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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绷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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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晏乌略皱眉,看见楚昭昭趴在窗台上眉头才松开些。

    桌上摆着不少珍贵之物,一壶西域风情的酒。晏乌看着那宝石装扮,就知晓多半是那戏台班子的人见楚昭昭衣着不凡,敲了她一笔。

    “这就是你给我准备的礼物?”

    看起来依旧是随意挑选的,没什么诚心的玩意。想要她的一点真心真是难如上天, 她对谁都会是这样吗?

    那为什么对着王府的小姐那般在意,不能把这点在意分给他些。

    趴在那的人没有声音,只有脑袋软软晃一下。

    晏乌晃动酒液,皱眉小酌一口。

    不是什么好酒。

    酒中鹿茸味道很重,他眉尖压下去,不知楚昭昭是对人说了些什么,才买到这种滋补之物。

    “别喝。”他声音有点哑。

    话却好像说晚了些,窗台上的人温吞捧着酒杯回头,唇瓣被酒液染得浓艳,脸颊漫开不正常的潮色,困惑望着他。

    “嗯?”

    “什么?”

    醉鬼含糊。月光落在她稠密眼睫上,眼底水雾氤氲,晕在那一点都动弹不了了。

    在他来之前,她一个人喝了多少?

    晏乌眉头皱起,却看楚昭昭摇摇欲坠从小榻上摔了下来,只能先将她抱起。楚昭昭很乖待在他怀里,呼吸温热,轻轻落在他颈项处。

    “这酒味道好怪,”她无意识在晏乌身上蹭蹭,“我之前喝的都是甜的。”

    “那个人明明说是很厉害很好喝的酒,骗我哦。”

    “我要教训他。”

    那是晏乌知晓她吃不了苦,着人换得甜酒。外面的人不会这样捧着她,自然叫她尝到辛辣的味道。

    民间野方子剂量不会顾忌,单单一点就够让人气血翻涌,酒液对她而言太厚重了。

    楚昭昭晕头转向觉得不舒服了,脑袋在晏乌怀里蹭的发丝乱糟糟,衣领松散。

    晏乌压下发烫喉口,把那酒收起来:“日后不要碰来路不明的东西。”

    “记住没?”

    手掌拍拍她的脸,楚昭昭脸颊便软软贴上他掌心,吐息温温说哦。松散领口令人窥见曼妙线条,她手指贴上来,压得晏乌那块肌肤发烫。

    “我今天真的想给你挑礼物的,我腿都走得好痛。”

    “楚昭昭,松开。”晏乌好似不为所动。

    如果楚昭昭还清醒,就能感知到手下触碰到的肌理都因她的温度而紧绷,晏乌牙关紧咬,目光几分森然热烈的落在她身上,突起喉结猛地滚动下。

    楚昭昭脑中雾蒙蒙觉察不到危险,没骨头般化在人怀里,目光不自觉落在晏乌紧实的腰上。

    晏乌捏住她作乱的手。曾经舔尝过的甜意回泛在嘴中,他半阖着将她放到床上去,让这醉鬼睡一觉。

    楚昭昭腰靠在枕上,脑中晕得就像那日中了药。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怎么又是你。”

    不是他,还想是谁?晏乌冷冷勾唇,犬牙在夜中显得森然,楚昭昭却没白日害怕模样,反而把手堵进来摸摸尖牙。

    淡淡酒香连同她手指靠近,晏乌面色不大好的钳制住她,阴恻恻的:“楚昭昭,你别以为醉了我就不会跟你计较。”

    明晰月光因偏爱她才落几分在他肩头,要缩进他怀里的人醉得不怕,呼吸亲昵凑上来,好奇:“我中药时,你真的没做什么?”

    晏乌反问:“你想知道?”

    楚昭昭不说话,两只犹如被水浸过的眼珠望着他,湿漉漉,仿佛被人揉捏过。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难免让发烫喉口愈发晦涩,只想将她提溜起来缓解几分渴意。

    他做了些什么早在楚昭昭摒弃马奴时丢掉,而如今人再度这样凑来,却不免想他连楚昭昭睡时都能咬两口,如今就不能真做点什么。

    只是心头微妙不甘,为何总是楚昭昭指缝泄出点甜头,他就要为楚昭昭低下头去?

    掌心诚实贴在人颈侧,触碰到柔腻锁骨,触碰到她散乱垂在指缝里的长发,心口在发紧,晏乌低头,眼下痣勾出楚昭昭水淋淋的眼,将声音放得哑而缓:“你再想想?”

    他让人再想想,喝下去的那口酒却促使着他生出饿意,再难维持冷静操弄姿态。

    他禁不住低头,在她困惑间轻碰过她耳垂,软腮,呼吸似即若离。但因着想要她心里那点特殊位置,想要个“爱”字,只能先忍着,忍得手背青筋绷紧快落下汗来。

    上次楚昭昭嘴上说知道他记得他,却直到马奴死了连滴眼泪都没有,他绝不再上楚昭昭第二次当,让她回回都轻易称心如意,醒来就弃他如敝履。

    当他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他决意不,然而眼神听到她唇齿间丁点水声,得到她一点目光,就禁不住将腰将头都弯下来。

    烛火噼啪埋到楚昭昭肩处,火光温温同那天般落到她身上,肩头,锁骨,松散衣襟之下的心口。

    她是这样散着点暖光在身侧,这样的近。

    楚昭昭被这样细密发痒的动静扰到,又有些困惑脊背酥麻感,微微弓身。晏乌撩起眼皮,撞进她晕乎乎抖的眼睫。

    大抵是醉很了,半滴泪贴着她眼睑,将睫毛黏成一片一片,像只水淋淋的只鸟。

    她困惑嗯了声,看过来。两双浸在酒液里暗含躁动的眼对视。只是她尚懵懂有退路,而晏乌冷静觉察到自己理智崩断。

    摧枯拉朽的声音在提醒他,所谓筹谋拉扯,不过是他背地里不甘的独角戏。

    你看,只要楚昭昭的一个眼神,他就像受到某种不可言说、令他低头的蛊惑。以至于他知道会被当做手边上的一条狗,招之即来不被放在心上的物件,他依旧无法遏制靠近些,再靠近些。

    朝他低下头去,把自己递上去。

    晏乌深深呼吸,咬破舌尖含住辛辣苦涩的酒,尝到心头涩意。

    他越想要在楚昭昭这里得到什么,越彰显他才是低头弱势的那个人。

    狼狈酒液将他不甘的血腥都交缠得混乱,晏乌注视着楚昭昭,平静面对他无法不为楚昭昭低头这件事。

    他又想,暂且低一低又如何?

    左右他只是要哄骗到楚昭昭一颗心,然后把她那颗心弃如草履丢了,现在低一下头又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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