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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她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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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主子喜好,净元跟了他这些年也依旧不知。

    晏乌的人生好像就只是团混乱漆黑的墨水,一团杂乱不堪的线。

    若真要称得到主子凝神专注的东西,净元想起主子从前断腿卧床时,常常安静看着窗外鸟雀。

    只是养好身子后他再没看过一眼,也不知曾经是否几分盼头曾落在那鸟雀身上。

    也许主子喜欢鸟雀吧。

    净元这样想着,低头看坐在那被礼盒围绕的小殿下。自主子成婚后,似乎日子就只剩下处理朝事和同这位小殿下待在一块。

    净元不懂得情爱,不明白主子重心无形的变化。想来主子也同平时布局一般,为缓解帝王疑心并让小殿下爱上他,日后好抛弃她在布棋局。

    楚昭昭原还觉得净元冷冰冰,时常背把刀吓人,不乐意带他出门。如今听到他那样说后,就有点很不好意思收回对他的敌意。

    她在这里没有过去,所以也不曾想了解过谁的过去。晏乌在她眼里也只是从要烧死她的反派,变成拿捏她天天欺负她的假夫君,有种微妙的变化她没觉察,所以不知有人背地因她而生的纠结折磨。

    她只简单怀着最天真的问题走在街上,决心今天要挑个大礼物才回去。街头有番邦异人在表演吞火,她惊讶驻足,有些怕那人把自己喉咙给烧着了。

    概因她自己原本也是会被火烧的人,露出的表情尤为担忧,那班主瞧她通身贵气面露不忍,当即让吞火的站到楚昭昭面前去,在一片热闹声中将那火吞灭下去。

    楚昭昭小小惊呼下,反应过来后也为那人喝彩,很阔绰要往那班主木碗里丢赏钱。

    净元木着脸丢进十足银两,那戏台班主笑得褶子都在放光,道:“多谢贵人抬爱。小的见贵人驻足时面露愁容,不知是有何事发愁?”

    这事他也能知道,难道他还会算命不成?楚昭昭将信将疑,说要给夫君挑个好礼物。

    听到是才成婚的小夫妻,那班主眼睛眯起来,露出些意味深长的笑:“贵人当真是红紫好运,小的这恰好就有一物,保证能叫贵人夫君满意,夫妻和睦。”

    楚昭昭见他拿出壶酒来,酒壶做得是番邦花纹,镶嵌着好些绿蓝宝石,很是好看。

    楚昭昭对酒的印象停在合卺酒上。不过班主压低声音说这酒玄妙,她也很小心收下了。见酒壶上的宝石好看,楚昭昭还额外买了两块,要去绣到晏乌的腰带上去。

    楚昭昭回去时稍稍有些晚了,晏乌马车恰好在王府前停着。

    他忙了整日,身上朝服未褪,稀薄月色也怵他冷肃不肯落在肩头,独将他身影浸在阴影中,线条锋利的脸便更显得森然,几分血腥。

    早在此处等着的吏部侍郎心中叫苦不迭。原先对私生子不以为然,他哪能想到一点蛛丝就叫这位世子端去了,淡笑间手下人就已折去大半。朝廷清洗换党,皇帝身边的人连“清君侧”时的那一波都倒尽了,真不知何时猜忌的那把刀就落到自己头上。

    如今吏部卖官之事已被捅出,虽还未波及到他手里,但他心中惶惶想同这位世子先打点好关系。这位世子一不去风月之地,而也不应酬,只能跟上来搭话却没想在这撞见有人刺杀世子。

    刀光剑影重重,晏乌长身如玉,淡然站在一旁:“侍郎不必担忧,很快就会结束。”

    吏部侍郎再三擦擦额头上的汗,赔笑不语。眼看着那刺客身手也不一般,不知背后是何方势力,他要是知道会掺和到这件事来,是打死都不会跟过来的。

    世子所言不假,那刺客很快落得下风,只是沉寂血味中也得一点亮色,楚昭昭从马车上下来,珠翠摇晃,同知遥志气满满说要晏乌好看。

    吏部侍郎都没看清晏乌身形是何时动的,手一抬袖中刀刃已直直刺进刺客胸口,鲜血横流。

    楚昭昭回头正看见晏乌,要喊他,又看清旁边好像有很多人,有个身着三品云雁绯袍朝服的人站在一旁,好奇要凑过来。

    手下人迅速将那尸体抬下去,晏乌已不着痕迹堵住楚昭昭视线,问她:“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多逛了一会。”楚昭昭疑心他要做文章,要反驳还不是为了给他挑礼物,却看见旁边那官员不停的擦汗。这才初春,春寒未褪,怎的像夏日一般这么炎热的样子。

    楚昭昭疑惑望着他:“这位大人怎么了?”

    “侍郎大人身体不适,府上马车顺载一道。”晏乌将她身形遮住,缓缓侧身望来,“是吧,侍郎大人?”

    空气中的血腥味都还没散去,世子方才要人性命的那一手已足够代替没用的寒暄。吏部侍郎喉头干涩,连连应下,在下人搀扶下脚步虚虚坐上那辆马车。

    楚昭昭被晏乌牵着往回走,剔透眼珠转转:“那位是侍郎大人?那你帮了侍郎大人一把,是不是算他欠你个人情?”

    “你能用这个人情让他帮你升官吗?”

    晏乌平静牵着她:“不能。”

    “你先回去,我 去送送侍郎大人。”晏乌不着痕迹绕开楚昭昭注意,净元自觉守在门前,那刺客留着的那口气撑不了多久。

    楚昭昭没发现无形中已被堵住了路,想定是晏乌没用,不会人情世故和为官之道,所以机会摆在眼前都不中用。再一想他背靠着宣王府,日后又是摄政王反派,用的什么本领爬上去的?

    净元颔首:“小殿下,请您先进去。”

    楚昭昭哦了声,顺势把包装好的绸缎礼盒放到桌子上去。

    她拿出那壶酒,得意的想一会要给晏乌看。卖酒的人说只要喝了这酒就能忘记忧愁,送谁都会喜欢。

    说得有点玄乎,楚昭昭思忖下,决定自己先尝两口。

    逼仄审讯室里,鲜血横流的刺客被皮鞭吊着最后一口气,支离破碎的痛呼扭曲,晏乌依旧那副青袍站在人面前,面不改色;“说了吗?”

    手下人恭敬:“同先前那批人一样,都先被毒哑了。已然是快不行了。”

    要他性命的人从他踏进宣王府起就没断过,晏乌不过是要挑个好用的尸体做文章,喉咙被毒哑他依旧有办法借此挑起大乱。

    晏乌没再看下去,只丢下句话:“此后不用刻意放人进来了,都杀了。”

    那刺客仿佛预感到自己命运,铁链剧烈挣扎晃动起来,胸口刀痕下的血更汩汩蜿蜒,黑白瞳孔不甘心映着那隐没的身影,再无生息。

    晏乌在院外站了会,等身上血腥味散尽后才进去。

    守在门口的净元将楚昭昭行踪禀报后退去,屋里难得静悄悄的,却弥漫开淡淡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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