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女子家的初心最是真挚
拿在手中,顾南笙只是翻开几页,脸上已是浮现笑意。
“你竟然能拿到《纪本草》,这是先朝神手医者末倪的遗作,但是后来确是辗转丢失了,没想到你能拿到,而且还是原本。”
果然,医者对于此物都是喜欢,更是崇尚。
很少见到对方能对什么东西这般新奇喜欢,见对方脸上笑意,谢清云点了点头。
“听说这《纪本草》医者都想读之,我便让人去寻,便想着给你。”
说的简单,但是顾南笙知道,她还是费了不少力的,没有拒绝,他也是将书籍收下。
书放在桌侧,顾南笙一时而动,那本是在桌上的画轴,一时便是掉落地上。
掉在地上后,画卷缓缓地展开,露出了画轴展开的一半部分。
看到落地之物,谢清云立刻走上前去,迅速将其收起。
尽管她动作很快,但顾南笙还是瞥见了一部分画面。
“这是什么?”
谢清云收好画轴,并抱在怀中。
“没什么,我无聊时候画的。”
见谢清云的语气有些不自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带着疑色,顾南笙向前迈了一步:“我看看。”
从对方手中拿过,画上乃是一幅闲居雅客图。
画上,一处寂静无声的山间雅居,似隐居之地,门口之处坐着一位老者,而院内,丈夫正在编着箩筐,妻子正在一侧的田地之中手拿短锄。
另外一边,还有孩童一般,正趴在在树下的草坪之上,逗弄草间虫子。
后方远景,山水流水于屋后石涧之间,气势磅礴。
远处似见似非群山隐现,笔墨叠画之法,更加将群山的样子画的逼真不已,笔力看似轻淡,却是磅力,一幅惬意之景,一副隐居山林之间不俗之客。
而这幅画,顾南笙又怎么会不识得。
之前画坊的一位夫人身染恶疾,他帮对方医治好病,对方将银两给他,他本不收取诊费,最后还是收了金银,知道对方乃是画店,便在店内,画了这幅画留下。
只是没想到……如今会在谢清云手中。
更是被谢清云放在书桌之上。
“这画是我放在画坊的,竟然会落在清云郡主手中?”
画的一侧,题着诗句,空山新雨后,天气晚来秋,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画原本只有前半句,但是没想到如今竟然被人题上了后半句。
墨笔清秀涓长,运笔流畅,宛如行云流水般自然。
没有寻常女子那般小巧秀气,却有着一种缭飞的神韵,笔触间透露出一种独特的章法。
“竹喧归浣女,莲动下渔舟,随意春芳歇,王孙自可留……这后半句,是你题的?”
谢清云心中暗叹一声,终究还是被对方发现了,她轻轻点了点头,语气有些不自然。
“我……我无意在画坊内看见的,对这画喜欢,所以我放在屋子里。”
喜欢?能放在桌上,想必是时常拿出来看的。
缓缓将画卷合起,顾南笙嘴角不由得泛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唇畔微扬,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令人感到温暖舒适。
想起刚刚对方那掩饰的心思,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桌侧,带着不同往日几分戏谑的口吻。
“喜欢,你便收着,我又不会笑话你。”
听到这话,谢清云稍稍抬起头,目光落在眼前之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疑色,半晌,还是问出。
“顾南笙,你会武?”
将画轴放到书桌之上,顾南笙深吸一口气,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愧疚。
“是,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封阳城外,我明明会武,但还是让你为救我受了伤,清云……你知道那时太子,晋王都在场,我与衡王关系不同,这是众人都知的事,不想贸然惹嫌。”
顾南笙微微皱起眉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情景。
“我本想着,小伤而已,伤了就伤了,但是却没想到……你会救我,没想到你会受伤,我从对你从无算计,你相信吗?”
他本只是想自己受伤可以,却从未想过她会出手。
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和无奈,那时他看到谢清云受伤的手时,心中充满了愧疚和心疼。
那时他问:为何救?
她说:医者的那双手是及其重要,若是伤了手的经脉,并会影响下针,而一般医者的针灸之术,都是自小而练的,不易!
似乎刻意避开对方的目光一般,谢清云微微侧身过去,并未看向对方,自顾自地开口。
“小伤而已,我只是想问问,好解我心头疑问,我并没有说你是算计的意思。”
转过身来,谢清云在接触到对方眸子,又是低下头去,声音温声,却是认真。
“我始终相信,封阳疫症能够独自前往,能够拒绝太医院之职,拒绝入文安阁,为平民百姓治病不收诊费之人,是个……有匪君子。”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无言,半晌之后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屋外的阳光照射进来,映照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那眼底情绪涌动,顾南笙微微勾起唇角,右手轻轻一动,抬手正准备帮对方拨开脸颊旁的碎发。
右手轻抬悬在空中,没想到外方便是传来谢玉瑶的声音。
“姐姐。”
随着这一声呼喊,谢清云和顾南笙都是一阵尴尬。
顾南笙默默把手收了回去:“在下便先回去。”
“好。”
顾南笙迈着脚步走出屋子,手里提着药箱,沿着来时的路慢慢走出了秋水阁。
临走之时,还不忘看了一眼种下的七叶花。
屋内,谢清云坐着身子。
一路忐忑的进到屋内,谢玉瑶坐到对方身边。
“长姐,我错了,那日你本是为我好,我不该那么说,还骂你不要回京,让你留在南疆。”
眼中的泪似水滴一般控制不住,声音沙哑,眼睛满是通红遍布血丝,身子抽泣之声。
替对方擦去眼泪,谢清云拍了拍对方后背。
“昨夜里,哭了一晚上吧?本来昨夜便想找你说话,但是想着这事该得是你自己想通才行。”
拉过对方手,谢清云语气惆怅。
“姑外祖母与我曾说,女子家的初心最是真挚,不夹杂任何东西,眼中容不下任何人,便是满腔情愫只会是对方,顾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