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谢今安,命丧丹阳城
春意散,秋风起。
几月后……
两匹快马一路从上京城外而来,分别向着衡王府和靖安王府而去。
马上之人翻身而下,一路向着衡王府内而去。
屋内,众人皆在,正是而坐。
谢清云看过去:“云流,怎么了?”
是天兴军,常跟在谢今安身边的云流。
云流声音挣扎,还是开口。
“世子爷,没了。”
拿着书册的手一时落下,谢清云急步上前。
“没了,什么没了?”
云流忍不住泪流:“我们将荣安公主送至西楚,并是准备返回,已是来到丹阳,遭人暗算,世子爷和白家二小姐,双双而死。”
带着难以置信,谢清云一个退步,险些倒地,好在被霄衡扶住。
远处,盛子离和顾南笙皆惊。
谢清云步子晃动,几步而出。
“你乱说,我去找今安,我去把我弟弟带回来,我去把他带回来。”
步子而出,天上细雨不断而落。
她步子向着外方跑去,却是被霄衡一路追出。
“清云。”
谢清云挥开对方,看向云流,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怎么回事,你说,是谁干的,是谁干的?”
云流声音哭丧:“发现了北戎人的身影,还有……有人说曾在宇文欲身旁,曾看见过一个女子,有几分似上官小姐。‘
细雨落于脸上,谢清云心若死灰,身子瘫在地上。
“上官舒……上官舒……”
她是为上官寅报仇来着……她是也让她尝尝失去至亲之痛。
她想着多年情谊,对宣国公府有着歉意,没对她下狠手,她却是更狠。
“云流。”
“在。”
“给我刨了上官寅的坟,给我一把火烧了宣国公府,她竟敢对今安下手,我要让宣国公府不得安宁,我要他宣国公府全府陪葬。”
“全力搜查上官舒和宇文欲,杀无赦,不……带到我面前,我要亲自一刀一刀剐了她。”
话落,不知脸上是泪还是雨,谢清云身子急速下坠。
霄衡接住对方,抱着对方,将人打横抱起,一路向着屋内而去。
再次醒来,是夜晚之时,她蹲着身子紧紧靠在角落里。
心痛到无法呼吸,坐在床头角落,她一手杵着脑袋,泪水持续不断地流淌,湿透了她的衣襟和枕头。
远处,霄衡坐在床头,也是一日未进食,就这般静静陪着她。
他知道,此刻……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身子颤抖不断,泪像断线的珍珠,无声地滑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每一颗都承载着无尽的悲伤。
“今安……”
脑中不禁想起那锦衣少年,顽劣不羁的笑容。
……
你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辱骂我姐姐,信不信我杀了你。
姐姐在我眼中,是绝世无双,什么京城双姝,姚月珍,上官舒,都比不上姐姐。
若不是姐姐在照院,我……我也不会来,姐姐可别怪我,说什么民大于天的话,我也是人,我也怕死。
疫症的百姓在可怜,可是我只希望自己的姐姐平安无事,姐姐说我自私也好,我不想姐姐出事。
母亲自我们小时候便没在,我和玉瑶都是顽劣之性,自小长姐如何待我们,怎会不知,我谢今安不是个好人,也有自己私心,可是谁人敢伤姐姐,我与谁拼命。
永隋之后,天下三分,处于乱世,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更应该齐心而助,乱世之中,繁世荣华或许会变,但是手足之情最重要。
这辈子,没人敢在我面前说我姐姐的不是,姐姐若心中无我这个弟弟,就不会得知封阳疫症而起,还赶往封阳。
我告诉你们,无论我姐姐进京,有什么传言,谁人敢在背后说我姐姐,我若听见了,管他是谁,一定打烂他的嘴。
手杖可免,晚上祠堂,跪半个时辰。
姐姐,你别让我跪了呗。
一个时辰。
姐姐,我错了,我都多久没跪祠堂,你这刚回京,又让我跪。
两个时辰。
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姐姐别加了。
姐姐,我不喜谢辰,他来历不明,根本不是我靖安王府之人,凭什么他要占着一切,长子的身份,父亲的疼爱,你的相护。
如今他也回了京,也要入西丰大营,往后是不是连天英军副卫一职都要夺去,是不是这世袭的世子爷爵位,也给他去?
姐姐也换在我的角度想想,哪日父亲也带回一个女子来,要认做义女,说那人才是靖安王府的长女,也是郡主之身,夺了你所有荣光,你心中难道会一点嫌隙都没有吗?
这几日时而有雨,夜里风凉,姐姐多穿些。
姐姐,你可想吃些什么?弟弟这就带你去。
我母亲所创的浮吟兰觞曲,我从未听她奏过,这世间能奏出浮吟兰觞曲风骨的,也只有我姐姐一人。
别说什么三更半夜,如今我姐姐噬蛊之症发作着,就算顾南笙是在阎王殿内,我也要把他找来。
别说我是世子,就算往后我是王爷了,那永远都是我谢今安的亲姐姐,我永远都得听姐姐的话,护着长姐。
敢说我姐姐是老虎,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打成死猫。
啊呸,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姐姐也能看上你?我姐姐要是看上你,那除非是,公鸡下蛋、母鸡打鸣、牛长鳞、马长角、和尚打架扯辫子,葫芦藤上结南瓜。
姐姐,我认真的,姐姐可是生我气了,觉得我贸然用那般狠心方法,取了上官寅性命,不愿弟弟随你去南疆。
天大地大,姐姐最大,天上地下,姐姐绝世无双。
姐姐,西楚的枇杷可甜了,等弟弟回来,给你带些,保准让姐姐吃了甜进心里一般。
……
泪水而落,几乎是哭哑了脖子,她没有丝毫力气,仿若一个木偶。
被霄衡搂在怀内,她声音止不住啜泣,哭声划破整个夜寂。
她的嗓音因哭泣而变得嘶哑,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哭腔。
“霄衡,今安没了……”
“我为什么要对上官舒心软……”
“那些年在南疆,我知晓他一人在上京城,陪伴他的时间并不多,甚至不如阿辰。”
“每一次,他和阿辰吵架,我都是护着阿辰,我还动不动就罚他跪祠堂。”
“我虽为长,他表面性格顽劣,可是护我之处,又何曾少过,并是见谁欺负我,都恨不得与谁拼命。”
“如今,他死在了丹阳城,死在了丹阳城,我却不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