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抢夺胜果
刘十三和赵云站在刚刚修缮好的易京城楼上，他们身前的这片土地上，激烈的战斗留下的痕迹还随处可见。
曾经的白马义从首领公孙瓒在告别这个世界之前，也是站在这个地方望着眼前激烈的战争场面回顾他的一生，只是刘十三脚下踩着的城楼不再是当时的那片砖土，眼前的土地也已经在春风的吹拂下愈发生机盎然。
过去这一个多月，赵云带着手下的军士日夜不停地修理城防工事，安抚那些还没有从战争的阴影中走出来的流民，忙得让他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子龙，你说公孙瓒当年为什么非要选择一条固守孤城的不归路呢？”刘十三知道赵云在乱世中的第一个雇主就是公孙瓒，曾经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打拼过，所以他就像曾经在电视里看到的那些新闻记者一样，想要让对方谈谈面对此情此景的感受。
“回禀主公，末将在公孙瓒帐下之时军功尚浅，对他的了解不多。”赵云的思绪随着刘十三的问话回到了过去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中，“但我从当时的同僚们口中也听到过一些关于他的评价，就个人能力来说，伯珪将军算得上是勇武之士，但其他方面可能确实……。”
赵云没有把话说完，刘十三也没有等着让他继续说下去，毕竟让赵云这种智勇双全的武将在背后评论他的老东家，这是一件让人为难甚至不道德的事。再说，对方没有说完的那些话，刘十三也基本能猜到其内容，总结起来就是“德不配位”四个字而已。
“哎！”刘十三叹了口气，拍着赵云的肩膀说道，“这次之所以让你出奇兵抢占易京城，就是想让你还公孙瓒一个人情，反正他又守不住，没想到……。”
刘十三的话也没有说完，但赵云也不想让他继续说下去，因为其内容太过于悲伤。
“多谢主公的信任！”赵云连忙向刘十三施礼拜谢，同时深呼一口气说道，“末将率军抵达易京内城后，第一时间就去了伯珪将军的府邸，但还是晚了一步。”
在顺利拿下右北平之后，刘十三对自己的实力进行了一次客观的评估。在那一刻，他知道自己对历史走势的影响力又提升了一个层次，就比如这河北之地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已经没多大可能尽数落到袁绍之手了。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能改变白马义从首领及其家族的历史。在赵云火速冲进公孙瓒府中的时候，对方已经自焚在阁楼之中，而且家眷和亲信随从全都提前服毒自尽。
“算了，这都是天意，子龙将军也不用自责了。”刘十三深情地望着远方的壮美河山，将思绪从残酷的战争中拉回到现实世界，深有所感地向赵云问道，“子龙，你立下这么大的战功，我该如何赏赐你才好呢？”
“主公大业未成，末将不敢贪图恩赐。”赵云的回答干脆而利落。
“哈哈哈！子龙勿忧，我们的大业终会实现，你的奖赏自然也少不了。”刘十三大笑着捶打了一下赵云身上的甲胄，“我没有忘记之前对你的承诺，待到河北之地尽归咱们手中时，岂是许你一个常山侯那么简单。”
“但请主公下令，末将愿亲赴冀州，早日为你平定河北。”
“好！等我们稳住眼下的局势再徐图冀州，到时候少不了要承仰子龙在战场上再显身手。不过，你此刻最应该做的，就是回去美美地睡一觉，然后再把身体调养到战前的状态。”刘十三带着赵云向城楼下走去，并且像对方一样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在一次次的对外征战中，刘十三已经学会了对胜败之事的淡然处之。跟刚来到这个乱世的时候相比，他对实现天下一统的大业也有了新的认知。这件事在他看来，既没有刚开始想象的那么容易，也没有在他首次遭遇挫折时认为的那么困难。
在他看来，像那种为争夺或守护一城一地而战的胜败结果，根本不足以主导敌我双方的胜负走向。就像导致公孙瓒丢掉了整个幽州的不是一场或两场战斗的失利，而是整个战略决策的失误。
刘十三没有对眼下的胜利过于兴奋，反而是感到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在堪舆图前，他没有像对赵云说的那样把目光聚焦于南侧的冀州，而是望着北方和东边那条长长的边境线陷入了沉思。
在刘十三的战略计划里，辽阔的草原才是下一步要面对的难题。在他看来，既然是要改变历史，那么阻止北方游牧民族对中原政权造成毁灭性破坏和打击，才能突显他的眼界宽度和站位高度。
他可不想让各路诸侯们费尽力气抢来的一统天下的大好局面被后来的游牧势力瓜分蚕食，让天下再次进入到四分五裂的纷乱局面。刘十三掌握的史料里面，这些都是残酷的事实，虽然人们无法准确评判其对文明的发展带来的是贡献还是破坏，但他认为有必要领着历史的车轮避过这段泥泞不堪的道路。
既然要干，就干一票大的。在一年多前召集属下臣僚集中谋划未来战略的时候，刘十三就说服了自己，要对那片充满了神秘感的草原展开探索。
这是一个冒险的行动，因为在刘十三的知识储备中，辽阔的草原几乎是一片空白，而南边的那些州郡的争夺，才是他熟悉的领域。
弃有知而逐未知，刘十三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愚蠢的做法，但他清楚自己的性格，如果不去草原大漠里露两手，他会寝食难安。更何况在那茫茫大漠和草原上还有两个让他日夜牵挂的人，让他无法对其置之不理。
刘十三几乎抑制不住要征伐草原的冲动，在回到并州驻地的第一时间，他就将慕容平和徐庶召集到衙署内，向他们说出了这个想法。
然而他从两位属下那里得来的却是完全不同的答案，在草原上长大的慕容平显得很激动，主动请缨率军奔赴前线，但徐庶却极力劝阻刘十三不可贸然招惹草原上的游牧势力。
慕容平和徐庶都没有给出足以支撑他们观点的理由，让刘十三一时半会儿拿不定主意。相比较而言，刘十三更愿意相信徐庶的观点，因为他是自己的军师，既然已经将三军的调度权交给他，就必须给予对方足够的信任。
“如此看来，征伐草原的时机还不够成熟，此事后续再做商议。”刘十三没有放弃这个庞大而冒险的计划，只是将此事暂时搁置下来，并如此向徐庶和慕容平的建议做出折中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