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狗男人这般体贴,究竟有何图谋?
太子妃得知此事,一面让人去请太医,一面赶了过来。
此时,太子妃周氏坐在凉亭内,身侧是奚令仪。
冯昭训坐在下首,看着面色有些苍白,由宫女红棠小心照顾着。
尚未确定冯昭训是否真的有孕,周氏不着急处置赵承徽,只让她在一旁好生站着。
没多久,太医到了,上前请安:“臣见过太子妃及诸位小主。”
奚令仪听着声音有些耳熟,抬眼看去。
发现此人正是西山围猎时,她中了安灵散后,被太子指名为她调理身体的那位高太医。
只是自打回了宫,她还没召过太医。
毕竟她自己也会医,而调理身体的汤药只需照常每日一喝罢了。
太子妃周氏:“劳烦太医为冯昭训诊脉。”
高太医领命上前:“奴才失礼,”
说着,他让宫女为冯昭训在手腕上垫一锦帕,隔着帕子开始诊脉。
几息后,高太医皱着的眉头放松下来,起身跪地道:“恭喜太子妃,恭喜这位小主,您已怀有身孕,约四月有余。”
闻言,一旁的赵承徽愣住。
竟真的让她怀上了!
太子妃周氏倒是眯了眯眼,四个月?
高太医面上犹豫,又继续道:“只是……”
周氏回神:“只是如何?”
“这位小主脉沉无力,有些胎像不稳,应以养胎为宜,微臣这便为小主开安胎药。”
周氏闻言颔首:“劳烦太医。”
等送走太医,太子妃周氏又看向冯昭训,目光带上几分深意。
按例,她每半月安排东宫女眷诊脉一次。
一来为她们身体着想,另一个,也好掌握她们的孕事情况。
可她竟没想到,冯氏一小小昭训,竟有本事将自己的身孕瞒上四个月。
冯氏察觉到太子妃审视的视线,微微低头避开。
不是她不想说,只是此前李良娣太过势大,她不敢。
她怕一着不慎,孩子就没了。
见凉亭上气氛有些微妙,奚令仪率先出言:“如此喜事,太子妃还是快先报知殿下吧。”
周氏这才将放在冯昭训身上的视线收回,面上神色喜怒不明:“是极。”
她扭头吩咐身边内侍,往前殿太子书房去一趟。
接着,周氏又看向赵承徽。
冯昭训毕竟身怀皇嗣,再是有错,她也轻易不能斥责。
但赵承徽就不同了。
冯昭训胎像不稳,究其责任,全在赵氏。
“赵氏,你肆意妄为,伤及皇嗣,便是本宫也不能轻饶你!”
赵承徽此时倒是一改之前的高高在上,喏喏道:“娘娘,婢妾此前并不知她怀胎,分明是她别有用心,故意隐瞒……”
“闭嘴!”
周氏打断她,径自道:“不论如何,冯氏因你而脉象不稳,这是事实!为示惩戒,你这几月便闭门,为未出世的皇孙抄经祈福罢!”
赵承徽不服,还想反驳,却被周氏一个凌厉的眼神吓退:“你有异议?”
“……婢妾遵命。”
见事情解决得差不多,也再牵扯不到自己,奚令仪也不愿再多留,同太子妃告退离开。
留太子妃在亭内,与冯昭训说些涉及安胎养身之类的嘱咐。
冯昭训有孕,太子得知消息,赐下不少赏赐。
冯昭训的所在的迎辉苑西厢内,一时喜气洋洋。
“小主有福!这可是殿下的第一个孩子!”
“殿下赏赐如此丰厚,想必也是极为高兴的!”
“日后小皇子出生,小主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听着宫女内侍的恭维,冯昭训柔笑着摸了摸自己微微鼓起的小腹。
“只盼他平平安安就好……”
逸香阁。
宫良媛听闻消息,面色淡淡,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喃喃:“时机不多了。”
有那生子药,皇长孙生母,必是她的。
而那冯昭训的孩子……自然有人替她会出手。
想到这宫良媛开口吩咐亲信:“你寻个机会,去一趟宜春殿,李氏近日闭门,想必消息没那么灵通。”
“是。”
“那药不多了,府中可有再送些来?”
“送进来了。”
宫良媛靠坐在榻上:“去再煎一副来。”
-
晚膳时,奚令仪出乎意料地看着坐在自己身侧的男人:“殿下,您怎么来了?”
冯昭训有孕,您不去看看?
容琅闻言,并不回答,只是又尝一口桌上的鸡丝粥,云淡风轻道:“酸了。”
奚令仪:“……”
真有意思,鸡丝粥里又不放醋。
奚令仪心中想着,一时恍然,听出了容琅言下之意。
太子是在调侃她吃醋?
因为冯昭训有了身孕之事?
那太子来她玉华殿中,而不是去冯昭训处,是为了安抚自己?
奚令仪咽下一口粥,心中有些不可置信,同时禁不住多想。
狗男人这般体贴,究竟有何图谋?
还不待她想出些什么,身旁的容琅似乎听见她的心声,道:“江北瘟疫,原都指挥使年迈病重,父皇任命昌明侯为河东新任都指挥使,协助布政使抗疫。”
奚令仪眯了眯眼,心道果然。
原来是为了她父亲。
其实奚令仪对自己父亲要往江北之事并不惊讶。
前些日子家中递过一次信,父亲在信中已表露过想法。
经她事先提醒,父亲对江北之事想必早有预料,也准备充裕。
此行虽危险,但她不会阻止心忧天下的父亲。
只可惜,她的梦零零散散、断断续续,她不知道江北的情况究竟如何,也不知道可以治愈疫病的药方是什么。
奚令仪只整理了部分可能用得上的方子给父亲送去。
何况时隔多年,父亲再次领兵,奚令仪倒是为他开心。
未料父亲从只在兵部挂职的闲散官员,成为掌握一方军队的正二品武官,还为奚令仪在东宫的恩宠,加了一个重码。
或许这也是父亲积极争取的缘由之一?
奚令仪心中思绪翻涌,面上不动声色。
毕竟她心中还记得太子盛宠自己的意图。
只是那李良娣太不争气,最近一直被禁足在宜春殿,听闻前些日子太子生母昭贵妃还赐下女官,为得就是约束她。
而其他几个太子妾……纵是起了幺蛾子,也没蹦跶得太高。
倒是太子使力,在前朝对李家做了不少事。
奚令仪甚至怀疑,父亲赴任江北之事,也有太子的推动。
不提其他心照不宣的理由,她抬眼,顺着容琅方才吃醋的话,睨他:“殿下也知道啊……”
不待容琅再说什么,奚令仪叹口气:“妾知晓,冯昭训都怀了四个月了,那时妾还没进东宫呢……妾也没资格说什么……”
“我只是……有些心酸,毕竟那日之后,妾有孩儿的可能微乎其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