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不许越线
她像是个力求上进，勤勉又乖巧的学生，仿佛在你手下你说什么，她都会笨笨照做。
肩头那样蹭过来，柔美弧度同衣衫褶皱曼妙在她腰间，仿佛你此刻要她低头，要她乖顺，要她一个吻都可以。
晏乌用指腹丈量过，知晓楚昭昭气息如何柔软香甜，更轻易能猜到她无助时会如何蜷缩起自己。
她兴许会沉迷在这靡艳把戏中片刻。然而晏乌知晓，对楚昭昭而言最不值钱的玩意，就是招手就能得到的东西。
他不能轻易满足楚昭昭，他要将诱饵捏做适量大小放在楚昭昭面前，才能一点点将她引诱进陷阱里，以便他日后旁观楚昭昭被情爱击中的痛苦。
晏乌反抓住她的手，指腹一寸寸揉捏着她的掌心：“你自己想。”
“我以后不赶你去小榻上睡了，”楚昭昭又补充句，“冬天的时候。”
晏乌好像嗤了声。
楚昭昭磨蹭不想放过这个机会，但确实不知自己有什么能拿捏晏乌的东西。
晏乌又不怕她的，他比她还恶毒可怕，害他也是害不过的。
要有奖励就该对晏乌好，但她如今想一想既不知道晏乌想要什么，也不知道晏乌喜欢什么。
她只能磕磕绊绊扮个乖，冷不丁开口：“夫君。”
“我再不玩雪了。”
听起来也不像是为他好的话，楚昭昭又喊：“相公？老爷？”
听起来像在给狗起名，试探他会对哪个有反应
晏乌余光都不斜一下：“你用这个换奖励？”
“我喊点好听的，让你也在外面有些脸面。”
“那你先前对你那好姐姐，王姐姐李妹妹的怎么喊得我？”
自然是喊得没出息的私生子，快死了的破世子。她先前可是满打满算等着当寡妇的。
楚昭昭心虚，挑挑拣拣想把这条她得不到奖励的规矩掀翻，教育晏乌：“谁家夫妻私下会有这般规矩，多不像话？”
晏乌冷眼：“我们是真夫妻么？”
那不是。
可他的语气冷漠又尖锐，楚昭昭很不满意，嘟囔着：“多得是人想和我做夫妻。”
陆永言就想要跟她私奔，薛缙还想找她偷情。肯定还有很多喜欢她的人的，不像晏乌只想着怎么折磨她。
话音才落，周身气势冷凝下来。晏乌几乎是顷刻间逼压而来，好像头扑到脸上的恶狼，单单一个字透出森然杀意：“谁？”
气息滚烫血腥，好似她说谁的名字，他就会去将那人头提下来，让她听到剑挑破骨头的声音。但在那之前，他会发狠堵住她所有声音，让她再不能说出一个他不爱听的字。
所有影子笼住楚昭昭的视线和感触，膝盖轻巧挑开楚昭昭，令她不得不颤巍巍依靠着他，两条细白的腿被挤得悬空，锋利的脸几乎是擦着她鼻尖，再一次问：“谁？”
他面色越平静，越让人感觉到那之下更为可怖的疯意。
踩到他无法忍受的逆鳞上了。楚昭昭虽不明白为什么，可身形上的悬殊令她心生惧意，好怕晏乌下秒就会把她提起来给她教训。
楚昭昭要收回那句话，想摇头又怕撞到晏乌近在咫尺的唇，只能很小声：“没有。”
抿下唇，又唇微动说没有。
离得太近，她湿润唇瓣同他一触即分，刹那间尝到她的软，晏乌卷走那点水渍。
楚昭昭垂着眼，脸红得可怜，还不知道水渍被人舔尝了去。
晏乌将她放在书桌上，平日里看书作画的地方被两道紧贴着的身形笼罩，总觉得令人耳红。楚昭昭垂头像小鹌鹑，决定以后这种话还是偷偷在心里说好了。
晏乌眼帘低垂下来，没去追究她话里几分真假，他自然知道楚昭昭有张漂亮的脸，有背地里落到她身上的目光。
王家那个上赶着同她说话的薛缙存得什么心，两只眼睛一张嘴的李建安有没有因婚约窃喜过，晏乌从前没想过这些事，如今想起才觉得无法忍受。
他声音压得低哑：“楚昭昭，你若再说出点不好听的话，我就帮你堵住嘴。”
楚昭昭猛地咬住唇，后而用手捂住，漂亮眼珠子戒备看着他。
晏乌连她眼泪都舔，是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的。这些天她睡在晏乌身边都很提心吊胆的，每晚衣带系得紧紧，端正睡得像是躺进棺材里一样，生怕晏乌对她做什么。
现在她被困在人怀里，唇躲在手里声音闷闷的：“知道了。”
“刚才，我已经努力对你好过了，我也要提条件。”
“我要和你分屋睡。”
睡了这么些天她才想起来，也不是成了婚就非得和晏乌睡在一起的。只可惜晏乌驳回：“皇帝赐婚，分屋睡传出去不好听。”
楚昭昭想起回门进宫太后确实很关心这门婚事，哦了一声，又用指头虚虚画出条线：“那以后晚上睡觉，谁都不许超过这条线。”
她得离晏乌远点。
这条线划出来后，楚昭昭就安心很多了。屋里没下人候着，以至于没人提醒楚昭昭，没法分屋睡也可以分两床被子而眠。
夜里她依旧睡到里面去，这些天足够她习惯晏乌身上气息，习惯偶尔压到他的长发。其实冬日里和晏乌躺在一块也很暖和，楚昭昭已经将他当做了一个人形暖床炉。
她很快睡着，乖顺长发尽数铺开，很轻的呼吸，像身侧蜷缩着的狸猫。
晏乌同往常一般盯着她。
他不觉得自己夜里盯着人看有什么不对，从前给楚昭昭守夜时又不是没幽幽盯着她看过。
她把两只手规规矩矩放在身上，前两日纵出来的动作，又在今日被她自己一句“不过线”的话缩回去，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回去。
晏乌眼皮半掀，神色如常和楚昭昭抢被子。
身子刻意堵在不远不近的距离，暖意勾得楚昭昭不自觉侧身面向他，磨蹭着渐渐挤过来。
一条可笑的线横亘在中间。她在睡梦中还记得自己划的线，脸颊软肉挤起些，乌发就沿着衣领贴进去，很无害乖巧的模样。
晏乌咬过楚昭昭的脸，知晓那看起来软的地方确实也是软的。
他手掌不由得贴上去，捏在她颈间不缓不急摩挲。温温吐息落在他手中，楚昭昭发出细微哼声，感受到暖意就眷念那点温度，无意识蹭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