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到底是谁
知遥取衣复返后觉察到有些不对。
那个带路的面生婢女已找不到下落,内院入口却多出个人守在那。
知遥心里头不安极了,好在那婢女见到她后主动带路,道长乐公主就在里面休息,知遥这才放下点心。
她沿着原路走回去,转角处却见薛世子面色难看的从东面出来,袍角与墨发纷飞,那张惯挂着笑意的凤眼也冷彻着,匆匆离去。
她顿了顿再往前走,又看见冷情冷心的陆大人从转角走出来,周身气度冷冽令人不敢喘气,他伫在门前冷淡扫过周围一眼,离开了。
这两位为何在此?
外头好像有浩浩荡荡的人连同楚莹的声音传来,知遥心道不妙,飞快跑进厢房里,顾不上脸颊绯红、像在水中泡过般的楚昭昭还不清醒,迅速带着她行动隐蔽回到马车上。
她有心打听,薛世子和陆永言出去后正好碰上带着一行人而来的荣淑公主。
见到薛缙和陆永言都在这,楚莹愣了瞬,很快调整好表情:“薛世子和陆大人也是赏花兴起到此处么?”
陆永言沉默不语,薛缙挑着眉把楚莹从头到尾打量个遍,打量到她脸上那点笑都要挂不住来,像条吐信子的蛇。
楚莹袖中的手捏紧些,对那守住院门的婢女柔柔道:“既然我们都碰巧赏花至此处,不若让我们一同进去瞧瞧里头景致。”
薛缙不急了,闲闲在墙上一靠:“这儿后院里离前面赏花之处甚远,荣淑公主还挺会逛,直奔着这头就逛过来了?”
薛缙在怀疑她。楚莹不慌张,是她先引诱楚昭昭放话要害她,让有些人听到了楚昭昭要下药害人的伎俩。
那婢子带楚昭昭往这边走也都是有人看见的,只要她们现在进去撞见楚昭昭衣衫不整的模样,就足够咬死她是下药不成反害了自己,够楚昭昭喝一壶了。
“世子说笑了。王府处处别致,我们走走停停不过缘分,不然世子怎么也会在此处出现?”
没想到薛缙这人不按常理,凤眼未挑毫无顾忌:“本世子是来找楚昭昭的。”
这般逾矩的话有碍女子名声,陆永言冷冷扫过薛缙一眼,侧身挡在他前面:“要事而已。”
“你也是来找楚昭昭的?”
楚莹有点笑不出来了。她把人都引到这,等的就是进去抓楚昭昭的不是,这两人挡在前面她还怎么去推门惊呼?
她有点不死心,说只是无意至此,目光往里面钻想看楚昭昭到底中计没。
宣亲王长女从里面不徐不疾走出来,看见外面这些人怔然,笑道:“怎的都在这里?”
“我可才把我那些珍藏字画拿去前厅,诸位倒不如与我一同去瞧瞧。”
楚莹不死心:“长乐公主不在里面吗?”
在场之人眼神顿时就变了,都是在高门宅院里混下来的人,谁还看不出来楚莹心思了,顿时都不满楚莹借她们造势的举动,隐隐鄙夷她的算计举动。
宣王府大小姐微微一笑:“殿下更衣后便没了赏花兴致,方才已同我说过先行回府了。”
既如此,楚莹再如何都没有非要进去的理由了,只能憋着郁气面色难看离去。跟在人群最后面的李建安茫然站在角落,四处张望着像在找谁,也跟着离开了。
只有薛缙狐疑盯着那婢女,问:“你方才说这里没进外男?”
“真没进外男?”
薛缙逼问,婢子回避却见方才同他针锋相对的冷清陆大人也垂眸望来,等着个答案。
婢子背后都是汗:“自然。”
薛缙冷哼了声,没理会身后陆永言,面色沉沉走了。
楚昭昭丝毫不知发烫昏去后发生的这些事,她不知道自己被算计了,还有几个人上赶着等着给她用。
她只隐约觉得做了个顶难受的梦,像谁把她架在火上烤,直到抱住什么后才感觉好些。她在梦中浑身都在抖,直到脸上身上的汗都被人细细擦拭过后才从淋漓一场中清醒过来。
泛红迷离的眼望见知遥模样,知遥长长松了口气,一颗心终于落地:“殿下,您可算醒了。”
“您发热了一个晚上,把奴婢吓死了。”
“我…”楚昭昭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哑的不行,她被知遥扶着坐起来,诡异地感到自己身体腰腿酸软。
嘴唇麻麻的,微微有些肿。
这种反应…
楚昭昭慢半拍把到那厢房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感觉很热、醒来腰酸背痛……
她左右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很小声去问知遥:“我怎么了?”
知遥还没开口,楚昭昭就从燃香想到她的梦,再联想到她腰酸背痛的反应。楚昭昭咬住唇,被碾得发红的唇珠颤颤,她心道一定是有人下药害了她。
这跟话本里写的中了那什么药的反应一模一样,虽然有的地方对不上,她也没觉得腿根不舒服,但肯定就算那种药。
“奴婢已经悄悄着人去审问了,泼水引殿下去那厢房的都不是宣王府的婢女。奴婢揣测,能做出如此之事的只有荣淑公主。”
竟然还恶毒不过楚莹,丢脸,好丢脸。
楚昭昭严肃听着,听到知遥讲她是怎么赶回来把她接去马车上躲过一劫的,差点尖叫出声。
她不可置信极了,颤颤捧住脸,软腮的肉从指缝里细细溢出些,艳红唇瓣直哆嗦:“你是说,你看见薛缙从那里出来,也看见陆永言从那里出来?”
知遥小心看着她:“确实如此。殿下,可是发生了什么?”
楚昭昭呜咽了下,整个人快烧起来了,面皮红艳艳躲进榻里去,漂亮眼睛憋得水雾横生。不是发生了什么的问题,她中了那什么药又好了,肯定是和谁发生了点才解除了药效的。
薛缙那个讨人厌的家伙为什么会在那里?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进来撞见她的倒霉样子了?
陆永言那种冷淡古板的人怎么也会在里面,她不会是和陆永言有点什么路吧?
楚昭昭头拱进锦被间,长发如墨般凌乱铺开,她呜呜说不出话来。
坏了,楚昭昭发烫的、柔软的脸蹭着被子,眼泪汪汪的想,她到底是把谁给睡了?