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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很轻咬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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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目光如有实质、毫不避讳的落下来,仿佛只要她说错一个字,他现在就能把楚昭昭整个人抄起来,手扣住人颠得她发髻凌乱,让她知晓到底虚不虚。

    楚昭昭只觉那目光要把她活剥了去,胡乱找补再塞个暖炉进来,语气虚虚的:“我说岔了。”

    要生吞她的视线还没消散,晏乌就那么斜睨着她。楚昭昭眼睫失措翕动,就是不对上他的目光。

    “我虚不虚,”他声音低下来,分不清是险意还是蛊意,混得人心跳错一拍,“殿下可以自己掂量。”

    那模样,是真的能对她做点什么,或者说正等着她露出什么把柄好做点什么。

    楚昭昭不敢接话。炭火发出静谧噼啪声,楚昭昭想快点转移话题,不要这么危险的氛围。

    她回想晏乌沉默时的奇怪神色,好像浸到一团泛着黑气自厌的水里。他应该是非常讨厌冬天,现在还在冬天娶了她。

    跟她沾了边的东西应该要受人欢迎,楚昭昭磨蹭了下,脸连同衣襟淡香凑过来,两只澄澈的眼望着他:“我觉得下雪天很好的。”

    她洁白齿间的吐息,同手心处的温度如出一辙的灼人。那双眼不放过人,骄纵混着真心簌簌从她眼睫里流出来,连同衣领之下柔软俏丽的弧光,令人口齿生津。

    正如她说玉佩没错,她将她的喜好,她的气息贴到往事里去。

    “你还是喜欢点冬天吧。”

    晏乌同她对视片刻,率先移开视线,没人知道他缄默的眼睛里那瞬装进了什么。

    小厨房很快摆膳,楚昭昭这次终于能吃得饱些,期间问起楚策宁喊晏乌去说什么了。

    皇帝无非是试探宣王府,忌惮之余偏还要赌一把,将晏家覆灭之后连带出的买官之事调给晏乌私下调查。

    吏部私下的勾当,却要他身在户部越权越职,去查那连筋带骨的事,打得就是让下面人互相争斗两败俱伤的算盘。

    晏乌并不表态。得知只是让晏乌在户部领个闲职,楚昭昭为自己叹口气。

    听起来就很没出息,让她觉得有点丢脸。

    夜里她盯着那张床,晏乌走来时还拦了一下。

    晏乌那个眼神叫她吓到,她要断绝危险,指指那方小榻:“男女授受不亲,我们不要睡在一起。”

    楚昭昭那棉花脾气又自己弹起来了。晏乌双手抱胸阴晦勾唇,他顺着说:“好。”

    楚昭昭眼睛一亮,晏乌手臂已经穿过她腿弯,毫不留情把她丢到那小榻上了。

    楚昭昭撑着身子,不可置信:“是我睡床,你睡这儿。”

    “你怎的半点都不谦让?”

    晏乌已经淡然掀开被子,躺上楚昭昭特意摆好的暖烘烘的床。他就靠在床头,手持书卷,烛火连同月光在他身形上渐次交错,映得那张锋利蛊人的脸深刻。

    而楚昭昭这边,小榻又冷又硬,一点也不好睡。

    但是要她去把晏乌拖到这里来睡,她也是拖不动的。算、算了,分床而眠的事夏天再说,她先多忍他几天。

    楚昭昭气呼呼踮脚走到床榻边,委屈从他身上爬过去,差点摔在他身上。

    软腮撞在晏乌唇上,她没有觉察,嘴里还嘀咕:“又没什么官职,有什么好看的。”

    晏乌一低头,楚昭昭就装死。她纤长睫毛被烛火描得根根分明,静伏着不同他对视,假装刚才的话是天上蹦下来的。

    只是脸颊软腮还鼓着,看得人指腹不可自制的发痒,回味触碰到她时那一瞬的凹陷与绵软。

    晏乌指节弯了瞬,将那写着数十个朝廷命官名字的卷文放下,吹灭了烛火。

    寂静半晌,枕边响起个细细闷闷的声音。

    “那你有钱吗?”

    到底是个稚嫩吃不得苦的小姑娘。

    晏乌意味不明的轻嗤,挑出楚昭昭最不想要的答案:“楚昭昭,你猜,我娶你是让你享福吗?”

    楚昭昭一口咬住唇,气得不敢出声。

    她当然知道他肯定没那么好心,他就是来让她吃苦的。但是他不能装一下吗?

    没本事的男人是不会被喜欢的。

    静谧绵延,楚昭昭怀着愤怒入眠,手也紧攥着东西睡得沉。

    晏乌撩起眼皮,没理会她攥住了他的发,盯着她方才撞上来的脸颊半晌,捏住她下巴很轻咬了一口。

    尖牙微微摩挲,睡梦中的人无知无觉侧过去。晏乌舔过牙尖,神色如常。

    翌日楚昭昭为了反驳晏乌那句话,特意拿了好些银票出门逛街。

    净元依着晏乌命令跟在楚昭昭身侧,他那把长刀就跟晏乌冷冰冰的威胁一样,十分碍眼。

    楚昭昭怕了两秒,很快就把人抛之脑后,心想晏乌好笨,要让她吃苦都忘了库房钥匙在她手里,她今天就一口气都花完看他怎么办。

    上次晏乌拿王悦筠的事拿捏她,她偏要再给王悦筠多挑些礼物。况且王家老夫人马上贺寿,帖子都送到楚昭昭手上了,她还要给那位老夫人也准备寿礼。

    宣王妃和宣亲王从不让她去请安,她躲在里面睡懒觉都不批评她,也是很好的人,楚昭昭也要给她们挑礼物。

    珠宝铺子里她包下许多,掌柜殷勤清走闲杂人等给她奉茶,委婉打听着楚昭昭的名声。

    知遥说这位是长乐公主,掌柜恍然大悟,当即表示自己有眼不识泰山,要把镇店的从未给旁人见过的宝物呈上来。

    楚昭昭坐在椅子里,手一伸就有人为她试戴或展示,用上不同的词来夸好看与般配,俨然一副恶毒用钱砸人的模样。

    她先前出来玩没怎么花过银子,如今才发现原来大手笔花银子这么爽快,花得还是晏乌的银子,更爽快了。

    净元在旁边付钱,他没有反驳世子妃的意思,他只是有些不解:“世子妃,这两串玛瑙手串有什么区别吗?”

    楚昭昭不喜欢被叫世子妃,先纠正要喊她殿下,然后接过那两条手串比划给净元看:“怎么一样,一个是湖蓝一个是墨蓝,不一样的。”

    “今天这个衬我肤色就戴这个,明日天暗些要衬人白点就戴那串。”

    那不就是没有区别么?

    净元更茫然,但还是在后面尽职尽责付钱提物,跟着楚昭昭浩浩荡荡提满东西回去。

    楚昭昭一回去就去找了宣王妃和燕宜蕊燕宜莲,热闹得像鸟雀。

    晏乌从书房出来,看着楚昭昭那点动静皱眉:“她做什么去了?”

    “殿下去给朋友挑礼,给王妃王妃,府上的两位小姐也都挑了合衬心意的物件。”

    净元说完顿了顿,见晏乌还看着他等他说下去,不免疑惑回望。

    他面无表情的:“那我呢?”

    “她没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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