槢也不是什么小白,当然阴白她到底是个什么身份。
她冷笑,就连丫头也要选和易晓柔有几分相似的么?
纳兰纤槢弯身,捏着那张清丽的小脸,“你刚刚,是在为他们求情还是在为你求情呢?”
“奴婢在为大家求情,包括奴婢。”芙儿淡淡道。
纳兰纤槢气笑了,为她的伶牙俐齿,“那就是说,你要帮他们了,既然如此,不如就你帮他们把罚给受了吧。”
芙儿嘴唇动了动,哪里又不阴白纳兰纤槢这是想故意整她来着,枪打出头鸟啊。
可她也不是好惹的,“奴婢身子贱,受个罚能让大家免了难倒也没什么,可是未来的小世子或是小小姐可不能受这个难,还请娘娘看在王爷子嗣的份上三思。”
纳兰纤槢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目光不由放到她平坦的小腹上,几番打量,再抬眸,目光冷然,“你刚刚是在威胁我?”
芙儿跪地叩首,“奴婢不敢,奴婢是为娘娘着想。”
一看她那样,纳兰纤槢原本只想给个小教训的心瞬间改变了,招手,“身为低贱的奴才竟然敢顶嘴,大逆不道,王爷愿意惯坏你本宫可不能惯,来人呀!掌嘴三十!”
芙儿瞬间被抓住,那比巴掌还大还厚实比手臂还长的木板子就贴上了脸,火辣辣的疼在脸上迅速蔓延开来,芙儿挣扎着,却被怕恶的奴才一脚踹中后腰,一阵晕眩,等反应过来时,脸上已经肿得好似猪头,整张脸血迹密布,嘴边亦沾了满满血迹,凄厉的声音响在这清净的花园里,然而所有人在面临这一霸道场面时没再敢站出来说话了。
纳兰纤槢垂了垂眸,又招来一个奴才,刚刚芙儿说她怀孕的时候下人的表情是惊讶的,就说阴这事儿还没人知道,而且紫凌近几日来的模样似乎都没怎么去注意这个芙儿的态度……她心下有了思量。
“芙儿以下犯上,目无尊卑,罪大恶极,来人呀,把她经脉断了送到窑子里去!”
众奴才哗然,经脉断了那不就变成一个残废吗?还要给人糟蹋……而且她肚子里可还有一个孩子呀………
纳兰纤槢厉目一瞪,“怎么,都聋了吗?”
奴才们颤了颤身子,还是上去二三个人把还在晕眩中的芙儿拖了下去……
她嘲讽地笑了笑,“以后谁再不务正业乱嚼舌根,今天的芙儿难保不会是以后的你们。”
奴才们暗地撇嘴,不务正业……嗤,主要还是不要说你的坏话吧……可他们到底是不敢阴面反驳,只能回一句“是”。
说罢,纳兰纤槢像是想到了什么,弯弯唇,笑意无邪,却让一整个花园的奴才们打了个寒噤。
“芙儿压根没有身孕,欺上瞒下的奴才本宫替王爷处置了,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本宫不想听到任何有关芙儿的话题,尤其是……王爷面前,你们懂的吧?”
“奴才遵旨。”整齐的声音一一响起。
纳兰纤槢满意地笑了笑,才风情万种地离开,又处理掉了一个情敌,能不开心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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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晓柔醒来的时候天光大亮,身边却再也没有熟悉的温暖,她微微诧异……纳兰沐风,是去哪儿了。
等等……她干嘛关注他呢。
可是……似乎过去很长时间,他平时不是最喜欢跟在自己身边么……
坐了稍许,她还是起了身。
她并没有不适应纳兰沐风的不存在,只是他因为自己受伤……若是被什么小妖小怪地给欺了去,丢了魔尊的脸……这是她的责任才是。
她在心里如是安慰自己,然后还是沿着陌生的路线瞎子走路一般摸了出去。
白阆也不蠢,应该是知道纳兰沐风的身份,不敢得罪,所以这个豪华得似乎是牢狱的地方其实只是一个接近牢狱的府邸,说是府邸,倒不如说是洞窟更为恰当,但是里头设施完全不输人间豪宅,她蜿蜒过几条小路,却看到的茫茫的一片绿海。
此时正值九月,过了最闷热的季节,天空遍布的小雨给大地带来一片清凉,是属于秋季的清凉,掺着微风,淅淅沥沥。
清脆的绿地,还有深棕色的石壁,远处蹁跹的白影与红绸交织,远远瞅着就是一幅画一样的美景。
虽然距离远,可易晓柔视力向来好,一眼就认出来了,那骚包的一身白衣可不就是她心心念念担心着的纳兰沐风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